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走远,银翘立马骂出声来,“我呸!什么东西,惯会作践人!真是晦气!”“住口!还以为在林府?你这性子,若不收敛,我可不敢再留你!”林婠婠出声呵斥,虽知道银翘是心疼自己,可她这般口无遮拦,早晚会惹下祸端。银翘大惊失色,立马跪了下去,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姑娘,这可使不得!”林婠婠哭笑不得,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是笨!听话听音,我是让你改改性子,谁要撵你走我还不依呢。”罢了,她以后慢慢调教吧。
青黛有些迟疑,她还以为自家姑娘是说的气话呢!
最初,林婠婠要她把傅羿安送来的东西都退还给世子,前两日程丰又把那匣子珍宝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林婠婠转头吩咐她把这些东西拿去典卖。
这两位祖宗闹别扭,她夹在中间为难,若是被世子发现是她典了那些珍宝,闹出事来,岂不会迁怒她?
只作了一秒的停顿,青黛轻声道:“奴婢还没找好稳妥的典当铺,担心走漏风声。”
林婠婠点了点头,“小心点也好,药铺要重新开张,需要大笔的银子,这些东西好歹值点钱,你别做死当就行。”
闻言,青黛总算松了口气。
林婠婠望着泛白的天空,干脆起身去书房规整父亲遗留的几箱子医书。
其实,父亲林邺是一个格外爱书之人,那些医书古籍,他都保存极好,只是有一箱子手稿,稍微乱了些,需要格外留心些。
父亲毕生的心血都在里面,她埋首其中,无意间拿起一本封面早已泛黄的手记,仔细翻阅起来。
这狂乱的字迹,根本不是父亲林邺所写!
若非她从小就跟着父亲看方子,熟悉里面有很多特殊记符,不然根本看不里面的内容!
越看,她越是心惊。
因为那本手记的内容,每一张薄纸所对应的病症,都是举世罕见的病症!
林婠婠翻动书页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末页,她看了一个署名——药王谷李回春!
父亲跟李回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从未跟她提起过关于药王谷的任何事情,为何他会有这种几乎绝迹的东西?
林家以前的药铺也叫“回春堂”,难道他们是师徒?
林婠婠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父亲的死会不会与此有关?
“姑娘,该用早膳了!”银翘从门外探出头来,眉开眼笑。
现在有了小厨房,每日都可以随意点菜,厨娘也是南方来的,他们的日子也舒心了很多。
林婠婠其实没有多少胃口,看着银翘那满心期待的眼神,还是去了前厅。
只是她刚动了几下筷子,小丫鬟就进来禀报,六姑娘傅朝云来了。
林婠婠面露诧异,傅朝云跟她关系稍微亲近一点,可也没有熟络到相互串门的程度。
她擦了擦嘴,连忙吩咐青黛把人请进来。
傅朝云一进来,见林婠婠眉黛烟青,双眸朦胧,白皙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媚态横生,她十分不解:“你气色?怎这般好?”
林婠婠心底一惊,连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仔细查看,“哪有?”
万一身上留下了一星半点欢爱过后的痕迹,被她瞧出端倪,那可怎么得了!
眼看胸口还真有道红痕,恰好被她脖子上戴着的蓝宝石璎珞巧妙地挡住了,她暗暗松了口气。
林婠婠挑了一片花钿贴在眉间,微微一笑:“几日不见,就知道打趣姐姐了,你这嘴是抹了蜜吗?我肤色均匀,多亏了这——鹿角桃花粉。”
说着,她就从妆奁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递了过去。
傅朝云接过那锦盒仔细翻看,凑到鼻尖又闻了闻,不禁夸赞起来:“这粉色浅而艳,轻薄白亮,倒是个好东西。”
可她心中不满,凭什么林婠婠一个落魄户的吃穿用度比她一个正经小姐还精贵?
“妹妹若是喜欢,我且送你一盒。只是这香粉需要添加鹿角,制作麻烦,可能要等上几日。”
闻言,傅朝云心里那股子不舒坦又压了回去,只道:“那就先谢谢姐姐了。”
她又想起了今日前来的目的,直言道:“再过一个月,我外祖母做寿,我记得姐姐绘画和刺绣都是一绝,烦请你帮我绣上一副百寿图。”
林婠婠明显一愣,眉头微蹙。
傅朝云口中的外祖,其实是傅羿安的外祖母,傅朝云的生母早逝,她很小就记在了卢王妃的名下,她真正的外家早就没人了。
那百寿图,字样繁多,刺绣工艺更是复杂,时间如此仓促,就算她日夜不停地赶工,也绣不完。
傅朝云卯足了劲想在卢王妃跟前表孝心,挣表现。可自己又不想出力,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想得倒是挺美!
傅朝云这是摆明了觉得她好欺负,那她当软柿子捏!
傅朝云见她久久没有回应,立马不悦起来,“怎么?你不肯?”
林婠婠心中一冷笑,面上依旧温顺:“哪有!我担心时间紧迫,耽误了妹妹大事,那可不妙。”
“那我找个绣娘过来,同你一起绣?”傅朝云干脆道。
敢情还真把她当绣娘了!
林婠婠叹了口气,“妹妹可知那百寿图,即便是书写样稿,也需焚香膜拜,精心撰写,每日只可写一字,一笔一画方显诚意,如此便需要百日。
再选用上好的丝线刺绣,且每个字的刺绣手法也会不同,如此佳作,还需在两个月内完成,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是万万办不到的。”
傅朝云面色一僵,她根本不知道百寿图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只知道其珍贵无比,她才动了心思。
她不敢直接反驳,怕林婠婠笑话她见识浅薄,若是赞同她的话语,她的计划岂不落空!
“那需要多久?”傅朝云只得不甘地问道。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傅朝云面色难看极了,这靖南王府,她地位虽比不过那些真正嫡出的姑娘,本以为可以随时随地压林婠婠一头。
哪曾想,在林婠婠这里也没讨不到半分好处!
傅朝云咬了咬牙,气呼呼地走了。
见她走远,银翘立马骂出声来,“我呸!什么东西,惯会作践人!真是晦气!”
“住口!还以为在林府?你这性子,若不收敛,我可不敢再留你!”林婠婠出声呵斥,虽知道银翘是心疼自己,可她这般口无遮拦,早晚会惹下祸端。
银翘大惊失色,立马跪了下去,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姑娘,这可使不得!”
林婠婠哭笑不得,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是笨!听话听音,我是让你改改性子,谁要撵你走我还不依呢。”罢了,她以后慢慢调教吧。
银翘破涕为笑,“姑娘,你可不能再吓我了。”
这时,母亲身边的嬷嬷来了院子,她恭敬又疏离道:“姑娘,夫人请你去一趟正院。”
林婠婠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母亲想见她,会直接过来。正院里住着的除了母亲还有她的继父靖南王府的三老爷,如此便说得通了。
她简单拾缀了一下,这才起身朝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