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那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去,赫然便是那一身贵气的沈长宁,周遭的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然不过一瞬,陆昭仪就上前,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昭仪见过长宁公主,公主有所不知,那贱皮子冲撞了我,我便让他在冬水池里泡了一盏茶的功夫,公主可还满意?”陆昭仪眼巴巴地凑上前,等着被沈长宁夸奖。毕竟以前,谁若是折磨谢衍让公主开心了,就能得了公主好些赏赐。公主赏的东西,那都是这世上顶好的珍宝。
可少年依旧低头垂眸,没有反抗,看上去似乎很是卑微恭顺。
可却无人注意到他那眸子里的狠辣与阴鸷。
世人皆知,长公主对这谢世子厌恶无比,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前折辱,只要不把他玩儿死了就行。
陆昭仪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眼里满是嘲讽。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今日本小姐就只有勉为其难地代替长宁公主,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反正这贱皮子是个灾星,怎么折磨都行。
她们正愁这宫宴无聊,想给自己寻点儿乐子呢。
宫里的人对这种情况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莫说是这些世家小姐,便是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可以随意践踏折辱。
“本公主倒是不知道,陆姑娘如今能有这般权势,能代本公主之权了。”
冷不丁那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去,赫然便是那一身贵气的沈长宁,
周遭的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然不过一瞬,陆昭仪就上前,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昭仪见过长宁公主,公主有所不知,那贱皮子冲撞了我,我便让他在冬水池里泡了一盏茶的功夫,公主可还满意?”
陆昭仪眼巴巴地凑上前,等着被沈长宁夸奖。
毕竟以前,谁若是折磨谢衍让公主开心了,就能得了公主好些赏赐。
公主赏的东西,那都是这世上顶好的珍宝。
“放肆!”
一声怒喝伴随着巴掌落在了陆昭仪脸上。
她那一巴掌,比起陆昭仪打谢衍的,更甚
“公主?”陆昭仪傻了,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长宁。
长公主……居然打了她!
“他谢衍便是在我大景为质子,也是世子之尊,岂容你一个御史大夫之女就能随意折辱?”
周遭的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
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长公主口中说出来的。
简直骇人听闻!
少年哪怕浑身湿透,可背脊也挺得很直,未曾弯曲分毫。
清瘦的身躯在凛冽的寒风中坚韧挺拔。
他的脸上依旧是一派平静无波,只是眸子里起了一层浅浅的波澜。
她这是在干什么。
又在他面前做戏了吗?
余光看向那将他护在身tຊ后的沈长宁,少年眸子里尽是冷芒。
“可公主从前,不都……”
“闭嘴!”
又是一声厉喝落下:“本公主未曾让你回话,你也胆敢反驳?”
从前之事已然成为了她的心病,是她错得离谱,既然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又怎会重蹈覆辙?
陆昭仪不敢再说话,只是心中狐疑,今日长公主怎的如此反常。
不曾想,沈长宁逼近了她,一字一句道:“你陆昭仪身为闺阁女儿,便如此狠辣行事,胆敢不把一国皇子放在眼中,让他在池水中泡了一盏茶的功夫,到底是本公主给你脸了。”
“昭仪不敢……”陆昭仪心中惶恐不安,有些捉摸不透沈长宁的心思。
这盛京中谁人不知,长公主最是嚣张跋扈,如今却这般维护那质子,甚至不惜为他打了自己。
“陆昭仪,你可知错?”
陆昭仪咬着唇,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认错:“昭仪知错。”
“既已知错,那便去池子里泡着,泡够一盏茶的功夫再起来罢。”
什么?
这回不光是陆昭仪,便是连一同前来的贵女们都惊呆了。
“怎么,你让一国质子在池水中泡着,你就泡不得了?”
“你们且都听好了,从今往后,谢衍是本公主要护着的人,见他如见我,胆敢对谢衍不敬者……”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就莫要怪本公主不讲情面了。”
“如此,都听见了?”
“听见了……”
周围的贵女们莫敢不从,纷纷应和着。
陆昭仪咬着唇,迟迟没有下去。
“陆昭仪,是要本公主亲自送你下去吗?”
沈长宁冷冷地盯着她,陆昭仪忍着屈辱,不敢反驳,只得踏入了那冰凉刺骨的水里。
那池子并不深,也只堪堪没到了胸口的位置,可即便如此,寒冷的池水也犹如锋利的刀子般,叫人蚀骨锥心。
周围无一人敢出声,沈长宁站在岸边,看向谢衍,问:“如此这般,你可满意了?”
“若不满意,本公主便杀了她,给你解气,可好?”
那般哄人的语气,是她们以前只在公主面对陆小公爷的时候见到过,如今却出现在了谢世子身上。
当真是匪夷所思。
他们都知道,长公主爱陆小公爷成痴,不论小公爷说什么,长公主都必定会听之信之。
可如今非但不听不信了,还当街鞭打了小公爷,据说如今小公爷都还在昏迷中未曾醒来呢。
谢衍垂眸,掩藏了眸子里的冷意,露出的只有一片厌恶和冷然。
“公主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如此做戏。”
做戏?
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吗?
没关系的,做戏就做戏吧,只要能将他从前所受苦楚一点点地讨还回来,就让他这般想去吧。
“公主今日怎的如此维护谢世子?”
“昭仪姐姐原也是想要替公主好生训斥一番谢世子的,这池水寒冷,昭仪姐姐受不住的。”
一旁有和陆昭仪交好的女子忍不住出声替她说情。
她们这些人,原先都和沈长宁关系不错。
加之沈长宁蠢,最喜欢别人巴结讨好她,说一些恭维的话,久而久之她们也就知道了,长宁公主就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罢了。
随着她们怎么去拿捏,只需要做她喜欢做的事儿就行了。
到现在她们以为,长宁依旧如此。
“陆昭仪受不住,谢衍就受得住了?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呢,若真要论个高低贵贱,那也是她贱。”
“你倘若心系陆昭仪,觉得本公主有失偏颇,那就下去,同她一起在水里泡着,好生醒醒脑子,别长了个脑袋,只是当装饰用的。”
沈长宁冷哼一声,自是懒得再和这些人多费口舌。
曾经那些将她当作蠢货一般拿捏的人,这一世,她都会叫他们看清楚,蠢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