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把他抱回屋里去,屋子里只有父子两人的时候,他悄咪咪凑到周岁岁耳边说:“妈妈骗你的。”“你妈妈最怕疼了,她为了生你流了好多眼泪。”“所以你不能气她,不能让她操心,不然我就揍你的屁股,知道吗?”周岁岁躺在小被子里,露出肉嘟嘟的小脸,重重地点头。等他再长大一点,调皮的性子越发显现,周燕宁和谢珩谁都不是这样的性子,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到了他三岁,简直是狗都嫌的年纪。爸爸和阿姨喂饭都不吃,拿着玩具满屋子疯跑,把手里的拖拉机摔得噼里啪啦地响,谢珩脸色发沉,威胁他要打他屁股。
回到A市,谢珩立刻就忙碌了起来。
施文行的罪行很快被公之于众,各路媒体争相报道,施家的股票一路跌停,谢氏收起一早就撒好的网,舆论还未平息,施家就已经悄无声息被轮番做空。
一个普通的早晨,谢珩拿出一叠文件,其中有股份转让书、基金和房产赠予合同,甚至还有他的遗嘱,他在他准备的新房里完成了之前没有完成的求婚。
周燕宁哭笑不得,“谢总,哪有人是你这样求婚的?”
她甚至还穿着睡裙和拖鞋,随意披散着一头蓬松的卷发,粉黛未施。
谢珩太出其不意了,他这次完全没有暗示她,否则她肯定会装扮上那套“古希腊神女装”,毕竟她在明海市说过要穿给他看的。
她状似不满地伸出左手动了动手指,谢珩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他打开,里面静静躺着那颗大名鼎鼎的粉红之星。
他知道周燕宁很满意之前那颗威廉姆森,他四处打听,才找到了这颗更为珍贵漂亮的粉红之星,用高出市估价四成的价格,从它的上一任收藏家手里买了下来。
他仍然亲自设计,亲自做了戒圈,除了精细的镶嵌钻石的工艺出自专业的人员,这枚戒指的所有细节都是他打磨出来的。
他会给周燕宁最好的一切。
他说:“燕宁,我曾经总觉得,世上的一切我都可以掌控,我总是胜券在握,信心满满。可经历过一次生死后,我才意识到并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稳做操盘手,我怕哪一天意外来临,所以我恨不得给你我的一切,来保证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也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你每天从我身边醒来、在花园里散步、在餐桌吃饭,你只是在我们的家里一如既往地生活着,我就感到无比的幸福。我选择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早晨同你说这些话,请求你戴上我的戒指,就是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普通地幸福一生。”
“不管是精致梳妆过的周燕宁,还是刚起床穿着拖鞋的周燕宁,在我心里,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所以,周燕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燕宁泪光盈睫,她嗔他,“你说呢?我手都快举酸了。”
谢珩替她套上戒指tຊ,与她十指紧扣,他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与她亲吻。
周燕宁怀这一胎很是辛苦,谢珩不忍让她操心婚礼的事,可周燕宁坚持自己的婚礼必须自己把关,又因为肚子已经显怀了,她嫌穿婚纱不好看,两人索性直接去把证领了,等孩子出生后再办婚礼。
这个圈子里,多的是些办了婚礼却不领证的,甚至还有些孩子都生了几个了也不打算领证的。有了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婚前条约写得再清楚,也很难不产生财产上的纠缠,所以,上流社会里一张结婚证才是真正的有重量。
他和周燕宁在一起就立马公开,随后订婚、结婚,在一众豪门理不清不便说的感情生活中顺利正常得不像样。
他们的结婚证一出现在朋友圈里,当年周燕宁和他公开时出现的澜江边富二代集体哭嚎的景象再次经典重现。
四个月的时候,周燕宁的妊娠反应才渐渐轻下来了,可随着月份的增大,她开始有些担心,有段时间她的手机天天给她推送生产相关的帖子,看着各种各样的产后后遗症、身材走样、妊娠纹,周燕宁吓得直哭。
谢珩看着她就心疼,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只能更仔细地照顾她,天天给她抹妊娠油,抱她哄她安抚她的情绪,给她找最好的训练师做锻炼为生产做准备,找最好的医生保证不会留疤,预定最好的产康进行产后修复。
他不会对她说什么:哪怕你长了一肚子纹,变丑了变胖了我也仍然爱你。
他知道,周燕宁难过从来不是因为害怕失去他的爱。
她有一具很美丽的身体,她很爱她的身体。
涉及周燕宁的桩桩件件,他都事无巨细亲自经手。保姆、月嫂他都亲自面试,孩子的奶粉他早早就挑好了好几款,他对周燕宁说:“生完之后,会有专业的育婴师和营养师一大堆人负责他,你只需要专心恢复,不用带他,不用母乳,你想逗他玩儿,就逗逗他,你嫌他烦,就让人把他抱远点。”
他当然爱他们的孩子,但是周燕宁才是他永远的第一选择。
周岁岁小朋友从小就知道,妈妈为了生他吃了很多苦,所以哪怕他是个天生的皮猴子,却唯独在妈妈面前乖得很。
他还不到两岁的时候,谢珩带他睡觉,他突然跑出房间小心翼翼地贴在周燕宁的肚子上,问她:“妈妈,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好痛好痛?”
周燕宁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
“爸爸说的,”他指了指从房间里出来的谢珩,“爸爸说,妈妈是把肚子割开了,我才出来的。”
从前爸爸只告诉他,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让妈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肚子大大的动一动就容易累,还常常腿疼,他还让漂亮的妈妈长胖了。
他觉得妈妈辛苦,所以一向最喜欢妈妈。
直到今天他问爸爸,那他是怎么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呢?
结果爸爸说,妈妈在医院里,被那些打针都很疼的白衣服的叔叔阿姨用刀切开了肚子,才把他生了出来。
他哭着趴在周燕宁肚子上,说他不要被生出来了,他不要妈妈痛。
周燕宁皱着眉看着谢珩,“你怎么什么都说,都把他吓到了。”
谢珩也没料到他儿子反应会这么大,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背,开始哄他。
周岁岁一律不听,只顾着伤心。
周燕宁把他抱起来,抹掉他小脸上的泪水,“妈妈生了这么可爱的宝宝,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一点点痛,妈妈不怕。”
她把衣服拉上去给他看她一点疤痕都没留下的小腹,“你看,只是一个小伤口,早就愈合了,现在都已经找不到了。”
周岁岁半信半疑地仔仔细细地把她的肚子看了一遍,才终于被哄好了。
谢珩把他抱回屋里去,屋子里只有父子两人的时候,他悄咪咪凑到周岁岁耳边说:“妈妈骗你的。”
“你妈妈最怕疼了,她为了生你流了好多眼泪。”
“所以你不能气她,不能让她操心,不然我就揍你的屁股,知道吗?”
周岁岁躺在小被子里,露出肉嘟嘟的小脸,重重地点头。
等他再长大一点,调皮的性子越发显现,周燕宁和谢珩谁都不是这样的性子,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
到了他三岁,简直是狗都嫌的年纪。爸爸和阿姨喂饭都不吃,拿着玩具满屋子疯跑,把手里的拖拉机摔得噼里啪啦地响,谢珩脸色发沉,威胁他要打他屁股。
周岁岁一点都不怕,跑得更起劲儿了,还回过头冲谢珩吐舌头做鬼脸。
周燕宁睡眼惺忪地出现在二楼栏杆前,她看着下面闹腾的儿子,“岁岁。”
周岁岁立马放下拖拉机,跑上楼抱住周燕宁的腿,“妈妈!”
他冲她撒娇:“妈妈,都怪我不好,我吵醒你了。对不起,原谅我吧。”
他仰着一张英俊的小脸,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很难不让她原谅他。
周燕宁蹲下来轻轻拍拍他的小屁股,“不许欺负爸爸。”
周岁岁撅着嘴看了看他楼下的还端着饭碗的父亲,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周燕宁同他拉勾勾,“男孩子不能食言哦。”
他们一起下楼坐上餐桌,谢珩把碗放到周岁岁面前,让他自己吃,有周燕宁在,周岁岁乖得很,他终于用不着追着喂了。
周燕宁偷笑,夹了一只虾喂他,“辛苦你了,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