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瑚歆只觉得心脏被人攥紧。时玄知又凝着月色沉声道:“你也会想家,会想家人吗?”若非为他,她会留在父母身边的。想到自己都不敢去见爹娘,瑚歆苦涩点头。下一刻,时玄知深邃的目光就投向了她:“那明日,我陪你回狐族如何?”
瑚歆心头一紧:“我没有……”
她从未对时玄知用过任何法术,方才的意乱情迷,都是遵从本心。
他清冷的眸子微眯:“若非你滥用魅术,我又怎会乱了心智。”
瑚歆艰涩开口:“我知错了。”
时玄知不肯承认,不能接受,那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冷眸扫了过来:“再有下次,我绝不留情。”
瑚歆垂眸掩去眼底的落寞。
她知晓人妖有别,苦修化形,便是为了离时玄知更近一些。
可哪怕近在咫尺,他们的心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无可跨越。
此后一连几天,瑚歆就做一只乖顺的狐狸,时玄知面上的寒冰终于消融。
只是始终在追查伤林翩月的那只狐妖,以及狐族的栖息地。
这日,瑚歆偷偷来到雾隐川。
她小心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穿过茫茫白雾。
一条幽径很快出现在眼前。
瑚歆才走上小路不久,就听一道轻灵的女声响起。
“你既执意要往捉妖师身边凑,又何必在这个关头回来?”
白狐窜到瑚歆脚边,转眼化为一名美艳女子。
瑚歆黯然开口:“芸姐姐,我想看看你们好不好,也想知道是谁伤了那个女捉妖师……”
她知道这趟是不该来的,可瑚歆也想为族人做些什么。
见瑚歆既愧疚又挣扎,灵芸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捉妖师自诩是善,却不分好坏,蹂躏虐杀妖族,我不会告诉你是谁伤了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灵芸说完又轻叹一声:“歆歆,回来吧,人族没你想得那么美好。”
“时玄知不同,他明辨是非善恶,我想陪着他。”
瑚歆不敢去看灵芸的表情。
灵芸冷笑一声:“他有何不同?你可知,就是他在号令天下捉妖师找我们?”
瑚歆满眼难以置信,转头跑出了雾隐川。
她不信,若时玄知真是如此,当初又何必救她?
回到雁华峰。
瑚歆一路追寻着时玄知的气息,来到一处院中。
透过轩窗,能看见时玄知坐在床边,而林翩月正柔弱地靠在他胸wαƞwαƞ膛上。
瑚歆心疼得连呼吸都在痛。
“师妹,抓伤你的确是狐妖?”时玄知低头询问。
林翩月虚弱回道:“是。”
屋内默了一瞬,她又哽咽道:“师兄,你不会因为养了只狐,便要对狐妖网开一面吧?”
时玄知眉头微拧:“别胡思乱想,若真是狐妖为非作歹,莫说它们,就是瑚歆,我也会亲手了结。”
他的话一字一句砸进瑚歆心里。
她仿佛被生生抽走魂魄,踉跄着回到天霜居。
夜色深沉。
时玄知回来了,却迟迟没进屋。
瑚歆走到门边一看,只见他正盘腿坐在地上,不停往身前两个酒杯中斟酒。
察觉到瑚歆的视线,时玄知幽然开口:“知道多出这杯酒是谁的吗?”
见瑚歆摇头,时玄知眼底晦暗:“给我父亲,那个当初要杀你的人。”
那个道法高深,凶神恶煞的男人竟是他的父亲?
想到时玄知当初是怎么从他剑下救了自己,瑚歆有些恍惚。
时玄知将酒一饮而尽:“从前我只觉得他好滥杀,如今我竟有些理解他了,毕竟人与妖实难共处。”
一瞬,瑚歆只觉得心脏被人攥紧。
时玄知又凝着月色沉声道:“你也会想家,会想家人吗?”
若非为他,她会留在父母身边的。
想到自己都不敢去见爹娘,瑚歆苦涩点头。
下一刻,时玄知深邃的目光就投向了她:“那明日,我陪你回狐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