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来不了,她婆婆该怎么办?蕴在眼眶的一滴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滴落下她手背。她此时的感觉,整个人都似站在悬崖边,精神紧绷。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很暖很暖,却也无法驱散凝聚在她心头的阴霾。在天台站了好一会,赵初语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楼道下去。待她走回病房,门口站满了医护及陪护人员。现场有点吵,期间还夹杂着不干不净的话语。中年大婶在护士的搀扶下,捂着胸,“哎哟…痛死我了,就是被她气的,我好心提醒她,让她不要上狐媚子的当,把在外面卖的窑姐当宝tຊ,她不领情,还推我。”
十月的江宜,虽已渐凉,但正值中午,高挂在上空的艳阳,仍会让人产生一股炙热感。
站在天台的赵初语,鬓角都开始冒出汗粒。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手机传来的那道低沉嗓音而紧张。
白净纤柔的小手,紧握着放在耳边的手机。
调整好略显局促的呼吸,才轻轻开口,“我在江宜。”
说完这几个字,赵初语就抿紧双唇。
具体的,她并不太想多说。
带着热浪的风,忽而扑面吹来,撩起她遮挡在腮边的天然卷长发,露出耳垂下方一个暧昧的吻痕。
围在脖子上的丝巾,也调皮地想随风起舞。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小手,马上抬起摁在胸前,不让它捣乱。
从手机电流传出的轻微气息,似乎在此刻也化为能感应到的温度,让她耳朵微微发烫。
“江宜哪里?在微信打开位置共享。”
后半句带着强制性执行的命令式语气。
就像上司对下属。
赵初语蹙着眉心,没有焦距地望着远方的建筑物,“抱歉,我现在还有急事要处理。”
言下之意,便是拒绝。
她并不是祁瑾安手下的员工,也非女朋友,更不是被他圈养的金丝雀。
除了那错误的一夜,没有丝毫关系。
她没必要向他汇报行踪,更不需要事无巨细和他说。
就算有初次相遇的救命之恩,那一晚,也该“还清”了。
她现在心情很烦乱,身体也很疲惫,不想再应付他。
不等祁瑾安说话,赵初语说完最后一句:“祁总,对不起,我现在还有事要忙。”
就果断挂断。
把通话掐断后,就不再过多去理会。
低头从包包取出心内科主任王华给的那张名片,深呼一口气,就在手机屏幕划出拨号页面,拨打上面的联系电话。
另一厢,祁瑾安突然被挂电话,冷眸里的冰寒之气都快满到溢出来。
这是第一个敢挂他电话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但这已不是她第一次挂他电话,只是这次更直接干脆,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甩到真皮座椅,单手解开衬衣顶端的一颗纽扣。
也不知是被气到,还是担心对方的身体,英眉紧拢在一起。
坐在副驾的郑致,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争取不撞在枪口上。
第四次,五爷情绪外露这么明显。
这次明显比前三次,火气更大了。
想当年,圣安有一个利润近千亿的合作,被黑手党搅和没了,神情都没有现在这么令人胆寒。
不说假的,脖子后面直冒冷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幸好,发令下去查询那个女大学生去向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
郑致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马上拿起手机接听,“在听,你说。”
“郑特助,刚查询到赵小姐已经坐上十点的航班,直飞回江宜。”
“经调取路控,确认赵小姐此时在江宜市一医院。”
“已让江宜那边的人前去证实,抚养赵小姐长大的姜婆婆,昨晚因心冠病昏倒,摔伤脑部进了医院。”
保镖将查到的详细信息,一一呈报。
郑致得到确定消息,立马侧身恭敬告知后座散发着冷气的祁五爷。
“五爷,已得到赵小姐的位置,在江宜市一医院,抚养她长大的姜婆婆,昨晚进了医院,赵小姐应该是担心老人家,才没来得及和您说一声,就赶了回去。”
为了让五爷消气,还是要为那个一声不吭就“逃跑”的女大学生说一点好话。
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赵初语,关键是祁五爷不生气,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祁瑾安眸底深处暗藏沉冷的戾气,修长指骨轻点已黑屏的手机,“安排飞机,去江宜。”
嗓音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仿似从阴间传来。
郑致不敢有丝毫质疑,马上让司机开车去机场。
大Boss发话,有圣安股份的航空公司,效率极快,立即调取最近一趟航班,飞去江宜。
已打完电话的赵初语,并不知祁瑾安正出发往江宜而来。
她有点丧气地低着头,被斜刘海遮掩的眸子,含着浓浓的无力感。
首都军区总医院的吴建平教授,此时在西域,进行某项研究,这一个月内都无法离开。
也就表明,没时间过来江宜。
赵初语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重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吴教授来不了,她婆婆该怎么办?
蕴在眼眶的一滴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滴落下她手背。
她此时的感觉,整个人都似站在悬崖边,精神紧绷。
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很暖很暖,却也无法驱散凝聚在她心头的阴霾。
在天台站了好一会,赵初语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楼道下去。
待她走回病房,门口站满了医护及陪护人员。
现场有点吵,期间还夹杂着不干不净的话语。
中年大婶在护士的搀扶下,捂着胸,“哎哟…痛死我了,就是被她气的,我好心提醒她,让她不要上狐媚子的当,把在外面卖的窑姐当宝tຊ,她不领情,还推我。”
李大娘急得在原地跺脚,“我呸!你这老娘们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推你,碰都没碰你一下,别想讹我。”
“还有,大家伙都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说的那么不堪,她还配做人吗!”
“她一把年纪,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如果别人像她那样随意诋毁她的女儿,她又是什么感受。”
李大娘的这一大段话,很快就引起旁观者的共鸣。
“是呀,这位大娘说得对,没有证据的事,可不兴乱说。”
“大家都是女的,怎么就对女人恶意这么大。”
人群中也有不一样的声音。
“也不是这样说,如果真的不是大婶口中的那种人,清者自清,有必要这么急脚吗?除非是说中喽。”
墙头草哪也不缺,随即有人附议,“这倒也是。”
坐在病床上的中年大婶,见有支持者,更来劲了。
“你看,我就说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若要啥……人不知,除非自己不要去做。”
“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说法。”
本是安静的病房,一下子成了嘈杂的菜市场。
赵初语戴着口罩站在人群外面,里面的人并没注意到她。
微红的眼眸,含着刺骨的冰寒。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听见里面传出李大娘的声音,她就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这边动静实在太大,此时又是午休时间,值班女医生皱着眉走了过来。
“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