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逐渐清晰。眼下是荒芜的庭院,两个宫女抬起面色早已青白僵硬的女人,草席一卷扔上了板车。“她们,要把母妃带去哪?”稚嫩的童声在空荡荡的夜里,显得有些缥缈虚无。我循声看去,门口站着个小萝卜头,静静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小萝卜头约莫四五岁,圆溜溜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晶莹透亮。刚刚那两个宫女提到这里是冷宫,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想。这大概是哪个不受宠的皇子。为了保护小朋友幼小的心灵,我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她们带你母妃去治病了,病好了你母妃就会回来看你。”
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耳边响起了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有人感叹道:“这是第五个了。”
另一道声音听着满不在乎:“这冷宫天天死人,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视线逐渐清晰。
眼下是荒芜的庭院,两个宫女抬起面色早已青白僵硬的女人,草席一卷扔上了板车。
“她们,要把母妃带去哪?”
稚嫩的童声在空荡荡的夜里,显得有些缥缈虚无。
我循声看去,门口站着个小萝卜头,静静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小萝卜头约莫四五岁,圆溜溜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晶莹透亮。
刚刚那两个宫女提到这里是冷宫,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这大概是哪个不受宠的皇子。
为了保护小朋友幼小的心灵,我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她们带你母妃去治病了,病好了你母妃就会回来看你。”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你呢,你是谁?”
我从善如流地开口:“我是你母妃派来照顾你的。”
说是照顾他,最后还得人小孩给我找被褥、烧水给我喝。
我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他小小的身子踩在木凳子上,抱着一个旧旧的大水壶,放在简陋的灶台上,熟稔地起火烧水。
我提出要帮忙,小萝卜头看了我一眼:“没关系,我习惯了。”
浓浓的酸涩漫过心头。
这么小的孩子,就得学着照顾自己。6
“你叫什么名字?”
“母妃叫我阿无。”他平静地摆弄着柴火,“她说我一无所有,就叫阿无罢。”
我说不出话来。
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愿意叫他‘阿无’,便轻轻道:“小萝卜头。”
……
“今天没有人送饭。”
阿无严肃地板着小脸,一副小大人模样,我忍不住被逗笑。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偷。”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去小厨房偷。”
阿无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熟门熟路地带着我摸到了小厨房。
我们扒着门栏,悄悄探出头往里看,里面只有一个背对着门打盹的老太监。
案上放着一碟胖乎乎的白面馒头,我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又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我真是饿了,看到馒头都觉得香。
“我去,你在这等着。”他无声做了个口型。
阿无个头小,动作灵活,拿起两个馒头,便往小布兜里揣。
随后又轻手轻脚绕过老太监要迈出门槛。
“两个小贼,偷了东西,就这么走了?”一道阴森尖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太监拎小鸡似的拎起阿无。
他的眼神黏腻阴冷,掐了一把阿无的脸蛋。
“你今晚来我这,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他吗的!
我舔了舔后槽牙,实在没忍住,往老太监脚上狠狠一跺。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
我趁机夺过他手里的阿无,拉起阿无就跑。
“小贱人,给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老太监面目狰狞,阴柔的嗓音仿佛淬了毒。
到底这副身子羸弱,比不上长期干粗活的宫人,速度慢了下来。
眼看要被追上,我咬咬牙,一把推开阿无。
回身拖着老太监往湖里栽!
老太监死死掐住我的后颈,将我往水底按。
肺部生生灌进大量湖水,快要炸开!
意识模糊之际,我往岸上看了一眼——
阿无伏在岸边,朝我伸手:“姐姐,姐姐……”
我猛地惊醒,溺水的窒息感仍无比清晰,挥之不去。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贪婪地汲取着氧气。
“欢欢,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