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治不好,求其他郎中试试啊。”山桃跺脚,这府医,看上去不大靠谱啊。耿新月摇头,“那岂不是得罪人了。你就不怕府医回头给咱们穿小鞋了?”“可是格格,你这样下去万一……”山桃后面的话没法说,只能低头。耿新月叹气,“我觉得我好些了。再观察两日看看。估计再不成,府医自己就要禀报了的。”估计换做平常,府医早早就禀报上去了。现在马上过年,有人病了,还不好治这种事,府医不说也能理解。“格格,若是主子爷能来看看,你会不会好得快些?”白芷小声道,她瞅着别的院儿有个什么不舒服,都巴巴盼着主子爷的。
耿新月笑道:“那你可得跟着我侍宴,咱俩好好看看,这御膳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耿新月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也听说过赏菜这么回事。
当时就好奇得很,这大老远的,这么多王公贵胄,恨不得住得全京城遍地都是,是怎么个流程。
现在倒是有机会解惑了。
“那奴才肯定擦亮眼睛看着,这御膳是什么样的。”山桃一脸骄傲,“回头等奴才老了,就跟后辈炫耀,奴才是见过御膳的人。”
“哈哈哈,瞅你这点儿出息。”耿新月笑得前仰后合,心道,以后四爷做了皇帝,你只怕还要夹起御膳布菜的。
耿新月心里先定个小目标,回头,这御膳,宿云轩每个人都得吃上才行。
三日后,腊八节总算是到了。
耿新月穿着上次四爷送的那套苏绣冬装,鹅黄色绣红梅的,外面配上霞色斗篷,这件斗篷她极喜欢,毛领风毛极好,穿着暖和还有气质。
衣裳已经够华丽了,钗环就低调些,不成套的碎玉发钗里有一只粉晶蝴蝶的,又配了两朵红梅绒花。斜插珠链步摇。
冬日里戴了镯子也漏不出来,她干脆不戴了,选了一对叶子耳坠,换了鞋,扶着半夏和山桃,往席面上去。
其实席面去的多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除了寒暄做样子,就是看争宠献媚,跟着说着吉利话。
但是,耿新月和山桃对这次席面,多了一点期待之后,连席面上的菜都不好好吃了。
一门心思,等着皇上赐给四爷的菜。
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呢,大概可以完全用来形容耿新月此时的心情。
好消息是,康熙爷赐了四道菜给四爷府上。那真是上上等的恩宠。
坏消息是,所谓赐菜,就是御厨把菜品做出来之后,再由专门的宫人,装到膳盒里,套上马车,一路送到了府上。
四爷携全府上下谢恩后,这些菜,是要分了的。
不仅要吃干净,还要欢欢喜喜地吃得干干净净。
这是圣上的恩宠,哪怕这四个菜都是冰碴子,上面飘满了凝固的白色油花。
一口下去,恨不得把席面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耿新月下意识跟山桃四目相对,她俩不得不承认,真是……开了眼了。
很多年后,耿新月跟山桃回忆起来今日,都觉得好笑的很。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过了腊八,就要为着过年做准备了。
府上忙得人仰马翻。
四爷忙得脚不沾地。
一个是年后南巡,随着时间的逼近,真是千头万绪,活就没有能干完的时候。
另一个,是直郡王,头春节回京了。
康熙爷准备了接风家宴,再加上兄弟们很久不见,多少要凑一起聚上一聚。
四爷能歇的时候就更少了。
难得来了后院一次,歇在钮祜禄格格处。
听说李侧福晋当天夜里不舒服的很,又把四爷请了过去。
耿新月都佩服这位,换位思考下,若是她有了孩子,可不敢仗着有孕,平等得罪后院所有人的。
从那天后,四爷再也没进过后院。
与四爷和福晋相比,耿新月躺得很平,很踏实。
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山杏偶尔从膳房拿了些地瓜和栗子回来,她们围着炉子边烤火边吃,好不惬意。
春节主子们是要进宫的。
府上就剩她们这些格格、侍妾,凑一起吃个年夜饭。
本来倒是无所谓,吃个饭逗个嘴,权当解闷了。
耿新月却不得不告假,原因简单,她风寒了,有些发热。
旁的人风寒发热有个一两天就过去了,耿新月原本身体就弱。
这一病烧了三日,依旧没退烧。
府医来看过,除了来了苦得让人几欲作呕的汤药外,只能吩咐让她好生歇着,仔细调养。
“格格,奴才去禀告主子爷和福晋一声吧。”山杏瞅着耿新月这几日瘦了一圈。
“去禀告福晋一声,就说我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大伙儿,春节怕是参加不了宴会了,实在没福气。”耿新月摆手。
至于四爷,人家不是说过,有病找府医。
找他又不能治病。
若是不小心把系统累计断了,她不只要受病痛的折磨,还要饱受心痛的困扰了。
“是,奴才这就去。格格可有什么想吃的?奴才去膳房要些。”
这几日耿新月吃药吃得口苦,饭基本上吃几口就端下去的。
山杏变着花样想法子,依旧收效甚微。
“我……想吃鸡汤细面。你让膳房准备吧。”
其实没什么想吃的,可理性告诉她,越是病了,越要吃些。
这朝代可没有输液。
若是虚脱休克了,人八成就挂了。
咽喉也疼的很,挑些清淡好克化的就是。
她感觉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刚坐起来一会儿就又乏了。
索性躺回被窝接着睡。
山杏见她又睡了,眉头微蹙,把被角掖好,转身出了屋。
正院那边忙得很,听宿云轩来人告假,倒是差人送了些药材。
耿新月从病床上爬起来,千恩万谢的接了。
山桃看着她病歪歪的样子,“格格,实在不行,奴才去求求主子爷吧。”
“主子爷,求他做什么?我这儿不是看上府医了?”耿新月脑子还不算迷糊,琢磨半晌,呆愣开口。
“实在治不好,求其他郎中试试啊。”山桃跺脚,这府医,看上去不大靠谱啊。
耿新月摇头,“那岂不是得罪人了。你就不怕府医回头给咱们穿小鞋了?”
“可是格格,你这样下去万一……”山桃后面的话没法说,只能低头。
耿新月叹气,“我觉得我好些了。再观察两日看看。估计再不成,府医自己就要禀报了的。”
估计换做平常,府医早早就禀报上去了。
现在马上过年,有人病了,还不好治这种事,府医不说也能理解。
“格格,若是主子爷能来看看,你会不会好得快些?”白芷小声道,她瞅着别的院儿有个什么不舒服,都巴巴盼着主子爷的。
耿新月被这话问得翻白眼,“四爷是主子,不是药引子。他来了有用么?哪有他来就好了的道理?”
“爷不是药引子,但是爷能请郎中。怎的就无用了?”
四爷走到门口,刚好听见这么一句。
这下,一屋子人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