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耶律齐摸了摸鼻子,似有些尴尬。想到大景女子身份低微,又纪律严明,听闻这里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私会外男,可是很严重的罪呢。她身为一国长公主,自是要做个表率的。倒也没有坏了规矩,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儿材质特殊的如意锁来。说:“此乃矿令,本君想来说到做到,赠与你的东西,这矿令给了你,它们自然也就是你的了。”沈长宁摸着手中那冰凉的如意锁,没有拒绝。
那说话的女子闭嘴了,不该再多说一句,生怕她真的让自己下去泡着了。
“且都给本公主好生盯着,满了一盏茶再起来。”
那池水沁骨,仿佛能把骨头都能冻烂了,陆昭仪还想要给自己求情,但沈长宁已经带着谢衍走了。
宫宴已经快要到了尾声,谢衍跟在沈长宁身后,目光一直再盯着她。
大概是在思考,她脑子是否进水了。
还是当真在夜里做了噩梦,忽然就清醒了。
“从今往后,你若是被人欺负了,倒也不用如此这般忍气吞声,叫人凌辱。”
沈长宁走在前头未曾停下,嗓音很冷。
谢衍在她身后低笑了声,她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他:“谢衍,你笑什么?”
她在梦里看见了。
什么都看见了。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卑微懦弱且无能的废物世子,他是潜藏在黑夜里的一匹孤狼。
拥有着锋利的爪牙,阴暗且狠辣。
能只身一人杀进皇宫,却心甘情愿蛰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
他若想要杀自己,完全可以有无数次机会,在杀了她之后安然离开,可他没有。
“公主从前,不就是这般折辱谢某的吗?怎么如今,反而还不许别人来折辱我了?”
大抵是觉得可笑,谢衍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对你的心不会变。”
对他的心?
谢衍垂眸,掩盖了眸子里涌动的情绪。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公主又开始说胡话了。”
是的,他认为沈长宁是在说胡话。
又或者是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胡话与否,日后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你且随宫婢换身衣裳。”
“是。”谢衍低头,冷峻的脸上尽是温顺。
因为他向来都不会忤逆了沈长宁,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哪怕是她一句要他去死,谢衍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一直以来,沈长宁都留他一条命,因为她要留着他慢慢折磨。
那厢谢衍才跟着宫婢离开不久,沈长宁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今日那出尽了风头的绝世美人,耶律齐。
不过此刻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舞姬装束,恢复了男儿身,大乾服装奇特,多银片作为装饰。
额间抹额镶嵌了一颗成色极好且价值不菲的红宝石,他拦住了沈长宁,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
“长宁公主这是在躲着本殿?”
好好的宴会,却怎么也找不到沈长宁,原来是在此处。
沈长宁堪堪后退一步,同他保持距离。
“本公主尚是闺阁女儿,如何能单独私会外男?”
“私会?”耶律齐大概是觉得这词新奇:“原来你觉得我们这是在私会。”
沈长宁摸不透这耶律齐的心思,毕竟上一世,自己和他就没什么交集。
因为上一世弹奏《千秋曲》的是沈永安,耶律齐所赠矿山之人,也是沈永安。
至此,耶律齐像是对她着迷了般,不断地对沈永安示好,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送去给沈永安。
那时,她也成为了整个盛京城最大的笑话。
公主府的婢女,竟是比她一个长公主还要风光气派,就连大乾太子,都为之倾心不已。
沈长宁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
耶律齐摸了摸鼻子,似有些尴尬。
想到大景女子身份低微,又纪律严明,听闻这里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私会外男,可是很严重的罪呢。
她身为一国长公主,自是要做个表率的。
倒也没有坏了规矩,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儿材质特殊的如意锁来。
说:“此乃矿令,本君想来说到做到,赠与你的东西,这矿令给了你,它们自然也就是你的了。”
沈长宁摸着手中那冰凉的如意锁,没有拒绝。
因为她需要这矿令。
这也许会成为,有朝一日她颠覆了这王朝的垫脚石。
“公主就这般走了,连声道谢都不说吗?”
耶律齐瞪大了双眼,瞧着沈长宁拿了矿令就走的样子,忍不住大喊。
沈长宁脚步未停,只是说:“这本就是本公主的东西,为何要谢?”
耶律齐:“……”
好蛮横的公主!
不过……有意思!
耶律齐收了方才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眼里翻涌着阴暗的冷意。
早就听闻大景长公主是个嚣张跋扈没脑子的,今日看来,传闻果真是传闻,不可信。
若是能将她抢回大乾,想必他以后的日子,定会有趣得多。
皇后宫里。
眼看着楚皇后并未能给自己出气,沈永安一脸不满。
“母后,您方才为何没有替女儿教训那贱人!”
居然就那么轻飘飘地放过她了。
“好孩子,你且稍安勿躁,不是母后不想替你出气,而是母后着实抓不住她的错处。”
不放过还能怎么办,打她板子吗?
这难免会落人口实。
她是一国之后,许多事情都得斟酌再斟酌。
更别说现在沈长宁是长公主的身份,食邑三千,位同诸侯王。
而今天下百姓,皆信她能富民强国,是能带来祥瑞之气的凰女,更是轻易动不得。
“可您是皇后,想要惩罚一个人,随便找个理由也就罢了,依我看,母后你分明就是不想惩罚tຊ她!”
沈永安不甘心地大声说着。
“永安!”楚皇后面色愠怒,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质问,她多少觉得有失体面。
更何况,她是皇后,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里是皇后宫,不是你可以随意大呼小叫的地方!”
沈永安瞳孔一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母后,您凶我?”
“今日晚宴上的风头,都让沈长宁那贱人抢了去,母后您非但不心疼我替我出气,反而还训斥女儿!”
她大声说着,似乎想要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可今日如果不是长宁,丢脸的就是你,甚至是整个大景皇室!”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让皇后不得不去面对。
而沈永安却将这些话直接当成了是楚皇后对沈长宁的认同和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