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准备离去的步伐顿住,他头也没回,淡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不必懂我。”连他自己都无法去深究的东西,他不需要她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必懂。战砚承暗了眸,将茶几上的医药箱收起来,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客厅天花板上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了沙发转角处的一盏小灯。卧室,客房,总是这套公寓里所有的床帘和灯都灭了,只留了照域面积小的台灯和床头灯。宋安安扶着沙发和墙壁,艰难的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丫的腿摔了真特么疼,战砚承关了灯出来就看到他一瘸一拐满脸扭曲的一步步的走着。
“难道已经跑掉了?”问话的人喃喃自语,跟同伴对视,然后迅速的做出决定,“通知别墅的人三小姐可能还没离开,我们一半在别墅周围找,另一半调查十分钟内在这里出现过的出租。”
“马上,三小姐身手很好,小心点。”
“是。”一声令下,所有的保镖都作鸟兽状迅速散开。
“战少,老爷正在书房等着,您赶紧进去吧。”
“嗯。”
宋安安被关在后备箱里,最终还是选择咬着牙不出声,腿上的痛一阵一阵的,她的额头上很快布满了冷汗,连后背的衣服都染湿了。
她不知道战砚承想干什么,如果他想用她换宋意如的话,直接把她交给宋仁成就可以了,把她锁在后备箱是几个意思?
等她被捞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只知道战砚承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车才停下来。
战砚承打开车盖,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一张脸白得不得了,唇瓣被咬出血,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绝望无声的气息。
俯身将她横抱出来,小女人在他怀里僵硬得不得了,一双眼睛动了动,打量着周围,最后怯怯的看着他,“这是哪里?”
这样小白兔一样的神色,实在让人很难想象她逼婚时嚣张得让人冒火的样子。
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她突突的跳着的心跳终于慢下来了一点,没有其他人,她以为他直接把她送去给绑匪换他心爱的女人。
战砚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带你去哪里?”
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抱着她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宋安安呆呆的,怔怔的看着男人的侧脸,手指攥得紧紧的,好半响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砚承哥哥,如果你肯放过我,那就让我走好不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把她从宋家带了出来,是不是说明,他没有要用她去换宋意如的打算?
战砚承停住脚步,垂眸冷冷的看着她,牵起的唇角都是嘲弄,“宋家要捉你,你躲到哪里他们会找不到?”
她的瞳孔微微的扩大了一点,的确,宋家要在京城找一个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她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她压根没有地方躲。
她逃,只不过求生是人的本能。
她张了张唇,没有再说话了。
她没想到,战砚承居然把她带到了一套公寓里,不是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得很温馨,连屋子里的灯光都是柔和的橘色。
她被放置在沙发上,似乎是顾虑她的伤,男人的动作很小心,她甚至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她看着他从沙发前的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打开,里面摆着全套的药水,绷带,跌打类的药。
战砚承将她的裤子推了上去,露出她摔伤的腿,眉头皱得紧紧的,俊脸面无表情,“宋言希教你翻墙的时候不要忘记摔腿?你怎么不干脆一点摔断算了?”
那话里的嘲讽让宋安安不高兴,“关我哥什么事,我哥很厉害的,是我没用。”
谁都不能诋毁哥哥,他也不行,他救了她也不行。
“教得出你这种妹妹的哥哥能有什么用,连逃跑都不会。”男人嗤笑,很不屑。
宋安安正准备反驳,却见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去,半跪在茶几边的地毯上,低着头将药水小心的倒在她的伤上。
宋安安彻底的怔住了,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看着他的侧脸,英俊而沉静的,专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腿上的伤上。
她眨了眨眼睛,一丝一丝的抽痛席卷她的心脏,腿上的伤痛仿佛全都撤离,只剩下心上不那么明显,却无法忽视的如针扎一般的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疼。
“只有24个小时,你不去找宋意如吗?”他怎么还会有时间耗在她的身上。
“我已经派人去查你哥得罪过的所有的黑道的人,好在他年纪小在任的时间不长,等结果出来再想办法。”
宋安安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那么一股蔑视的劲儿。
她轻轻的笑,“为什么救我?让宋仁成拿我去换宋意如,不正好随了你的愿吗?那你也不用被逼着跟我结婚了。”
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她知道,全京城能在宋家的搜索下藏着她的,只有他战砚承一个人。
他用绷带将她的伤绑好,冷漠的道,“我不会跟你结婚。”
她看着自己被包扎好了的腿,上次他为了宋意如眼睛不眨的拧断她的手腕,今天却帮她的治腿。
他真的很矛盾。
“这是我的房子,你暂时住着,没有人会找过来。”他从小打架,后来又是常年在军队生活,治疗这种摔伤对他来说自然是小意思。
宋安安伸手摸着自己腿上的绷带,看着男人已经站起来的背影,喃喃的道,“战砚承,我不懂你。”
男人准备离去的步伐顿住,他头也没回,淡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不必懂我。”
连他自己都无法去深究的东西,他不需要她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必懂。
战砚承暗了眸,将茶几上的医药箱收起来,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客厅天花板上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了沙发转角处的一盏小灯。
卧室,客房,总是这套公寓里所有的床帘和灯都灭了,只留了照域面积小的台灯和床头灯。
宋安安扶着沙发和墙壁,艰难的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丫的腿摔了真特么疼,战砚承关了灯出来就看到他一瘸一拐满脸扭曲的一步步的走着。
当即拧着浓眉,相当的不耐,“宋安安你给我老实点,瘸了就别给我乱动!”
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脸色难看态度恶劣,却还是绕开了她的伤。
“哦,”她在他怀里乖乖的应了,昏暗的光线,这样煽情的动作,她的心仿佛被蚕丝缠住了一般。
还是这么容易啊,对你太差的人,突然对你好一点,她就是这样的受宠若惊,仿佛过往的伤害都不存在了一般。
她被放在床上,宋安安揪住他的衣角,低低的出声,“不要对我好,”她重复着说,“战砚承,不要对我好,一点点都不要。”
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无畏于任何,哪怕从一开始就输了,她也希望,不要输得太惨。
几年前,哥哥曾经说,她的爱是偏执。
何谓爱得偏执,就是爱着一个人,就只管爱下去。
她知道,如果不是哥哥出事,就算撞得头破血流,她也许都只会继续偏执。
而现在,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逼他结婚,让哥哥得到照顾。他们如今的关系,已经不再适合有任何的温情。
男人墨色的眸中划过深深的晦暗,一闪而逝,他伸手扣着她的下巴,“哦?还是你比较希望我把你给宋仁成?”
宋安安僵了一下,连忙乖巧的笑,“战少,我要睡觉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走?脑海中突然想起他下车的时候她看到他时的表情,跟见鬼了似的。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她不以前不是很喜欢黏着他?她不是处心积虑的想嫁给他?现在这副卖乖却疏离的样子是装给他还是还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确实有种感觉,她这么乖巧,是因为她害怕他把她交给宋仁成。
不然怎么说人性本贱呢?她缠着他黏着的时候他总嚷嚷着烦,不是横眉冷目就是没一句好话,她只要稍稍表现出一点不吵不闹的疏离,他就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直到他身上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战砚承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回避,直接接了电话,“怎么样?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