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青妤已经退离了床边,满眼无辜地看着众人。“怎么回事?”明帝眼眸带刀,明明是向魏嬷嬷问话的,可却一直盯着苏青妤看。魏嬷嬷吓得直挺挺跪在地上:“请陛下明察!奴婢方才看到凌王妃竟然趴在太后的床边不知在作何,才会一时着急惊动了圣上。”苏青妤也跪了下去:“回陛下,儿媳好像看见太后醒了,但离得太远tຊ看不真切,才走近了一些。”苏青妤的言辞间全是真诚,加之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很难让人不相信她的话。
太后的慈康宫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苏青妤推着陆云乘进去时,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眼神看向他们,包括帝后二人。
除去上一次特意进宫来接自己的王妃回去,这还是陆云乘断腿五年来,第一次如此正式出现在宫里。
明帝的一双眸子,神色异常复杂,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
“儿臣、儿媳,拜见父皇、皇后娘娘。”陆云乘将背脊略微弯曲,面容平静:“请恕儿臣不能行大礼之罪。”
明帝面色淡淡,并没有因为陆云乘的出现而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免了吧,去见见你皇祖母要紧。”
“是。”
苏青妤将陆云乘往屏风处推的时候,才用眼尾将上首的明帝打量了一下。
果然是九五之尊、天子之威,他只光坐在那里,就能叫人望而生畏,轻易不敢靠近。
见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她立刻收回眼神,专心排在安王夫妇后面,等着进去见太后最后一面。
“大姐姐怎么来的这样迟?”
苏青雪上下扫视了苏青妤两眼,明明阴阳怪气偏偏还不敢大声说话。
“太后病重你不关心,倒是关心我几时来?安王妃的关注点永远都是这么清奇吗?”
苏青雪面色难看:“也就是太后病重,否则以你这懈怠的态度,陛下定会治你个目无尊卑的罪!”
陆云乘眼眸一抬,丝毫不把安王审视的眼神放在眼里:“六皇兄当真是娶了一个好王妃啊!如今都敢揣测父皇的用意了。”
“你......”安王原是想借着苏青雪的话头来为难陆云乘的,没想到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被陆云乘当面顶堵了回来。
但他一向严谨,当然不会让人抓住这样的把柄。于是当即就对苏青雪冷冷地警告:“妇人家,莫要多话,小心祸从口出。”
“是。”苏青雪被拂了面子,只能恨恨瞪了苏青妤一眼。
人比人,还真是能气死人。
人家凌王就能为苏青妤说话、袒护她。怎么到了安王这里,非但没有替她说话,还帮着苏青妤说话!
苏青妤这个女人,自从嫁到凌王府后就一直邪门的很,她不能再大意了。
“请安王、安王妃进去。”
齐王和齐王妃从屏风的另一头出来后,太后身边的魏嬷嬷才语气恭敬地请人进去。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安王夫妇也从另一头出来了,于是苏青妤推着陆云乘进入了屏风里侧的内室。
苏青妤这才知道,屏风里侧的空间并不大,所以才没有让太后的儿孙们一次性都进来。
只是一到床边,见床上的太后双目紧闭,苏青妤的职业病就犯了。
她将手放在太后的心口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后,又将太后的袖子撩起来,果然在手臂内侧发现了淡红色的环形红斑,肘关节也有红肿的现象出现。
陆云乘不曾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要量力而行,不要因为一个将死之人把自己搭进去。
苏青妤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用身体遮挡住动作,从空间内快速取出药物,动作利索地调配,然后准备注射。
谁知,太后竟在这个时候幽幽转醒。
看到苏青妤手里那古怪的针筒,以及苏青妤那张骇人的脸,太后差一点没有再晕过去。
“你......”
“嘘!”苏青妤轻声打断太后说话:“老奶奶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太后浑浊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将死的绝望和心痛:“孩子,不用多此一举,哀家总归是活不成了。”
没想到她都快要死了,这些人还要煞费苦心地来害她。
苏青妤握住她的手,把针没入她满是皱纹的手背上,再缓缓将药物推进去。
“您老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不要灰心。”
说着,还拿出银针在她的各处穴位短暂地停留了些许时候,随后再一一收走。
这一通操作下来,太后竟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苏青妤和陆云乘在里面逗留的时间太长了,魏嬷嬷忍不住转身看向床边。
见苏青妤竟然趴在床边,魏嬷嬷大惊失色:“凌王妃,您在做什么!?”
这一声尖叫,不仅将苏青妤吓一跳,还将守在屏风外面的所有人都惊得起身。
由帝后带头,大家一股脑地往内室走。
此时的苏青妤已经退离了床边,满眼无辜地看着众人。
“怎么回事?”
明帝眼眸带刀,明明是向魏嬷嬷问话的,可却一直盯着苏青妤看。
魏嬷嬷吓得直挺挺跪在地上:“请陛下明察!奴婢方才看到凌王妃竟然趴在太后的床边不知在作何,才会一时着急惊动了圣上。”
苏青妤也跪了下去:“回陛下,儿媳好像看见太后醒了,但离得太远tຊ看不真切,才走近了一些。”
苏青妤的言辞间全是真诚,加之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很难让人不相信她的话。
如果没有那半张黑乎乎的脸,她应该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皇帝闻言并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陆云乘。
五年前,陆云乘还是他最为出色的一个孩子。他桀骜不驯,一身傲骨,最不削就是与人虚与委蛇,掩盖真相。
如今,这腿让他成为了这些孩子当中最为无用的那一个,但明帝希望属于皇家人该有的傲骨,他没有丢。
陆云乘神色坦然:“父皇,儿臣方才也见到皇祖母曾短暂地醒过来,所以才让青妤上前去看看的。”
皇帝还不曾说话,齐王忽然冷哼了一声:“既然皇祖母醒了,怎么不见你们让御医过来给皇祖母看看,反而自己过去了?你的王妃是能治病的神医吗?”
“七弟,当年你被父皇勒令禁足在府两年,是皇祖母出的主意。你该不会是因此生恨,所以才想要对皇祖母做些什么吧?”
“齐王殿下真爱开玩笑。”
苏青妤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会引起明帝的不喜,可他喜不喜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将她拉出去砍头,齐王给的这窝囊气她就受不了。
“这些年来,我家王爷一直谨遵陛下旨意在修身养性,隔三差五的还要安排个时间去含光寺吃斋念佛。别说是害自己的亲祖母了,就是踩死一只蚂蚁他都会于心不忍呢!”
“齐王殿下就不要用自己那肮脏的思想来揣测旁人了吧?”
齐王被气得面色涨红,指着苏青妤“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如此巧言令色,难道不是在为你们夫妻二人开脱吗?方才这内室可就只有你们夫妻两个人而已,你们如果狼狈为奸想要对皇祖母下手,自然会替对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