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藏进脏乱的桥洞下,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苍白的小脸涨红,额头上还冒出汗珠。年年的哮喘犯了。我急得团团转,他遗传了我的哮喘,要是没有及时吃药,会被活活憋死的!“药……现在去哪里找药?对……去裴家,裴家有我专门从医学研究院定制的药……”或许是心诚则灵,下一秒,我真的来到了裴家,还在主卧。只见段嘉恒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他手拿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到江媛一:“刚刚有人打电话?”
明明已经死了,可段嘉恒的冷酷好像还是能捅进我的心。
我们是商业联姻,我知道他不爱我。
可我以为,就算是看在合作伙伴的关系上,看在我当初的注资才让裴氏起死回生的份上,他会施舍我一点温情。
显然,我错了。
又忽得听他提:“媛一,这半年辛苦你照顾年年,等吃完饭,我派人带他回裴家。”
他终于记起儿子了。
江媛一肉眼可见慌乱。
也是,要是段嘉恒现在去接年年,看到满身伤痕的孩子,江媛一的恶毒行径哪还瞒得住。
就在我以为年年终于要得救之际,却听江媛一支支吾吾说:“景初,我刚想告诉你,在接到你电话之前,孩子就被予笙接走了。”
“她说我不配照顾年年,年年也闹着和妈妈走,还说我是坏阿姨……我没留住人,对不起啊景初……”
好一番情真意切的颠倒黑白!
我都死了,还怎么带走孩子?
我气得冲上去,想撕烂江媛一伪善的脸,可还不等碰到人,眼前忽地一黑!
再有意识,我又回到了年年身边。
“呼呼呼——”
冬天的冷风刮得很大,吹动大门的锁,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别打我!别打我!”
年年颤抖抱住自己,他以为是江媛一回来了。
她每次外出回来都对他又掐又踢,发泄一通。
“年年……我可怜的孩子……”
我踉跄着抱他,却还是只抱住一团空气。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
“年年听话,会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不挑食,不撒谎,会吃得很少不浪费粮食,你们别不要我……”
沙哑脆弱的稚嫩哭腔,一字字扎向我的灵魂。
我颤抖着扑在孩子身边,一句句哭喊:“孩子,妈妈没有不要你……”
“妈妈爱你,非常爱你!我多想抱抱你,亲亲你……”
可这些,年年都听不到。
上天啊,让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吧。
如果我有罪,请惩罚我下十八层地狱,别再伤害我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被听见了,风忽得停了。
“哐当,”一声,地下室的大门竟然也被最后的风吹开!
我惊喜不已:“年年!赶紧走!逃出去!去赵警察叔叔救你!”
“妈妈?是你吗?”
年年似乎也听到了我的声音,伤痕累累的小脸挂满高兴:“你终于来救年年了!”
“孩子,快走!快逃!”
年年终于逃了出去。
我飘在年年身后看见他跌跌撞撞,穿着单薄的T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路上,一个好心的姑娘见他可怜,借了手机给他打电话。
可我没想到他没打电话报警,而是打给了段嘉恒。
接通电话后,手机里传出来的却是江媛一的声音:“喂?是哪位?”
恶魔般的声音吓得年年僵直了身体,他慌乱地把手机还给小姐姐,拔腿头也不回地逃!
“年年!”
我跟着追上去,可他已经听不见我的声音。
半晌,他藏进脏乱的桥洞下,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苍白的小脸涨红,额头上还冒出汗珠。
年年的哮喘犯了。
我急得团团转,他遗传了我的哮喘,要是没有及时吃药,会被活活憋死的!
“药……现在去哪里找药?对……去裴家,裴家有我专门从医学研究院定制的药……”
或许是心诚则灵,下一秒,我真的来到了裴家,还在主卧。
只见段嘉恒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他手拿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到江媛一:“刚刚有人打电话?”
江媛一拿着段嘉恒的手机,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是予笙打过来的,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我愣住,刚刚不是年年接人手机打了电话过来?
飘过去看,可手机屏幕上确实是我生前的手机号。
段嘉恒大步流星走过来,拿了手机回拨过去,却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眼眸阴沉,咬牙道:“她还敢拉黑我!”
江媛一眼中闪过得逞,却故意大度劝:“你别生气,予笙到底是大小姐,难免有些小脾气……”
“她毕竟是裴太太,等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
说着,她翘起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手中那枚璀璨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烁无比。
这可是裴家只传儿媳的传家戒指!
接着,就听江媛一说:“景初,你把这戒指给了我,万一予笙知道了,更生气了怎么办?”
段嘉恒烦躁把手机扔上桌,冷笑一声:“她有什么资格生气,这戒指本就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