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难呢?……十月初,天开始凉了。周曜那天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分配房这边没有人来纠缠,养了近一月,安云兰的伤已经好了。清晨。军号声刚刚叫醒安云兰,就听广播循环播放着一个通知——“重大通知!根据政策,近年来下放受苦的同志们,从即日起平反——恢复原有身份!没收的全部家产也会如数归还,名单已经下发张贴,各地区人民自行去邮局查看!”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是了,是今天!
安云兰骤然僵住,周曜听到了多少?
刚才安玉尔说的话,他会不会当真?
她下意识解释:“周曜,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不要听她乱讲……”
可周曜却只是睨了她们一眼,乌黑的眼眸没有情绪,却偏偏锐利又淡漠,看的安云兰的心跌入谷底。
果然,他没多说一句,转身走向了军区分配房。
安云兰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面无表情看向安玉尔:“现在,你满意了?”
可安玉尔非但没有被揭穿的羞愧,反而双手环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嚣张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安玉尔!你把谁当傻子呢?”
安云兰忽得低吼,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四目相对,安玉尔被她眼中的恨意吓住,不自觉后退。
而安云兰步步紧逼,一字一句:“是实话实说还是你见不得我的好,故意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说中了,安玉尔竟心虚躲开视线。
但安云兰其实也只是咬牙撑着,她真的好疲惫。
疲惫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碍你的眼,叫你这样算计我这个亲妹妹。”
“二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姐,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真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扑通!”
“哎呦——”
安玉尔退无可退,直接摔下壕沟。
安云兰没再理她,忍着浑身酸痛往分配房跑。
身后,还传来安玉尔色厉内荏的叫骂:“杨家屯的人说的不错,我看你就是疯了,竟然叫嚣着要杀人!我可是你二姐,是你长辈!你还想杀我?!”
安云兰脚步不停,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跟周曜把话说清楚。
重生之后,她是真的没想过再次嫁给周曜。
他爱不爱她,她也已经不奢求,但她希望在他哪里,她是一个好人。
可刚回到家门口,就看见了提着行李出来的男人。
咯噔!
安云兰心里一跳,下意识拉住他:“不是我二姐说的那样,我真的没有算计你,你信我……”
“你们姐妹的事情,不用解释给我听。”周曜没什么表情拨开她的手,“桌上放着钱票,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擦肩而过,男人来得快,走的也快。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安云兰无力滑落在地。
两辈子了……
她只是想在周曜心里做个好人,做个不算计,有教养的清白人……
怎么就这么难呢?
……
十月初,天开始凉了。
周曜那天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
分配房这边没有人来纠缠,养了近一月,安云兰的伤已经好了。
清晨。
军号声刚刚叫醒安云兰,就听广播循环播放着一个通知——
“重大通知!根据政策,近年来下放受苦的同志们,从即日起平反——恢复原有身份!没收的全部家产也会如数归还,名单已经下发张贴,各地区人民自行去邮局查看!”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是了,是今天!
上辈子,政策就是今天下来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就朝外跑,跟着人群迫不及待冲出军区,靠着双腿奔跑,一个人气喘吁吁抵达邮政局。
邮政局门口,巨大的红纸密密麻麻写着平反的名单!
她挤进人群,一眼就看着他们一家赫然就在平反的榜单上。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以后她就不是劳改犯,她自由了!
挤出人群,安云兰激动找上邮递员:“邮递员同志,我叫安云兰,平反家庭能领取家人去世前的遗物,我想给我爸妈,我爷爷立个衣冠冢,你能告诉去哪里领取他们的遗物吗?”
“安云兰是吧,遗物你要回老家,找当地的公安局领取。”
“不过,这有你的一封信,你可以领走。”
安云兰又是遗憾又是疑惑。
她接过米黄色的信封拆开,是周曜的来信,只短短两行字——
安云兰,收信后离开军区。
从今以后,我们断绝关系,别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