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没有接话,她怕自己问宋怀永当初为什么把他们母子三人扔下,问乐阳长公主为何不透露李覃要给她逼婚的打算。马车并不路过东宫门口,走了一半宋镜就叫马车停下了,也没叫乐阳长公主相送,自己下了马车。乐阳长公主拦都拦不住,只得迂回道:“我也有几日没见到岐儿了,我去看看他,正好咱们一道。”宋镜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姑母明日再去吧,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去还能多陪他一会儿,我也是去看看就回宫了。”乐阳长公主只得作
这场宴会最丢脸的就是东亭伯和曾怀璧了,被一根筷子吓得屁滚尿流,当众被摘星公主嫌弃。
但是众人议论最多的还是钟离元铎,无人能料到他竟然当众求娶宋镜,更荒唐的是还被宋镜以白身为由而拒绝。
宴会散去,出殿门时,曾怀璧跟在东亭伯身后看也不敢看宋镜。
当日皇后问他父亲时,父亲有问过他的意思,他虽然介意宋镜的出身与清白,但是摘星公主嫡长女的身份放在那里,生的也十分美貌,整个雍都城几乎无人与她匹敌,况且太子一党与皇后一党为了皇位必然会争个你死我活,皇后独得盛宠,身后又背靠李家这颗大树,早晚会赢得这场斗争,到时候摘星公主是生是死不过是夫家说的了算,于是他便一口应下,谁知这宋镜竟如此泼野与恶毒。
宋镜跟着乐阳长公主出的殿,走在一行人前头,见曾怀璧躲在自己父亲身后畏畏缩缩的,噗嗤一声笑道:“姑母,你看,癞蛤蟆!”
她没有指谁,但是在场的宗亲全都知道宋镜在说谁,几个刚出来的年轻世子们闷笑不止,笑的曾怀璧头垂的更低,恨不得挖个地缝钻出去,心中对宋镜的恨意更甚。
钟离元铎出来的晚,宋镜只扔给了他一个远远的背影。
几个世子与钟离元铎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安国公世子,见钟离元铎出来上去勾住他的肩膀道:“元铎,你今日怎么想起出风头来了?”
乐阳长公主的儿子苏致远抱臂站在一旁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了皇后的意思,可怜我姐姐,所以出手相帮?”
他比宋镜小了快三岁,是表兄妹,小时候有段时间算是跟着宋镜一同长大,旁人家的表兄妹会有些青梅竹马,暗生情愫的意思,到了苏致远,在他心里宋镜跟他的亲姐姐差不多。只因宋镜小时候打过他无数回。
平阴郡王世子宋宸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试探着看向钟离元铎:“公主性子这般,元铎恐怕恨死公主了吧?”
钟离元铎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苏致远道:“听说昨日,范云展惹怒了公主,被侍卫打了一顿,又被戏班子要赏钱要上了门,也不知真的假的。”
旁的公子笑道:“是真的!你看他今日都没来参宴!”
不过钟离元铎这样说,几位公子都觉得他心里许是恨死宋镜的不知好歹了。
只有苏致远,若有所思的看了钟离元铎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哼道:“范云展吃喝嫖赌俱全,曾怀璧酒囊饭袋,这么一个个癞蛤蟆也敢往摘星姐姐身边凑,小爷早晚揍死他们!”
几个跟他相熟的公子跟着他走了,钟离元铎在原地站了一会,目光有些冷的回头望了望宫殿巍峨的金顶。
宋镜连甘泉宫的门也没有进就跟着乐阳长公主出宫了,乐阳长公主有些不高兴:“陛下命令你学规矩,你又出去野什么?还有今日在殿上,钟离元铎好心给你台阶下,又出言求娶,你不抓住机会,还敢出言羞辱他,你在想什么?!”
宋镜靠在车壁上假寐,闻言压根没有睁开眼睛,漠然道:“我去看看宋岐,父皇不会让我跟钟离家有什么牵连的,姑母死了这条心吧。”
乐阳长公主还不知她打了范云展的事情,要是知道了还不知她会气成什么样。
宋镜神色太冷了,乐阳长公主叹了口气道:“你父皇只是有些偏心。”
有些偏心?
宋镜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乐阳长公主也摸索出来了,她不是真的跟李覃一条心,倒是真的关心宋岐,便柔声道:“他被李覃蒙了心智罢了,你与岐儿是嫡长,只要争气,将来总有出头之日。”
宋镜没有接话,她怕自己问宋怀永当初为什么把他们母子三人扔下,问乐阳长公主为何不透露李覃要给她逼婚的打算。
马车并不路过东宫门口,走了一半宋镜就叫马车停下了,也没叫乐阳长公主相送,自己下了马车。
乐阳长公主拦都拦不住,只得迂回道:“我也有几日没见到岐儿了,我去看看他,正好咱们一道。”
宋镜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姑母明日再去吧,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去还能多陪他一会儿,我也是去看看就回宫了。”
乐阳长公主只得作罢。
挽心和邱锦在车外等宋镜,见她脸色不好,邱锦忙问道:“李皇后给公主气受了?”
宋镜摇了摇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东宫这边太医院的院判已经带着几个太医在等她了,见她进门全部起身给她行礼。
宋岐正醒着,虚弱的靠在床头,见到宋镜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皇姐今日真好看,宴会好玩吗?”
宋镜没有理会给她行礼的太医,上前摸了摸宋岐的手:“没什么好玩的,左右就那样。”
她语气有些冷,宋岐察觉了她的不高兴,关切道:“父皇说了皇姐?”
宋镜却没答,看向几个太医严声道:“什么治疗的方法?说吧,本宫听着呢。”
院判的年纪不小了,五十有余,一把胡子白了一半,捋了捋道:“回禀公主,太子殿下是内虚之症加咳喘,内虚是指气虚、血虚、劳虚,咳喘是咳嗽、咯血、以及呼吸不畅的症状,因此在治疗及将养的同时,要做好保暖防御,之前的调治方法是整个太医院商量出的结果,向陛下娘娘回禀过,公主说此方不好,臣等连夜检验,未曾发现其中漏洞。”
说来说去是指宋镜无理取闹,他们并没有改变原来的办法,只是更加强硬的告诉宋镜改不了。
宋镜眉头微皱,前世这个时候,宋岐的病已经差不多开始痊愈了,虽然不知道怎么痊愈的,但是算算日子,恐怕再有个十天半月就好了,可是现在看看他的样子,跟好字一点也不沾关系。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重生,硬要回来雍都,搅乱了宋岐的命运,会导致宋岐的病治不好,比前世早死。
她望了太医片刻冷笑道:“你是来拿父皇压本宫?你说这治疗的方法对,太子的病为何迟迟不见康复?还是说,他这药要吃够多少日就能一下子药到病除,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院判被她的气势吓得压了压头道:“病去如抽丝,太子殿下的病不轻,需要温和治疗,恐怕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再修改用药,还请公主担待。”
宋岐这就已经病了有月余了,他这样说,宋镜更加确定前世不是他们治好了宋岐。
既然症结不在这,她指着一直给宋岐看诊的宋太医,对院判道:“本宫不打算担待!如果太子的病再无起色,这个院判你就不做了,治了这么久还跟一开始没什么差别,说起话来倒是硬气,来人!把他给本宫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几个太医吓得面色惶惶,何太医抖得如同筛糠一样跪地求饶,宋镜冷笑一声:“本宫是来让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做祖宗的,你们自己有本事的治好了太子到时候院判之位就给他,若是治不好,一天换一个人打,院判年纪大了本宫不为难他,但是你们最好有自知之明,也替本宫好好督促督促他,都打完了还没治好太子,你们就一块去死吧!滚出去!”
几个太医如蒙大赦的赶紧退了下去。
宋镜看了一眼站在宋岐身边的司兰,司兰对着她点了点头,她才微微松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