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说道:“事关身世,这枚玉佩我不轻易示人,只有我自己以及当年捡到我的教坊司的玉嬷嬷知道这枚玉佩的存在,那日戴上也是因为见诸位姐妹都有亲人来看望,这让我不免想到了那些已经快没了印象,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亲人,于是拿出从小跟着的这块玉佩戴上,以寄思亲之情,后来与父母相认,听闻家里兄弟姐妹出生时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自行去打听。”傅公公很机灵,使了个眼色就有小太监悄悄退了出去,到教坊司找玉嬷嬷通气去了,这事把玉嬷嬷也扯了进来,若是不与她说好,来日怕要出事端。
傅公公不明所以,但太子让读,想必里头不会有什么不能听的吧?
于是接过信,小心拆开后,先是大体刷了一眼,接着大声读道:“女儿合欢,问父亲母亲安,今年冬天格外严寒,感谢母亲挂怀送来鹅绒履,今早已经穿上了。女儿出府不便,不能陪你们过年,这两天跟府医学着亲手包了几只预防病秽的香囊,您二老及家里兄弟姐妹每人一只戴在身上,另外……”
太子:“另外什么,怎么不读了?”
傅公公看了太子一眼:“殿下,这……”他本想拿给太子自己瞧一眼,却见太子一脸冷峻,于是缩回了手,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继续读下去:“另外,太子殿下人……傻钱多,昨日开了私库特权,女儿决定以后抱紧太子殿下大……腿,府里不用再给女儿送银子了,这些银子女儿就不留了,请父亲母亲用这笔银子帮女儿在民间开设学堂,除了四书五经,也教些能谋生的本事,若能使一些百姓脱离贫苦,也算是美事一桩。”
太子听到“人傻钱多”的时候瞬间一脸黑线,合欢自己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早就低着头不看他了,太子的恼火一时间无处发泄,连想给个愠怒的眼神人家都不接,但是当太子听到后面又觉得这四个字倒也没那么像是骂人的了,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心里还有些许欣慰,他觉得,合欢是有主意,有大善的。
女眷们面面相觑,他们几乎已经忽略了这信后半段的不敬言辞,关注点都在那句“父亲母亲”上头了,合欢是太傅之女,怎么可能?就算太傅要给太子塞人也不必隐藏身份让她从小做舞女,完全可以走选秀这条路啊!就连向来稳重的冯孺子也诧异地看向合欢,不知怎得,她越看竟越觉得合欢和选秀时认识的衍王妃叶柔是有几分相像的,同样是画着清清秀秀的远山黛,也同样是美眸灵动,眼稍处长睫微翘,鼻子秀挺而小巧,肤光胜雪,唇红齿白,只是叶柔看着更端庄些,合欢更娇俏些,尤其今日眉间贴了泛彩光的花钿,还添了两分妩媚来。
张侧妃迅速淡定了下来,问道:“合孺子什么时候有了娘家,你竟然是太傅府的人吗,既是写给娘家的,又为何要遮遮掩掩,太子殿下可曾知晓这层关系?”说完又看向太子,等待太子的反应,她见太子脸色不好看,以为是太子在气合欢隐瞒身份,却不知道太子其实是在气她死性不改。
合欢随即呛了回去:“妾何时遮遮掩掩?这信是守卫通知给您的,让悄悄给太傅府大公子的话也是您说tຊ的,信是妾写的没错,但妾写完后就放在了桌子上,还不曾叫人送出,妾知道规矩,原是想请安时找机会同太子妃说一声,待得了太子妃的允许再送出去,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守卫处,又到了您的手里,妾还奇怪呢,今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明明都在府里,为何守卫不直接禀报太子或太子妃,而是找了您张侧妃呢?”
张侧妃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本来是胸有成竹的啊,怎么感觉自己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境地了,她除了看向太子祈求太子的信任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太子对张侧妃彻底冷了心,向众人公布道:“孤有件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宣布,事关合欢的身世。”他看着众人不解的神情继续说道:“除夕你们同娘家人会亲那日,孤想着西池院冷清,便提前通知了要去西池院用膳,那日恰好太傅携夫人来找孤谈事,到了午膳时间西池院来请,孤想着太傅虽是外男,但从小看孤长大,是长辈,加上叶夫人也在,便索性破了规矩,邀太傅和叶夫人一同去了西池院用膳。许是至亲血缘的缘故,叶夫人见到合欢激动异常,又在合欢身上看到了那枚刻有‘叶’字的玉佩,这才确定了合欢原来就是他们早年间走失的小女儿。”
张侧妃:“妾往日倒是不曾注意过合孺子身上有这枚玉佩,若是早些看到也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
赵孺子看向花药问道:“我记得你同合孺子是一起长大的,你可知道合孺子有这枚玉佩?”
花药天天研究合欢的穿着言行,因此可以肯定她身上是没戴过这枚玉佩的,刚想说话见太子一个透着寒意的眼神过来,不敢说太绝对的话,只怯怯说道:“妾没注意过,也许合欢姐姐不常戴。”
合欢说道:“事关身世,这枚玉佩我不轻易示人,只有我自己以及当年捡到我的教坊司的玉嬷嬷知道这枚玉佩的存在,那日戴上也是因为见诸位姐妹都有亲人来看望,这让我不免想到了那些已经快没了印象,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亲人,于是拿出从小跟着的这块玉佩戴上,以寄思亲之情,后来与父母相认,听闻家里兄弟姐妹出生时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自行去打听。”
傅公公很机灵,使了个眼色就有小太监悄悄退了出去,到教坊司找玉嬷嬷通气去了,这事把玉嬷嬷也扯了进来,若是不与她说好,来日怕要出事端。
冯孺子这时突然提出想要看看这枚玉佩,合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看上去并无恶意,于是解下玉佩递给了她,她小心接过玉佩,认真端详了会儿笑着对郑良娣说道:“良娣姐姐也看看,这玉佩是不是和当日选秀时叶家姐姐身上那枚很像?”
郑良娣本不想介入这干子事,这会儿却被冯孺子的话架住了,只好装模作样拿来瞧一眼,这一看还真是:“真是一样!”她嘴快,话没过脑子就蹦了出来,此话出口想收回都晚了,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做这个证明人。
冯孺子又说了:“先前没说破妾还没注意,只觉得美人大体都是相像的,现下再看合孺子,竟觉得合孺子和叶家姐姐至少是有五六分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