沈母哪里想得到事情会败露,她从来没见过沈玉梅发这么大的火。“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他一个穷小子,你嫁给他,哪有嫁给县城里的老板舒服?”闻言,沈玉梅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沈母闭了嘴。“信在哪?”她是典型的村妇,向来吃软怕硬,干燥起皮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沈母嗫嚅着将放信的地方说了出来:“在杂物房的箱子里。”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也知道贺书杰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敢相信,非要真真实实的亲眼看到才能够确定。
贺书杰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给我写了信?”
“我当时给你写了很多封信,你都没有回我。”
“我等了很久,等到的却是一封来自你父母的信。”
贺书杰从办公室,拿出了一封保存完好的信。
沈玉梅颤抖着手接过信,信封上的地址赫然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沈家塘。
约莫是她阿爸阿妈请了村里的读书人代写的,字迹娟秀。
里面的内容不大好听,但大概还是代写的人心有不忍,往委婉了写。
大致就是说她已经有对象了,比他有钱有前途的多,叫贺书杰不要再写信回来了。
通篇将贺书杰贬的一无是处,沈玉梅越往下看,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几乎不敢看贺书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辜负的那个。
可是如今却发现,那时刚刚出去的贺书杰只是一个小兵,但有在努力往上爬。
他心心念念想着出人头地,好回家迎娶心爱之人,结果被告知她已经有对象了,要谈婚论嫁了。
沈玉梅眼前早已被雾气氤氲,模糊一片。
泪水泅湿了信纸,字迹晕染开来。
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
沈玉梅几年来第一次踏上回村的旅程。
大巴车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摇晃。
她的一颗心也随之上下飘摇,落不到实地。
沈母见她回来,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玉儿,你回来了啊。”
她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沈玉梅是两手空空回来的,不满地瘪了瘪嘴。
“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带点东西。”
她又装模作样的捶了捶腰背,唉声叹气:“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哪哪都痛,可惜家里不景气啊,想去看看又怕费钱。”
沈玉梅冷眼看着她的表演:“贺书杰那两年寄给我的信呢?”
沈母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什么信啊。不是告诉你,他从来就没寄信回来吗?”
见她还试图隐瞒,沈玉梅胸腔里的一团火直冲天灵盖,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贺书杰都告诉我了!你们写信叫他跟我断了!”
“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一边让贺书杰不要回来找我,一边假惺惺劝我放弃,就想让我死心,好嫁出去给你们换彩礼吧!”
沈母哪里想得到事情会败露,她从来没见过沈玉梅发这么大的火。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他一个穷小子,你嫁给他,哪有嫁给县城里的老板舒服?”
闻言,沈玉梅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沈母闭了嘴。
“信在哪?”
她是典型的村妇,向来吃软怕硬,干燥起皮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沈母嗫嚅着将放信的地方说了出来:“在杂物房的箱子里。”
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也知道贺书杰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不敢相信,非要真真实实的亲眼看到才能够确定。
直到看到满箱的书信,里面全是她未被寄出的信,还有一封封从未被收到的、贺书杰的来信。
泪水倏地决堤,沈玉梅失声痛哭。
所以他们上辈子就是被这个破箱子,斩断了联系?
良久,她抹了抹满脸的湿润,将信放回箱子里,抱起箱子。
一抬眼,就见贺书杰静静地站在门口。
当初是沈母截下了他的书信,让贺书杰不要再回来找沈玉梅,认为他没什么出息,不要再耽误沈玉梅。
贺书杰以为两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会再相见。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了。”
“其实他们说得对,当时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大概也给不了你很好的生活。”
“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甚至都不来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沈玉梅理智上清楚这不能怪贺书杰。
可她此刻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无法冷静思考。
她扑上前,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指节用力得泛白。
“你怎么知道我会因为你受伤了就不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我……”
眼底热意再度涌了上来,她气势骤然弱了下去,声音有些哽咽。
“我等了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