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知捡起折子,缓缓转身,看着他轻声问:“六年前,你在盛州遇见我时,不问我来处,不问我家世,为何现在就要问了呢?”战少衍冰冷眼眸望着她,未曾言语。江乐知舌尖苦涩蔓延:“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我自会告知于你。”战少衍声音似雪:“你到底是谁?”江乐知眼神平静:“我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江国人。”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江乐知眉间一跳。
战少衍眸间冷沉:“母亲,这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战老夫人却不依不饶:“那就让大师看看!”
江乐知看向战少衍,眸子含着微光。
可战少衍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可。”
这一瞬,心底无尽的悲哀和失落上涌。
她没有一句反抗,任人将自己带了下去。
战老夫人得偿所愿,对战少衍得意道:“我特意从皇觉观请来了徐道长,连太后娘娘都对他信服不已,今日定能鉴出妖孽原身!”
战少衍面无表情,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
江乐知被绑在了木板上,架在院子里。
所有的丫鬟仆人都在围观。
一盆黑狗血泼在江乐知身上,她闭上了眼。
接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往她身上泼,雄黄、朱砂……
一阵热,一阵冷,侵袭着她的身体。
渐渐的,江乐知心底最不堪的回忆一点点被勾起。
三百年前,她被自己一直守护的百姓们推出去祭天。
那天,那些冰冷的,害怕的眼神,就同今天一模一样。
江乐知睁开双眼,透过模糊的眼帘,看到战少衍一如既往冰冷的眼眸,心底一阵刺痛。
原来她不是不会疼,而是没有疼到极致。
她轻笑一声:“道长,我是妖女吗?”
徐道长看她没有任何变化,也有些尴尬:“不是,快将她放下来。”
江乐知被放下来,她发间,脸上都沾满了黑和黄,辨不出本来的面目。
她就站在那里,和战少衍四目相对。
眼底再没有一丝光亮。
第二日。
江乐知竟病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屋内一片冷清,却能听到,隔着院墙之外的府里,一片热闹。
这时,丫鬟小香端着药进来,看着江乐知欲言又止:“夫人,今日大人休沐,老夫人竟然……”
江乐知声音透着寂寥:“你说。”
小香一脸不忿:“竟宴请了云霓小姐,府上的人都说,少夫人的位置,要易主了。”
江乐知咳嗽两声,待到平复后,摆摆手:“让她们说吧。”
她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这个位置。
此刻,战少衍书房。
一个锦衣卫跪在战少衍面前:“大人,我查过了,少夫人当年是凭空出现在前朝江国都城盛州,身世成迷。”
说完,他又迟疑问:“大人在怀疑……夫人是那人派来的间谍?”
战少衍语气森寒:“继续查。”
话落,便响起敲门声。
战少衍眼神示意属下退下,才去开门。
只见云霓站在那里。
战少衍蹙眉:“你来做什么?”
云霓明媚一笑:“战老夫人让你带我逛逛院子。”
战少衍却道:“我还有些公务未处理,高达,带云小姐去。”
说完,便关上书房的门。
云霓虽吃了个闭门羹,却不生气,反而满脸娇羞。
战少衍长得帅,是锦衣卫指挥使,又不似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让女子出门,简直就是小说男主的标配。
云霓从现代穿越到这里,见到战少衍的第一眼,便认定他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
江乐知喝完药,正难受着,忽地想起之前那具尸体的异样。
想到这,江乐知一刻也不耽误,便写了下来,前往书房。
到书房时,战少衍却不在。
江乐知只好将东西放在书桌上。
转身离去时,却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一份折子。
折子掉在地上散开。
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那是有关自己的。
而战少衍的批语凌厉:查到底!
江乐知僵在了原地。
这时,她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是战少衍。
江乐知捡起折子,缓缓转身,看着他轻声问:“六年前,你在盛州遇见我时,不问我来处,不问我家世,为何现在就要问了呢?”
战少衍冰冷眼眸望着她,未曾言语。
江乐知舌尖苦涩蔓延:“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我自会告知于你。”
战少衍声音似雪:“你到底是谁?”
江乐知眼神平静:“我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江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