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农村,丈夫黎国忠在年初刚升了正连长,达到随军的标准,她就跟着过来了。大概是原主跟她打交道不多,苏瑶目前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你先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好好说,干嘛非得寻短见?”苏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我冷静不了。”黎小英嚎啕大哭,“你不也跳过河吗?你应该懂我的苦。”“……”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苏瑶无语,“正是因为跳过河,我才知道跳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是死了还一了百了,没死却把身体伤了,更麻烦。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的父母想想,他们把你养到这么大可不容易呀。”
苏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有人要跳河了。
她忙不迭地爬起来,连跑带爬地,以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最后总算在女人跳进河里之前,把她拉住了。
“你有啥想不开的?活着就有希望。”
苏瑶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一边把女人拽倒在地上,自己因为重心不稳也跟着倒了,但倒了也不敢松手,生怕女人再一次往河里冲。
女人听了她的话,依旧哭得歇斯底里,“没有希望了,我这辈子没有希望了……都没有了……你放开我,让我去死吧……”
苏瑶定睛看了她一眼,在原主的人物记忆库里搜寻一番,才知道她叫黎小英,也是大院的一名随军军嫂。
她来自农村,丈夫黎国忠在年初刚升了正连长,达到随军的标准,她就跟着过来了。
大概是原主跟她打交道不多,苏瑶目前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你先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好好说,干嘛非得寻短见?”苏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我冷静不了。”黎小英嚎啕大哭,“你不也跳过河吗?你应该懂我的苦。”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苏瑶无语,“正是因为跳过河,我才知道跳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是死了还一了百了,没死却把身体伤了,更麻烦。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的父母想想,他们把你养到这么大可不容易呀。”
苏瑶猜测刚才听到的吵架声应该就是黎小英跟黎国忠,她跳河十之八九因为夫妻俩闹矛盾,所以这时候她不敢提黎国忠,只能摆出她的父母打亲情牌。
果然,黎小英听到最后这句话,不再大喊大叫,情绪也缓缓冷静下来。
苏瑶见状,握了握她的手臂,轻声道:“你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要自寻短见,要是你想找个人诉诉苦,可以跟我说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黎小英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垂下头,半晌才说起自己跟黎国忠的事。
原来,他们俩是一条村的,两家住得不远,黎国忠比黎小英年长四年,从小玩在一块,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
两家的条件也差不多,反正过的都是苦日子。不过黎国忠家更难,他年幼没有父亲,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
后来,黎国忠去当兵,留下体弱多病的母亲在家。从那以后,黎小英担起了照顾他母亲的责任。
黎小英对黎国忠什么心思,大家心里明镜似的,黎母对这个姑娘也非常满意。
再后来,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
“他升副连长后回家探亲,我婆婆和我娘家都说咱们该办喜事了。我知道他不是很愿意,找各种借口,要不是我父母要挟他,说他如果不娶我,就写举报信给他领导,他肯定不会娶我。”
“咱们结婚当天,他就说部队有急事,急匆匆就跑了。就连他升了正连长,他都没有跟家里说,估计是怕我吵着要来随军。要不是营里有一个同公社的人回乡探亲提起,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我婆婆就让我来随军了。我以为只要时间一长,石头都能焐热,更何况咱们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
“可事实上,是我高估自己了。老实说,我也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我以前是真觉得他对我是有情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人家还没娶你就上赶着帮忙照顾母亲,现在为了他又要死要活的,这是恋爱脑无疑了。不过苏瑶看着黎小英失落的表情,也不好说得太直接,只问:“当年你帮他照顾他母亲,辛苦吗?”
“当然辛苦。”黎小英苦笑道:“我父母不同意,家里的哥嫂更是有意见,我一个人在生产队上工,永远是最早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别人不想干的苦活累活,只要工分高我就去。我婆婆经常要吃药,他寄回来的津贴通常只够买药不够吃饭,我不拼命根本养不起咱们俩。”
“这还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他从来都没说过要娶我,乡里乡亲都在背地里取笑我、辱骂我。所以,咱们领证的那一天,就算我知道他是不情不愿的,但我还是去了。我觉得嫁给他,才能回报我这么多年的付出。”
“只是不知道的是,嫁给他之后,我好像更苦了。”
真是蠢得让苏瑶想骂人,但她情绪尚未稳定,担心刺激到她,苏瑶想了想说:“最苦的日子既然都熬过了,只要你懂得放手,我相信日后都是好日子。你是个好人,不应该就这样草草结束自己的一生。而且,你父母在不同意你们的情况下还是选择支持你的决定,我相信他们肯定值得你好好孝顺。”
一语惊醒梦中人,黎小英抹了抹眼泪,道:“你说得很对,虽然我没读过书,但听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不能对不起我爸妈。苏瑶,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最后一句,她是拍着胸脯说的,苏瑶看着,觉得她还有种“侠女”的风范,她笑了笑,说:“那我把你这话当真了。”
两人在番薯地一边吃番薯一边聊天,等到彻底入夜了,才各回各家。
苏瑶回到家后先去洗了个澡,又把明天要卖的茶叶蛋卤上之后,才回到房间收拾。
袁旷林说路远过几天才回来,至于几天,她也不清楚,不过早早把自己的东西从主卧搬出去,肯定是明智之举。
她现在还没办法解决离婚之后户口的问题,所以不能让路远对自己有种“鸠占鹊巢”的差评印象。
毕竟她一向能屈能伸,该当龟孙子的时候,就乖乖当龟孙子。
她把自己的家当全部搬到另外一个小房间内,本来打算从今晚开始睡竹沙发,最后想想,还是享受最后两天再说。
另一边,路远在招待所入住之后,就从行囊里面翻出自己昨晚连夜写的离婚申请,检查一遍且确认无误后,他站起身来,敲响了隔壁副团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