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菲儿研究元昱多年,知道元昱反感别人管他,他自己却愿意管点儿举手之劳的事儿,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叶小姐刚才好大的威风,让‘七姑娘’受尽了委屈,一个人孤零零的哭,我怎么安抚都不管用,昱哥能不能出面...”元昱从蒋菲儿看向叶昔,挑眉问道:“是被你揪着头发揍的那个?”叶昔也挑起了眉。奇了怪了。刚才元昱并不在屋里,他怎么知道她揪头发了?
元昱将手机放进西装前襟衣兜,面带笑容慢悠悠地踱过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连叶昔没回应他都没计较,还好心地重复了一遍:“你很羡慕吗?”
叶昔愣神:“羡慕什么?”
元昱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对着倚靠住元承和的蒋韵儿扬了扬下巴。刚才元承和一场“英雄救美”,让蒋韵儿整个人容光焕发。
叶昔见到韵儿的笑容,羡慕地看向了元承和,忽然产生了嫁女儿的错觉。
“女儿”大了,是留不住了。
叶昔的表情被元昱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是羡慕,他轻咳一声,眼神穿过叶昔的头顶,傲娇地笑道:“我们元家的男人,都有乐于助人的爱好,尤其是对女士很好的。”
说完,飞快地偷瞄了眼叶昔。
叶昔抬起头看他,觉得元昱实在莫名其妙,刚才他亲娘谢清月被元承和弄出去的姿态实在算不得好,也不知道他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她又想起刚才蒋菲儿挑事儿时说起那儿童帐篷,猜测是元昱把捉弄她的故事告诉了蒋菲儿,更加烦躁——“对女士很好”,难道她就不是女士吗?
想到这里,叶昔没好气道:“呵,是么?昱总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元昱脸上笑容一收,忍不住蹙起眉头向下瞟了一眼。
他的眼神刚动,叶昔就发现了,又一次顺着元昱的目光看到了那双招摇过市的鞋。
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这双鞋,那两个女人就不会留意她,也不会把韵儿搅进来受辱,更不会给蒋菲儿可乘之机。而元昱今日两次三番地看,莫非也在提醒自己不配?
果然,元昱拉下了脸,抱着手臂,带着气道:“这鞋和司服不配,你若要穿司服,就该换一双。”
叶昔的呼吸明显加快,同样带着气,怼回去:“昱总说得对。”
她立刻弯腰取下一只鞋,连同它引发的烦恼一股脑儿塞给元昱,元昱手比脑快,鞋子接了个满怀才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叶昔才不理他,又迅速去取第二只。
“昱哥!”娇柔的女声旋风一般刮过来,一头撞进了手忙脚乱的两个人之间。
元昱闪身一让,新来的女人就撞在低头脱鞋的叶昔身上,将她撞得一晃。
“小心点!”元昱连忙托住叶昔一只手肘。
叶昔吃痛,火冒三丈地抬起脸,和同样恨不得杀人的蒋菲儿对上了眼。
老冤家相见,分外眼红。
蒋菲儿恼怒极了,没想到自己刚才只是发了一会儿呆,一个不留意就让叶昔搭上了元昱。这会儿他们两个人,不但穿着配对的套装,甚至还在你来我往地讲话——叫她怎么能忍?
她迅速掏出镜子整理妆容,势必要完美地出现在元昱眼前,可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又见叶昔往元昱身上扔鞋子——这泼妇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顾不得形象,蒋菲儿干脆一头撞过来了。
“你干嘛呢?”元昱的声音很不耐烦。
蒋菲儿伸手扶住元昱的手臂,楚楚可怜地抬起头道:“谢谢昱哥。要不是昱哥,我就要摔倒了。”
元昱虎着脸挣脱了蒋菲儿,收回手塞进兜里,对蒋菲儿也讲了一次:“你走路小心点。”
叶昔站稳了,拍了拍被元昱掐疼的手肘,嫌弃地别过了脸。她与元昱没见过几面,但和蒋菲儿积怨已深,并不想看这两个人演偶像剧。礼貌也不想礼貌了,扁着嘴道:“我先走了。”
“不行!”元昱拦住了叶昔,“你等着,我们聊聊。”
转而看向蒋菲儿,道:“你有什么事儿?”
蒋菲儿委屈,元昱要和叶昔接着聊,却来问自己有什么事,越想越气不过,睨着叶昔道:“昱哥,我有事重要的事想同你讲,她...”
暗示明显,就想赶走叶昔。
元昱压根不受暗示:“她不听话的,耳朵长着只是好玩儿,你有事儿直说无妨。”
蒋菲儿气结,虽知道元昱是在损叶昔,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况且有叶昔在场,一腔温柔无法施展,蒋菲儿只好故技重施,挑出早上的事:“我今天听说有人大白天在甲板上睡觉,还偷了下层区的帐篷搭起来让人围观...”
元昱皱起眉头,眼露不悦。
蒋菲儿见他模样,笃定自己这个状告对了,接着道:“搭帐篷这个事情,往小了说是傲慢无礼,往大了说可就是无法无天,虽然船务已经处理完了事情...”
元昱板着脸打断她:“既然处理完,那就结了。”
都说到这儿了,蒋菲儿怎么可能让它结了,连忙道:“昱哥,本来这件事我听过也就当个笑话,但我一想到这场活动的主办人是你,就忍不住想多为你考虑。俗话说‘小恶不惩,必至大患’,今天晚上的宾客非富即贵,都是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要是这种狂妄无状的人...”
元昱忽然暴躁:“好了!别以为你跟我妈认识了,就有资格来管我!”
他骤然提高声音,把蒋菲儿和叶昔都惊到了。
叶昔惊讶的是,蒋菲儿居然不知道搭帐篷的人是元昱。
蒋菲儿却是惊恐,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好,脑子拼命回忆,脸上一片茫然。
“今天的主办人是我母亲,不是我,有意见你自己去找她...”元昱的怒气一闪而逝,回过味儿,反问蒋菲儿,“诶对了,我母亲呢?刚才还见你推着她。”
蒋菲儿又一次撞上枪口,简直有口难言——总不能由她告诉元昱,他爹妈当着全船人的面撕了一场,原因是自己的妹妹蒋韵儿——只好敷衍道:“谢太已经累了,要坐船回家去。”
“回去了也好,”元昱接受了这个解释,很快恢复成平时那副懒懒的模样,“你没事儿也回去吧。”
蒋菲儿心里一凛,尽力不去想元昱说的“回去”到底是回哪里去,又不甘心就此放任叶昔留在他身边,连忙改变策略提出第二个话题:“还有一件事儿,想求昱哥帮个忙。”
“说。”
蒋菲儿研究元昱多年,知道元昱反感别人管他,他自己却愿意管点儿举手之劳的事儿,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叶小姐刚才好大的威风,让‘七姑娘’受尽了委屈,一个人孤零零的哭,我怎么安抚都不管用,昱哥能不能出面...”
元昱从蒋菲儿看向叶昔,挑眉问道:“是被你揪着头发揍的那个?”
叶昔也挑起了眉。
奇了怪了。
刚才元昱并不在屋里,他怎么知道她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