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最真诚的人,竟然也对我撒了谎吗?一想到待会儿还要面临他回来之后的尴尬局面,我就有种现在赶紧夺门而逃的冲动。但安旭冬没给我这个机会。他很快就回来了。“刚才那个是我爸同事。”我望着他,“你爸是做生意的吗?或者说你们家很厉害才对,否则不会那个人不会喊你安少。”这个称呼,我只在邵赫州家里的保镖佣人口中听到过。“不是的!”“那你说是怎么样的?”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的机会。
奶奶的情况有所好转,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我也终于能够去探望奶奶。
她还没有醒,就这样沉沉地睡着。
我心中却很踏实,只要奶奶跟妈妈都还健健康康的,还陪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主心骨。
至于那个为奶奶缴费的人,我心里已经有头绪了。
“咚咚”
有人敲门。
我寻声望去,安旭冬站在门口,怀中还捧着一束花。
“我听说你奶奶病情严重了,特意带了花来看看。”
他走进来,一股浓郁的花香随着他的靠近而清晰。
驱散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
“谢谢。”
安旭冬摇摇头,将床头柜上已经干枯的花拿下来扔掉,换上新的花,死气沉沉的病房里瞬间变得鲜活。
我看了看花,又看了看他。
忍不住起身向他鞠躬。
安旭冬被吓了一跳,过来扶我,“你这是干嘛?赶紧起来!”
我摇摇头,想到刚才交不起医药费的绝望和无助。
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你帮了我太多次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安旭冬失笑,“就送束花。”
花?
我看了眼桌上的花,心中明白,他是做了好事也不想张扬。
才不肯说实话。
索性我也不再提了。
“那就当是谢谢你今天来看望我奶奶吧,我请你吃饭,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你请我吃饭,当然有啊。这可是难得宰你肥羊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安旭冬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不禁挠了挠脸颊,“至于吗?”
“当然至于,谁不知道你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想让你请吃一顿饭,那比登天还难!”
他摩拳擦掌,已经开始琢磨了,待会儿要吃什么东西了。
看着他乐天派的样子,我心中的郁气也都一扫而空。
“好,你随便挑!”
安旭冬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最后笑得眉眼弯弯。
“成!我可不会客气!”
我们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护士匆匆忙忙地朝我走过来,说是医生想要跟我聊聊奶奶的病情。
这可是头等大事。
我只能抱歉地看着安旭冬。
他肃然道:“还犹豫什么呢?现在赶紧去吧!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跟医生好好聊聊,看看奶奶的情况,没有什么事比奶奶的身体更重要!”
“谢谢!”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我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病房内外都没有瞧见安旭冬的身影。
我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关机。
赶紧充上电,手机自动开机,一条短信弹了进来。
【公司临时有事,急召我回去,我先走了,回头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安旭冬。
我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我:【谢谢。】
接下来,我开始家里医院和公司三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累得挨在床上倒头就睡。
累是累了点,却很充实。
我手头的这个项目是集结了我们公司部门所有人的心血,我做得很认真,而且从不假手于人。
眼看着项目即将敲定,可以说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我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走进来的人是安旭冬,俊美的脸上衔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出去庆祝一下?”
我本来想着忙完工作回去看奶奶,但是又不想拒绝他。
上次答应请人家吃饭,到现在都没吃成,对方主动邀约,我要是说不去,那太不给面子了。
“好,地点你来定吧。”
“ok,回头我发你手机上。”
为了傍晚能够安心吃饭,我现在决定努力把工作都处理好。
安旭冬看我在忙,就出去了。
为了避免谣言再起,我们两个说好在餐厅门口碰面,避免被同事看见。
餐厅里,我和安旭东相视落坐,他突然感叹道:“好好地吃顿饭,怎么感觉像是在做贼呢?”
想到我们这一路走来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见的样子。
我也忍不住笑了。
“是挺像的。”
安旭冬单手托腮,“嗯,你终于愿意笑了。”
我摸了摸脸颊。
“自从你奶奶出事之后,我就没有在你脸上看到过笑容。”
他叹息着。
我苦笑着低下头,奶奶一日不醒,我就永远不可能安心,也更不可能肆无忌惮地笑。
“吃饭吧。”
安旭冬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就连谈话时的话题也是恰到好处,从不会让人觉得逾矩。
和他相处真的很舒服。
正吃着,忽听有人喊道。
“安少!”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到我们的桌子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安旭冬,“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安少,不如咱们拼个桌啊?这也是缘分吗嘛。”
安少?
我迟疑看向安旭冬。
“你等我一下。”
安旭冬说完,带着中年男人到僻静处去说话。
我低头,刚才还吃得津津有味的菜似乎忽然就味如嚼蜡了。
我一直认为最真诚的人,竟然也对我撒了谎吗?
一想到待会儿还要面临他回来之后的尴尬局面,我就有种现在赶紧夺门而逃的冲动。
但安旭冬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很快就回来了。
“刚才那个是我爸同事。”
我望着他,“你爸是做生意的吗?或者说你们家很厉害才对,否则不会那个人不会喊你安少。”
这个称呼,我只在邵赫州家里的保镖佣人口中听到过。
“不是的!”
“那你说是怎么样的?”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认为朋友之间,是该坦诚。
安旭冬却仿佛陷入纠结中,这一犹豫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不想说啊。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欢欢……”
安旭冬欲言又止。
我抽纸巾擦了擦嘴,平静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
反正成年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说到底,我跟他只是同事。
何况安旭冬又帮了我许多。
我记住恩情即可。
旁的,真没必要打听。
我想开了,心情放松。
可安旭冬显然不这样想,他就这样沉默着吃完饭,等出了咖啡厅之后。
他忽然拉住我。
“欢欢,我可以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