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王那里江嘉意了解到,虽然这个营的干部并不多,但按照部队规定,营职以下干部是不能拥有独立住房的,这个独立住房也包括单身干部宿舍。所以,部队里的年轻干部们通常都是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住在一套房子里。她哥江嘉强是正连职干部,并不能拥有单人的宿舍,而陆安清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出任务立了大功,受到嘉奖后越级升调为副营长后才获得了单独拥有一套房子的资历。在此之前,即便他带着小海洋,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挤在单身宿舍里。
小王回答得一派自然:“是,这屋是武干事的,他刚回来,这会儿去营里报道去了。
这个宿舍本来就是江连长和武干事合住的。之前武干事去上海学习了,据说要学半年的,不知道怎么这才学了两个月竟然提前回来了。”
他说着还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武干事家就是上海那边的,他走的时候陆副营长还说让他这次回去一定要把个人问题解决掉。可这才走了两个月就又回来了,估计个人问题肯定又泡汤了。”
“!”
江嘉意简直不能理解——
这群人,特别是自己那个哥哥,怎么能这么不靠谱!
怎么能把他们母子和一个陌生男人留在一套房子里同居!
并且还不提前跟她打招呼!
以至于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她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江嘉意整个人都要抓狂了,简直是越想越暴躁!
——所以,现在她要怎么办?
立刻离开?而这根本不现实!
先不说回家的车票好不好买,这会儿连离岛的最后一班轮渡都没有了。
江嘉意越想越委屈。
想想从穿越以来自己遇到的这些离谱至极的事情,一向自认为还算坚强的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看到她哭,小王顿时慌了。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连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拼命地回忆着自己之前说的话,磕磕巴巴地解释:“那个,那个小江姐你别难受,江连长,江连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那个,那个,他之前也不知道武干事会提前回来。你要是不愿意和武干事一起住,我,我……”
江嘉意自己心里再难受,也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小战士。
她冲小王摆了摆手,然后揉了揉眼睛笑道:“你别乱想,我就是有个灰渣掉眼睛里弄不出来了。”
她说着快速把流出来的眼泪抹掉,吸了吸鼻子问:“小王,咱部队有招待所吗?我有介绍信,能不能去招待所开个房间啊?”
小王被她这话给问住了。
他想了想才回答:“小江姐你等等,我先去问问政委,然后再跟你说,行不行?”
江嘉意正要点头,一旁的小海洋再次插话:“小江阿姨,你住我们家吧!你和军军都去我家住,等我爸回来了,让他来跟小武叔叔一起住,这不就可以了?”
小海洋的话让小王听得眼睛一亮!
他当即点头:“就是!小江姐要不你和军军住到陆副营长家里去吧?他家房子大,而且洋洋的屋里有两张床,你们住过去完全能够住得下。
等陆副营长回来,跟他说一声让他住到这边来也是一样的。
你不知道,最早陆副营长没分新房子之前,他和洋洋本来也是和江连长、武干事住在一个宿舍的。”
从小王那里江嘉意了解到,虽然这个营的干部并不多,但按照部队规定,营职以下干部是不能拥有独立住房的,这个独立住房也包括单身干部宿舍。
所以,部队里的年轻干部们通常都是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住在一套房子里。
她哥江嘉强是正连职干部,并不能拥有单人的宿舍,而陆安清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出任务立了大功,受到嘉奖后越级升调为副营长后才获得了单独拥有一套房子的资历。
在此之前,即便他带着小海洋,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挤在单身宿舍里。
江嘉强当初提议让她带着孩子过来玩儿真是好意。
那时候和他同屋住的武向阳干事被派去上海的军校学习了,而且学习的时间还很长,足足有半年。
这就意味着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江嘉强将独自拥有这套房子的使用权。
江嘉强想着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完全可以把他们母子俩叫过来玩一趟。
等他们来了,自己可以住到武向阳的房间里去,这样兄妹俩带个小外甥,三人住这么大一套房子怎么样也能够住得下。
江嘉强算得很好,可人算不如天算。
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压根没想到武向阳会提前回来。
更没有想到就在妹妹tຊ来的当天,自己还不得不去出任务。
有了小王的一番解释,江嘉意想想这其中的各种巧合,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气了。
慢慢也冷静了下来。
想想自己刚答应了陆安清要帮他照顾孩子,这会儿真站起来走人了,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于是尽管依然还很犹豫,她也不得不答应先搬到陆家去,一切都等她那个“好”大哥回来再做打算。
陆安清对小海洋那真的是没的说,是真真的疼爱至极。
给他住的房间是整套房子里最大最敞亮的那一间。
朝阳不说,外面还带着一个大阳台。
之前陆安清出任务的时候,张婆子偶尔会过来陪小海洋一起睡,即便她不过来,也会有其他小战士来这边临时对付。
所以海洋这屋放了两张床。
那床应该也是部队配给的,和之前江嘉意在自己哥哥屋用的一样,全都是一米二的小床。
两个床之间还放了一个双人的书桌,书桌前还摆了两个板凳。
看出江嘉意心情不佳,小王帮忙干活的动作简直利索极了。
根本不用人吩咐,他进屋就把张婆子用过的被褥全部打包拿到了门外,然后把江嘉意母子俩之前用过的那一套给拿来铺了铺好。
尽管江嘉意一再说让他放下,自己来就可以,可小王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压根不答话,动作要多麻利有多麻利。
看到他这样江嘉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干脆自己回去之前的厨房把哥哥给买的粮食。调料以及中午没有吃完的饭菜全都给拿了过来。
现在再出去买新鲜蔬菜肯定来不及了。
而她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也没有想到陆安清会赶回来,还和他们一起吃饭,所以菜买的少了。
此时能用的只有一把小青菜。
江嘉意想了想,将青菜洗净切碎和大米一起煮了个蔬菜粥。
然后将中午吃剩下的干炸带鱼重新回锅红烧了一下。
之后把早上小王给他们打回来,根本吃不下的二合面馒头切片裹上蛋液炸成了焦黄酥香的馒头片。
虽然菜不多,可随便张罗一番,一顿简单又有营养的晚饭也完成了。
将饭菜端出来放好,江嘉意示意小王留下来一起吃,他却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得回营里吃,我们吃饭前要点名的。”
既然如此,江嘉意也没有再勉强。
住进陆家,对于江嘉意来说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却是一件让他们非常开心的事儿。
知道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连睡觉也不分开,两个刚刚成为了好朋友的小家伙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吃饭的时候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筷子,“哥哥”,“弟弟”叫个不停,那语气听着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听得江嘉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浑身一阵肉紧。
这还不算,吃完饭两个小崽子就开始闹着要移床,非要把两个单人床拼在一起,要和妈妈(小江阿姨)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江嘉意实在拗不过(主要是被吵吵的脑仁疼),想想这样的话她睡在最外面看着他们俩也省心,好歹不至于半夜里掉下来一个。
于是就顺着他们的要求做了。
可想得容易做起来难!
那床再小,床头床板也都是实木做的,贼结实贼沉!
她一个人也没法指望两个混小子帮忙,一通折腾下来累得呼哧带喘的,连之前生的气跑没影儿了。
等终于床拼好,被褥铺好,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看出她累得狠了,两个小崽儿终于不敢再闹腾,乖乖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又一次换了地方的江嘉意即便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走出去用钥匙将大门从里面反锁了两道,又回来把这间卧室门里面的插销给插好。
之前小武干事的忽然出现确实刺激到她了,江嘉意现在都不敢去想——
万一要是睡到半夜陆安清也忽然回来了,那怎么办!
不敢想,不敢想……
光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江嘉意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麻了!
躺在床上各种想法在脑子里疯狂打转,江嘉意最后都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几点钟才睡着的。
她只记得自己睡着前似乎听到外面的风很大,当时她的脑子里还隐隐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台风来了吧?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睡觉前真的不能乱想!
半夜,江嘉意被阳台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给吵醒了。
她看了看身边躺着的两个孩子,只见这两个小家伙就算是睡着了也紧紧抱在一起,看着就像是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看得人好气又好笑。
她将两人搅缠在一起的胳膊腿分开,给他们盖了盖被子,又在自家小崽儿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口,这才起身去查看情况。
一打开卧室门,江嘉意就被吹进来的冷风给吹得打了个哆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睡觉前忘记关客厅窗户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忘记关,主要是她临睡前也没有下雨,这么热的天谁没事也不会把屋里的门窗都关紧的?
可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江嘉意连忙出门想要去关窗,可没走出两步她忽然发现自己脚下竟然踩到了水!
江嘉意吓了一跳。
她连忙摸索着去打开了客厅的灯,这才发现因为雨势太大,雨水跟瓢泼一样从窗户外全都潲了进来。
现在客厅里的水都要淹没脚背了!
她赶紧小跑着过去先用力地将客厅敞开的窗户关紧,然后飞快地跑进厨房拿出扫把和簸箕开始扫水……
陆安清今天中午接到团里通知,让他带一只巡逻艇配合团里工作,一起去突击检查一艘返航的远洋渔船。
这样的工作一般情况下大概需要一到两天才能完成。
可今天出奇的顺利,出海没多久就遇到了那艘船,而且很快完成了检查。
加之电台又通报有台风,所以他们加快了航行速度,比预期要提早很多返回了岛上。
但紧赶慢赶,下船时还是遇到了大雨,没走两步他浑身都湿透了。
陆安清冒雨急匆匆地往家赶,开门时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
他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儿子今天被吓坏了,特意交待小王这样做的。
想起儿子今天受到的惊吓,他心里更添了几分急躁,开门的动作也更大了些。
外面风大雨大,雷声轰轰。
陆安清虽然闹出的动静不小,但这点声音直接被淹没在了风雨里,屋里正在打扫卫生的江嘉意完全没有听见。
陆安清一把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江嘉意正弯着腰拿着拖把在拖地。
她背对着大门,半弓着身子,贴身的白色睡裤被挽起,一直挽到了贴近大腿上半部的位置。
她的皮肤很白,裤子又贴身,乍一看过去就像是没穿裤子一样。
她的上身穿了件手工缝制的粉白色碎花无袖小背心,露着两只雪白的胳膊。
大概是潲了雨的缘故,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衬得她腰肢纤细,仿佛让人一把就能握住……
毫无防备的看到这一幕,陆安清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口水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嘉意蓦然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