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谁都会说,说明不了什么。“你穿着连衣裙,是浅黄色的,上面有小花图案。你扎着一个独辫子,和一位女同志一起去的。”浅黄色连衣裙,林安安还带走了,不过回开县就是八月了,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没拿出来穿过。季诚没见过,说的应该是实话。“你跟我说过话吗?我拒绝你了吗?”“我有个战友跟你说过话,你说你还在上学,我就没打搅。”联谊会结束,再想找连联系方式上哪找去?林安安不怀疑了。
林安安有点不会了。
“我参加过联谊会?”
“部队和地方组织的,派出所没有女青年,我就抓了你和范晓兰去凑数,去年的事你就忘了?”
林安安的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是,在别人看来是去年,在她这里是上辈子的事了。
“安安,你不对劲。”
又不是老人老糊涂了,怎么会这么健忘?
林安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强行挽尊,“骗你的,还真信啦。”
这么说,自己和季诚以前真的见过面,就喜欢上她了?
有点不敢相信。
不管了,林安安想在河市开服装店,得到了林冬的大力支持。
河市怎么说规模也比开县大,经济比开县发达,做生意人流量大,利润也会多。
还有一点,二十年的兄妹情可不是说断就断的,爸爸妈妈对林安安无情,林冬做不出来。
昨天今天明天,林安安都是他妹妹。
“你找家旅馆,安心住下,我出去巡逻的时候,帮你打听店。”
有林冬帮忙,肯定事半功倍。
林安安在派出所附近的旅馆住下,她对河市很熟悉,饭后也会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隔天,林冬那边就有消息了,图书馆的对面有家店要转让,喊林安安去瞧瞧。
这个位置是不错,图书馆出入的都是家庭妇女带着孩子,再就是年轻人,消费群体对标,不过听旁边的人说,服装店开了两年多了,一直火不起来,老板这才考虑转让的。
林安安发现了问题,店的位置虽然好,但离着道路还有十多米,道路旁有一米高的绿化带,隔几米有塔松,这个玩意可就不止一米了。
这么说吧,就像你的房子就在马路边上,位置够好吧,可是中间有大几米的深沟,便利的资源你是一点都享受不到。
绿化带阻挡了视线,路过的人看不到。
林安安也没有让园林部门砍掉绿化带的本事,只能另选了。
“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冬安慰她。
林安安也不想仓促上阵,店面的事不急,宁缺毋滥,这玩意可不是饭碗,能随便挪动的。
季诚在第三天就来了,是林冬带他来的,送到旅店林安安的房间后,撂下了一句“你们谈”就走了。
林冬现在的立场很模糊,有点摇摆不定,他当过兵,知道成为一名军嫂不容易。军人把时间和青春献给了国家,留给妻儿的时间就少了,但生活要继续,照顾家庭的担子就落在了军嫂肩上。
自己的妹妹,他不想让她吃苦。
可季诚很优秀,拆人姻缘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林安安把房门打开,不然老板娘要过来查岗。
“那天的事我要解释一遍。”
“不用解释了。”
那天打电话她就在跟前,都听到了。
“执行死刑还要复核,没有一棍子打死的。”季诚还想争取一下,连争取都不争取,太窝囊了。
“去年你见我的时候,我什么样子啊?”
“啊?”季诚有点不明白了。
“你不是说见过我吗?听你的意思那次就喜欢我了,不应该不记得我的样子吧。”
好话谁都会说,说明不了什么。
“你穿着连衣裙,是浅黄色的,上面有小花图案。你扎着一个独辫子,和一位女同志一起去的。”
浅黄色连衣裙,林安安还带走了,不过回开县就是八月了,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没拿出来穿过。
季诚没见过,说的应该是实话。
“你跟我说过话吗?我拒绝你了吗?”
“我有个战友跟你说过话,你说你还在上学,我就没打搅。”
联谊会结束,再想找连联系方式上哪找去?
林安安不怀疑了。
“那就跟我回部队吧。”
“我还要住几天,我想找店面开服装店,不想以后无所事事。”
“在这边找店面?”
“嗯,前两天就开始找了,一直没看见合适的。”
“不急,慢慢找。”
旅店鱼龙混杂,现如今的治安情况并不好,说实话住在这里是不放心的。
季诚是,林冬也是。
最后林安安不犟了,决定跟着季诚回去。
“对我妹妹好点,我妹妹要是再离家出走,我就不让她回去了,我给她撑腰。”
林安安瞬间不好了,什么叫离家出走?好像她多小心眼一样。
季诚帮着拿包,“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帮她撑腰,不用你。”
“过河拆桥的家伙。”林冬拉住了走在后面的林安安,低声说道:“我妹妹什么德性我知道,以后收敛收敛你的小脾气。”
林安安拍下他的手,佯怒,“你是哪头的?”
不过话说完了,人也憋不住笑了,“我啥德性?一窝狐狸不能嫌骚,忘了?”
刚回到家属院,在菜园子里窖白菜的王桂花就喊了,“弟妹,这两天去哪了?”
“我这边的妈病了,回家看了看,这几天是住在家里的。嫂子,今年的白菜又丰收了?”
“可不,不是我吹,我伺弄菜地没人比的过我,等你以后随军了,我教你。”
“那麻烦嫂子了,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孩子他爸一会来帮我。”
林安安说的也就是客套话,她哪里会干这个?
季诚在前面等她,林安安赶紧追上去了。
二楼。
季诚拿着东西,示意林安安从他兜里掏钥匙开门。
“就会支使我……”
季诚很享受这种小暧昧,让他觉得恋爱了。
突然面前一道黑影闪过,眼看着奔着低头开锁的林安安过来了,季诚伸手拦截,抓在手上才发现是只女人的布鞋。
季诚的脸都黑了。
只有徐干事家的门是开着的。
徐老娘的声音充满力量,一点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就这分贝年轻人都自叹不如。
“都来看看啊,当儿媳妇的又欺负婆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安安头皮发麻,“又作什么妖?”
“我去看看。”
季诚拎着那只鞋子走了过去,扔在了地上,“徐干事,鞋子不能穿了扔垃圾桶去,乱扔伤了人怎么办?”
房间里,果然徐老娘双手掐腰,正在污言秽语谩骂,骂的肯定是一门之隔的儿媳妇了。
徐干事赶紧把房门带上,面露羞愧,“是我妈的鞋子,年龄大了,脾气也大。”
“徐干事,你是干部,你再不作为,任由你老娘闹下去,想想领导会对你有什么印象?”
“我十几岁我爹就死了,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兄妹三个拉扯大不容易……”
“行,我不说了,你看着办吧,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