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琢抓过苏杳的手,一口饮尽杯盏中的余茶,水液淌至苏杳指腹,还贴唇嘬去,满目挑衅的看着叶昭。男子眸如远山,浓墨难褪,原先波澜不兴,但一见苏杳,又笑意盈盈如春水。“家中夫人中意的茶那么多,又何必夺人所爱呢?”苏杳从前也未见珧琢气度这么小,只是如今不用同苏杳虚与委蛇,倒像是撕破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珧琢攥着苏杳的纤指,又给人捂在手中暖了暖,贪慕的注视着人。苏杳稍显拘谨不适,挣了挣
“多谢。”苏杳接过叶昭递来的茶盏,上头还冒着腾腾热气,白雾氤氲。
女子翘着兰花指,指节清癯娇嫩,色泽粉白,指如拈花,莹润得如雪般通透,手中的茶盏显出几分破败。
苏杳在叶昭期盼的注视下抿了一小口,才沏的茶,有些烫。
叶昭紧盯着人,笑得乐不可支,干净的眸子都快粘在苏杳瑰丽清冷的面容之上了。
“很好,入口不涩,回香甘甜,我很喜欢。”
知苏杳喜欢,叶昭顿时笑得愈发朗润和煦:“那我给你装些,你带回去慢慢喝。”
苏杳还未来得及拒绝,珧琢便急不可耐的拂了好意:“不用。”
珧琢抓过苏杳的手,一口饮尽杯盏中的余茶,水液淌至苏杳指腹,还贴唇嘬去,满目挑衅的看着叶昭。
男子眸如远山,浓墨难褪,原先波澜不兴,但一见苏杳,又笑意盈盈如春水。
“家中夫人中意的茶那么多,又何必夺人所爱呢?”
苏杳从前也未见珧琢气度这么小,只是如今不用同苏杳虚与委蛇,倒像是撕破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珧琢攥着苏杳的纤指,又给人捂在手中暖了暖,贪慕的注视着人。
苏杳稍显拘谨不适,挣了挣手,没挣掉,只能面色一阵儿白一阵红的笑着谢过叶昭的好意。
同珧琢相比,叶昭倒像年长一岁之人,至少他不强人所难,笑得也没珧琢那般城府深沉。
叶昭照常和和气气的:“苏杳姐姐,我姐姐前两日还做了桂花糕,你要是觉得腻的话,多喝喝茶解解腻。”
苏杳也是颔首浅笑,而在一旁的珧琢,脸色愈发铁青。
忙前忙后的奉承讨好,别以为他不知叶昭安的什么心。
自家夫人总是待人这般雍容闲雅,对自己倒是没什么好脸色,他都想金屋藏娇、铸笼囚妻了。
到那时,苏杳逃不掉,旁人也再不能觊觎。
苏杳这会儿怠倦得思绪抽空,并未察觉珧琢骇人的脸色,他心中所想,也是一概不知。
入秋的时节,远处云山雾罩,秋风乍起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凉,倒是让苏杳瑟缩了下身子。
珧琢给苏杳搭上大氅披肩,白色狐裘,更衬得人姌袅,又起身给人挡了风。
细闻苏杳吸气,珧琢就耐不住性子了:“等明日天气好些了再来吧。”
叶昭也不甘示弱:“苏杳姐姐,进屋去等吧,你这身子弱,别着了凉。”
珧琢气得是横眉冷眼,对着叶昭没好脸色,疾首蹙额,又是一阵儿促狭的交斗。
苏杳目光落在左右二人身上,来回踟蹰,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抉择。
今日她定是要见到叶韵的,若是见不着叶韵,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只怕会有差池。
苏杳终究还是噙着一泓清泉,注目着珧琢,用手晃了晃珧琢宽大的衣袖,嗓音温软缱绻:“再等等,行吗?”
她极少向自己示弱,这般娇嫩的祈求,眸中满是伤情,珧琢自是不会拒绝。
眸光描摹着女子姝丽的面庞,苏杳碎玉伶仃得凄美,珧琢也是尽显痴迷与心疼。
除了在某些事儿上,珧琢对苏杳可谓是言听计从:“好,那进去吧。”
虽不喜叶昭,但也不至于拿苏杳的身子同叶昭置气。
夫人是自己的,自然得自己心疼。
他虽不知苏杳为何要固执己见的等叶韵,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且方才见叶昭提及番叔时,苏杳神色不明,他也没戳穿。
珧琢转念一想,杳儿与他身边的人无话可说,而与叶韵交好,自是有些话同叶韵说说的。
真要憋坏了,他怎舍得?
只是瞧着叶昭,属实是碍眼。
好在叶韵不多时就采了药归来。
叶韵长相婉约秀丽,衣着浅色蓝袍,更显人素静雅致:“苏杳。”
她像是料定了苏杳会来,并无一丝惊愕,反倒是对苏杳身后的珧琢怔了怔。
“祭司大人。”生硬得嫌弃。
刹那间,气氛诡异。
珧琢也叶昭二人被叶韵赶了出去,但珧琢仍是一刻不离紧闭的房门。
庭院中的二人,各自互不相让的瞪来瞪去。
叶韵将一张手帕放到苏杳目前,里头隐隐约约包裹着东西。
苏杳迫不及待的剥开后,拾捻了一颗药丸送了嘴中。
略微有些涩,苏杳不自觉蹙了蹙眉,叶韵又递上一杯茶。
苏杳笑颜清甜动人:“韵姐姐,多谢了。”
叶韵淡淡的视线落在苏杳雪蕊似的脖颈上,又微不可察的别开脸,神色闪过顷刻的不自然。
瞧着苏杳,也是心中一阵儿悲悯:“这药虽没太大的隐患,但长此下去,总是会留有药性在体内、于身体有害的,你这……”
苏杳垂眸敛目,羽睫轻颤,神色恍惚无奈,自嘲一笑:“我知道,我自小喝过那么多药了,也不在乎这点儿。”
叶韵盯着苏杳艳稠如画的面容上满是苦楚,兀自哀叹一声,也是于心不忍。
“珧琢那法子,也不一定那么邪乎,你如今身子不好,不会这么快就有身孕的。”
没错,她方才给苏杳的药,是避子药。
仙乐族人或多或少精通医术与蛊术,自珧琢给她灌那易孕的药后,苏杳整日担惊受怕,就怕有朝一日,自己腹部高隆,怀了珧琢的骨肉。
她在这儿四面楚歌,唯有与叶韵叶昭姐弟两关系交好,便求着叶韵帮她。
她知若是东窗事发,叶韵恐受牵连,但她是真惊恐万分。
她定是不能怀珧琢的孩子的,若是怀了身孕,那便是这辈子都要同珧琢牵扯不清了。
苏杳扯了抹淡笑,眉目清冽如雪:“防范于未然,总比每日担惊受怕好的。”
叶韵也颇表认同的颔首。
苏杳看着那几颗药,这还是叶韵私底下给她寻药研制的,所以每次只有几颗,她万分珍视,猛地又面露惊悚,拧眉担忧。
“若是……勤一些,我是不是该两日一粒?”
她说出这话时,都不敢去看叶韵,皮薄得面子过不去,窘迫至极。
叶韵也心领神会,张口结舌了须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