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个闺女一个儿,不想委屈了任何一个。“季诚是军人,人品差不了,他爸妈都很正直,真成了亲家会照顾咱家的。”“我想去河市了,季诚就在河市。”这么一说,江秀就无言以对了,安安打小是在城市长大的,山旮旯怎么和城市比?“乔树村对咱家下手,主意是乔小红出的,买人的钱也是她出的,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江秀,“是她出的主意?她不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怎么会这么恨我?”
没有了季家撑腰,江秀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崽子不足为惧:山子才七岁,人小不中用;林安安才回来几天?半点根基都没有。
乔张氏恨不得骂醒季诚,只剩林安安,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老太太,省点力气吧,三叔干的可不是人事。”
季诚把乔树村一起拿下,和徐安泰绑在了一起。
“林安安,我先守着这两个人,你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乔树村一下子软了,说道:“我承认了,是我指使的,主意可都是乔小红出的,她要让二嫂一家三口都过不好。”
江秀若是让乔树村得手了,生不如死。
林安安若是少了江秀的庇护,在木兰村举步维艰。
山子……
林安安怎么也没想到乔小红挖了这么多的坑,在乔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忍心下手的?
只能说有人如同杜鹃鸟,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事到如今,乔张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季诚,咱做了好几辈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偏着这个向着那个,山子他妈可不是你丈母娘了,没准还是她纵容退婚的。”
乔张氏想到的,林安安也想到了,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季诚是军人,思想境界不是平常人能比的;另一个说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老太太,别瞎使劲了,岳家的事,季诚出不得头?他的腿是在部队受伤的,瘸了也光荣,我不嫌。”
乔张氏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安安,果然和乔小红不是一个档次的,净捡人家不要的。
“林安安,你过来。”季诚把林安安喊到了一边去,问道:“怎么办?报案?”
季诚记得,刚出事的时候江秀就不愿意报案,怕村里人的唾沫星子。
“不报案,要他们的口供,不惹我们都好说,要是我们一家谁出点意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他们。”
真要是把乔树村送进监狱,乔张氏这号人物就是狗皮膏药,赖在江秀身上了,林安安的亲奶奶早死了,不会再去捡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后奶奶来养。
“好。”
只要不进局子,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还是愿意交代的,让摁手印就摁了手印。
林安安甩了甩口供,“下不为例,再撞到我们手上绝对不饶你。”
两个人连连点头,美事谁都想,有可能掉脑袋的事可不敢干了。
季诚把林安安送到家门口,才说道:“你不要有压力,我不是乔家的女婿,也还是人民子弟兵,惩恶扬善是本能。”
林安安其实想了很多,她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她在东城游荡,怎么会恰巧遇到了住在西城的潘广来?
潘广来一个游手好闲,眼高手低的无业游民,怎么就异常顺利地去了南方,还盘了个小工厂,当起了小老板?
还有以后的种种……
现在的自己,离开了林家离开了河市,乔小红都容不下她,何况是她上辈子生活在河市?
很大可能,林安安上辈子的遭遇是乔小红的操控。
林安安原以为她再也不回河市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去。
“季连长没当一回事吗?我可是认真了。”
看不清季诚的脸,少了些许尴尬,林安安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大门。
季诚足足停留了有十分钟,才掉头往回走。
江秀抓住林安安的胳膊,看她笑了才放下心来。
“山子说你和季诚去了老宅,没出什么事吧?”
林安安把摁了手印的口供拿了出来,“都招了,我说了,咱三口人谁出了事都找他们,没跑。”
江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白纸黑字红手印,用时管用。
“多亏了季诚……”
“妈,我想嫁给他,您看行吗?”
江秀愣了两秒,担忧地问:“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你不是说现在不考虑个人的事吗?”
她就一个闺女一个儿,不想委屈了任何一个。
“季诚是军人,人品差不了,他爸妈都很正直,真成了亲家会照顾咱家的。”
“我想去河市了,季诚就在河市。”
这么一说,江秀就无言以对了,安安打小是在城市长大的,山旮旯怎么和城市比?
“乔树村对咱家下手,主意是乔小红出的,买人的钱也是她出的,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江秀,“是她出的主意?她不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怎么会这么恨我?”
这个问题只能乔白花能回答了,林安安觉得恨她还有出处,恨江秀难以理解。
“妈,早点睡吧,我也去睡。”
“嗯。”
林安安晚上起夜,发现江秀一个人坐在灶间,刚开灯还把她吓了一跳。
“妈,怎么还没睡?”
“马上,马上睡。”
江秀拭了拭眼角,回了东屋。
“妈,就算去了河市,我也会带你和山子去的。”
“妈不去当拖累,你和季诚好好过日子就成,等有了孩子,妈去帮你带孩子。”
八字刚有了一撇,tຊ就扯到孩子了。
林安安的生意照做无误,有了三轮车,省了路上走路的劳累,摆摊也就不那么苦了。
“柳青,你要不要学开车?”
“不敢,太吓人了。”
林安安笑了,“赶车都会,还怕这个?”
女汉子乔柳青难得羞涩,“我以后也不赶车了,有人笑话我呐,说我像个男人,没人敢娶。”
乔柳青个子不高,浑身是劲,短发,面庞黝黑,还真像个男人。
“能干挺好的呀,难不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
“我不是生下就能干的,爹妈疼弟弟,我十一二岁就不让上学了,帮家里干活,下地挣工分,人家小闺女干的我干,人家不干的我也干,除了吃苦,能干有什么好?”
林安安还是头一次听乔柳青说起自己的事,七八十年代,农村人的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男孩是顶门立户的,女孩是赔钱货。
“柳青,你现在自个挣钱了,攒着当嫁妆,找个好人家。”
林安安不知道的是,柳青的钱都让爹妈收走了,攒着给大弟弟当彩礼。
乔家。
今天季母也在,林安安很奇怪,转念一想,又不奇怪。
看样子,季诚把两个人的事跟家里说了。
季母起身帮着推三轮车,笑容是掩饰不住的。
“回来了,累不?”
“还行,大娘,你跟我妈说话吧,我一个人能行。”
三轮停在院子里,怕刮风下雨,更深露重,上面要用棚布遮挡。
干完这些,林安安才去洗手洗脸,擦干净才进屋。
江秀已经做好饭了,大骨头炖汤,捞的米饭。
季母等着林安安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问:“安安啊,季诚的年龄的也到了,要不先替你俩定亲?”
这次算是林安安主动的,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乔季两家退亲又定亲,真应了那句话,猜对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