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认真起来,克扣饷银、盗窃滚单,随便一条拿到都司衙门之上,就是图如海都担当不起。不由得瞥了瞥一旁被打成猪头的图公子,心想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什么都说,什么都签字画押。不过还好,师爷说得对,如此处置,还能落个人情。李世龙也没有好的办法,然后伸手拿过周五常手里的供词。周五常没有第一时间松手,这个东西留着肯定有用。但架不住李世龙的执拗,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李世龙也不多言,转身带着图里多和一众手下离开县衙,直奔凉州府而去。
事到如今,他这个知县也不敢把供词毁掉,必须妥善处置。
这个驿丞果然是个傻子,大梁所有驿丞,有哪个敢掀开这块布。
而且赤虏卫指挥佥事,妥妥的四品官,拘押上官,就这一条也够喝一壶的。
周五常不由得感叹这个傻子运气真的好,拿着滚单和边军饷银的问题说事。
怪不得李世龙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转头与自己身后长着三角眼的年轻人低头私语几句,频频点头。
顿时成竹在胸,“好了,本官知道了,你们回去向驿丞复命即可,这些人交给本官处置。”
朱武、赵六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周五常赶紧又是躬身行礼,“李佥事,您看此事如何善了?”
李世龙牙都快咬碎了,马匹、银两都被扣押,关键是还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这件事又不好闹大,毕竟他们有错在先,而且把柄全在人家手里。
“周知县,你看怎么办?”
周五常苦笑,他本想把这个难题抛给李世龙,毕竟事情是他们自己公子惹下的。
但赤虏卫也不是他能得罪的,“李佥事,我看就大事化小算了,本官冒个风险,你们自行离去,然后我发个告示,就说看守不严,你们逃脱,你看可好。”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认真起来,克扣饷银、盗窃滚单,随便一条拿到都司衙门之上,就是图如海都担当不起。
不由得瞥了瞥一旁被打成猪头的图公子,心想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什么都说,什么都签字画押。
不过还好,师爷说得对,如此处置,还能落个人情。
李世龙也没有好的办法,然后伸手拿过周五常手里的供词。
周五常没有第一时间松手,这个东西留着肯定有用。
但架不住李世龙的执拗,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李世龙也不多言,转身带着图里多和一众手下离开县衙,直奔凉州府而去。
图里多恨恨地看了一眼周五常,等他回到赤虏卫之时,三十里铺和望北城将会掀起腥风血雨。
李世龙当然知道图公子的想法,低声说道,“公子,此事太多蹊跷,回去之后,与指挥使商议,再从长计议,万不可鲁莽行事。”
他反省自己,就是因为端着四品佥事的架子,小瞧了七品驿丞,才落进叶枫的陷阱。
是官高于民,上官大于天。
这种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官,竟然敢给自己下绊子。
图里多嘴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这种亏,即使是在凉州府的纨绔圈子,他也是有点能量的存在。
表面上图里多敷衍的点了点头,他的真实想法,当然不会和李世龙说,这人只听他爹一个人的。
朱武赵六回到驿站,把情况简单地向叶枫做了汇报。
“好,我知道了,朱武,最近训练要抓紧,赵六,黑衣卫的事自己多上心。
你们俩要是后悔,现在就和我说,我给你们换个好去处。”
两人纳头便拜,现在哪里还有好去处,他们已经在三十里铺安家了。
看出来二人表面平静下的惶恐,叶枫接着说,“先是老六被打,然后还是老六被打,这口气我这个驿丞是咽不下去的,换作是朱武,我也是如此。你们记着,老爷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想过太平日子。”
挥了挥手,两人起身离去。
张五四站岗也有两天了,和驿站最普通的驿夫一起站岗,真是丢了大人了。
遥想当年,这些驿夫对他是卑躬屈膝。
现在倒好,随便呵斥。
“张五四,你站直一点。”
“瞧瞧他那熊样,还当驿丞,你们谁的尿黄,把他滋醒。”
众人也知道张五四竟敢敲诈驿丞,都知道他在驿站永无翻身之日。
张五四平日里对上唯唯诺诺,对下趾高气扬,所以他不同于朱武赵六,得罪的人太多了。
这时一个铺兵骑着一匹快马匆匆出了驿站。
张五四伸手拦住,“干什么去?”
铺兵仰视张五四,微微一拱手,“奉赵老爷命,前往凉州府执行公务。”
张五四鼻子差点气歪了,平日里这些铺兵见着他,都是下马躬身行礼,现在倒好,马也不下,而且拱手。
赵老爷?赵六什么时候成了老爷了,草鸡变凤凰。
厌恶地挥了挥手,也不言语,气都气饱了。
看着铺兵潇洒的背影,张五四无限怀念以前的日子,这种潇洒,以前可是司马北和他的专属。
现在整个驿站,除了他,所有人似乎都很潇洒。
“快,快,老爷来了。”
扭头一看,叶枫背着手,慢悠悠朝着鼓楼走来,其他驿夫连忙上前请安问好。
张五四有点不知所措,以为驿丞又要来收拾自己。
他现在已经很惨了,每天都是煎熬。
以为要当驿丞了,忘乎所以,就那两天的代理驿丞期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如果他当上驿丞,这些都不是问题,扪心自问,比司马北强多了。
挥退了其余驿夫,叶枫示意张五四跟着自己。
“怎么样?老四,恨不恨我?”
张五四腿一软,现在他是众叛亲离,整个驿站都在和他划清界限,恨,肯定有点,但不敢恨。
急忙跪下摇头,泪水涌上眼帘,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老爷,都怪我自己,是我太贪心,是我有眼无珠。”
叶枫仰望天空,“我感觉胡人蠢蠢欲动,三十里铺的天只怕要变了,给你个机会,看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张五四闻听此言,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擦干泪水,“老爷,现在就是让我卖命,我也心甘情愿。”
“咱们驿站的护卫力量太薄弱了,你在鼓楼反思的也差不多了,明天继续回到天下厅办公。
由你牵头成立御林卫,护卫驿站安全,你的人可以到校场训练,和朱武一样,领总旗俸,饷银四两。
凑够百人就是百总,到了五千人,你就是御林卫指挥使。”
张五四感觉头皮发麻,他隐隐听到一点消息,本想打听,但朱武赵六只要见他,就讳莫如深,从来不多说一句,完全把他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