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握在手里,它随着我掌心的温度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幸好牛仔书包质量好,背了这些年都没烂,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它。“这包里怎么还有个玩具呢,我都没发现,给我瞧瞧。”程无恙好奇地凑过来拿。“不关你的事。”我把小鸡挂件揣进兜里,然后指着沙发上的衣物,“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滚吧,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一听到我下逐客令,程无恙立马躺倒在了沙发上。“我的乖女啊,你就可怜可怜爸爸吧。”
覃晴说出“我爱他”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她被人下蛊了。
“我爱他……可他是高不可攀的神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凡人。”
她原本飘渺的眼神收了回来,转而紧紧地锁定在我的脸上。
“所以我好羡慕你啊,小栗子,你居然能得到神明的垂青……”
“你疯了吧?”我想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
“我没疯。”她苦涩地笑了笑,“万银悦给我发消息让我下楼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要见你了,所以我回避了……”
我看向她:“你真的和万银悦联手了?”
覃晴不屑地笑了一声:“万银悦她也配?她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她现在还在为抢走我的男朋友而沾沾自喜呢。”
“我们的计划深远,她不过是偶然掺和进来的小老鼠,借她的手来做事,用完了以后再一脚踩死。”
覃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在她眼里看到了与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对人命的漠视感。
我后退了两步。
她说的“踩死”是什么意思?
他们会杀了万银悦吗?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疯狂翻找。
覃晴在我身后幽幽开口:“你是在找葫芦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拿走了?”
她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小栗子,我为你好,这种邪物不能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我强硬地伸出手:“把葫芦还给我。”
覃晴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抽屉里翻了会儿,然后把葫芦抛给了我。
葫芦一到手我就觉得不对劲,表面上没有任何阴性能量的流动。
我拔开木塞一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霎时脑袋嗡嗡作响,覃晴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跑了!
我拧眉看向她,等她的解释。
“小栗子,你别那么看我,冤有头债有主,谁让它受苦它当然要去找谁报仇,万银悦作恶多端,还害死了学委,我这也是顺应天命啊!”
覃晴双手一摊,满脸无辜。
“它要是只去找万银悦就罢了……”
我冷冷地看向覃晴:“如果被我发现它在外面害其他人,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我的狠话,覃晴露出了一个凄清的笑容。
“小栗子,你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吗?”
我没有回答。
当晚,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原本热闹的四人寝,只剩下了覃晴一个人。
不过她背后有靠山,想来她也不会感到害怕吧。
离开学校的路上,我碰到了夏溪月。
她还是和一众小跟班一起,嘻嘻笑笑。
她的面色明显红润了不少,我没在她身边看见婴灵,大概是因为缠着她的婴灵恰巧被万银悦抓去炼间隙童子了。
看见我,夏溪月款款地走过来,娇声道:“小程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又要去施展那些见不得人的神棍招数了吗?”
我不知道她对我们这一行哪来那么大的偏见,此刻心情也不好,就没搭理她,绕过她走了。
身后,还能听见她们讥讽的嘲笑声传来。
回到粜米巷,刚走进店里,我就看到大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牛仔背包。
可店里没有客人,这是谁的东西?
坐在收银台的岑司对我询问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双拳紧握,眼睛瞪得溜圆,如同两颗灼热的陨石,闪烁着熊熊烈火。
我咽了咽口水,能让她这么生气的,难道是……
就在这时,里间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门内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男人,棕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头发长至肩膀,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用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
“乖女,爸爸想死你咯。”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爸,你怎么回来了?”
“傻孩子,爸爸回家,你不高兴吗?”
我一脸嫌弃地推开他:“你忘了?四年前你说我们家里太穷,你要去找个富婆求包养,让我一个人在家自生自灭……”
“我当真了,所以你现在不要妄想用拥抱来强行修复我们破碎的父女关系。”
程无恙把手放在心口处,神情十分受伤:“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爸爸当初离开你的时候也是心如刀绞,万般难忍啊!”
我并不买账:“你是踏着鬼步舞哼着歌走的。”
“那也是心情忧伤哀唱一曲……”
“你哼的是《好运来》。”
“哈。”程无恙尴尬地摸了摸脑门,“我走的时候你都那么大啦,我以为你还不记事儿呢。”
我走到沙发旁边,拎起那只破旧的背包。
“我记得你当时还把我的书包背走了,害我被老师罚站了好几天。”
“你的书包?我就说呢,走的时候那包怎么那么死沉……”
没理会程无恙呲着的大牙,我打开了书包,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后,找到了最深处的夹层。
拉开夹层,里面躺着一只黄澄澄的小鸡挂件。
它憨态可掬,颜色鲜亮,唯一不足的是,这只小鸡只有一条腿。
我把它握在手里,它随着我掌心的温度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幸好牛仔书包质量好,背了这些年都没烂,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它。
“这包里怎么还有个玩具呢,我都没发现,给我瞧瞧。”程无恙好奇地凑过来拿。
“不关你的事。”我把小鸡挂件揣进兜里,然后指着沙发上的衣物,“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滚吧,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
一听到我下逐客令,程无恙立马躺倒在了沙发上。
“我的乖女啊,你就可怜可怜爸爸吧。”
“你都不知道外面的行情有多难,那些富婆只喜欢二十几岁的小鲜肉,根本就看不上爸爸,爸爸真的是走投无路才回来找你的……”
被他吵得脑壳疼,我揉了揉太阳穴。
不和他住在一起不是我无情,而是我命格特殊,命悬一线是常有的事,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哪一天死在他面前。
他抱着沙发不肯撒手,看样子是怎么也赶不走了。
我没有精力跟他争吵,只能暂时妥协了。
“我可以先收留你几天,但这几天你得出去找房子,钱我来出,找到房子后你就搬出去。”
听到我的话,程无恙破涕为笑:“好好好,一切都听女儿的。”
他高兴地站起来,抱着包从大厅穿过时还摸了摸岑司的脑袋:“这小姑娘怎么都不长个子的,都几年了还这么矮。”
看到他这个摸头的动作,我心里一惊。
他在做什么?我都不敢摸岑司的脑袋!
果然,岑司怒目圆睁,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她咆哮出声:“滚啊!”
程无恙蹭的一下收回了手,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岑司咬掉手指。
站在离岑司三丈远的地方后,他又贱兮兮地用手指点了点她:“啧,淘气,吓我一跳。”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一进店时岑司的脸色那么臭了。
这搁谁谁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