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州,早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了。“月扇,你现在就去何府跑一趟,见到未来姑爷,就说我这几日有时间休沐,约他见一面。”在绣坊休沐,只需要得了管事姑姑的应允便可。孟知溪回了西院,赵姑姑那边倒是好说话。三日后,孟知溪来到华月湖小亭等人。“知溪!”男子一贯的青色长袍,应该是精心收拾过,格外清雅贵气。孟知溪穿了件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裙。腰间的玉带一系,衬的她身段纤细。湖边清风一吹,身形气若幽兰。这等模样,何青枫看在眼里忍不住的疼惜。
“是我,是我,我就说首辅大人慧眼识珠吧。”
卫绣娘眼神一亮,当场站出来认领差事。
说罢她还瞪了孟知溪一眼。
意思是希望她识相一点,不然以后在绣坊别想安宁。
孟知溪冷笑不语,没和她争抢。
贵人们的心情喜乐不定,孟知溪不认为她上次侥幸交了差,就能次次这么幸运。
再说上次的衣服确实有卫绣娘的绣工,既然她想去,就随她去吧!
得了差事,卫绣娘也高兴。
难得给了众人一个好脸,“放心吧,姐妹们,等我以后入了谢府,当了首辅夫人,定然不会忘记咱们今日的情谊。”
呸!
这还没名没分的,天天以首辅夫人自居,欺压她们。
若真是让她得逞,大家能有好日子过?
一时间,众位绣娘都没说话。
罗姑姑听了,也只当是没听见。
在这京城,谁又能说的准呢!
有天生的主子,也有后来居上的贵人!
“呵呵呵,卫绣娘还是这么爱痴心妄想。”
一声清脆的笑声,嫣红色的罗裙巧步走进来。
少女薄装桃脸,衣饰华贵。
一身花蜀锦裙,配以金线,每走一步,都耀眼夺目。
卫绣娘张了张嘴,瞬间低头顺目,一句顶撞的话都不敢说。
连罗姑姑见了,眉眼间都多了几分恭维。
“张姑娘可休息好了,这还没到日子,怎么就慌张的来了,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谢罗姑姑关心,我早就休息好了,这还不是听说皇家猎宴举办在即,咱们东院忙不过来吗,不知罗姑姑可分完了活计,鸿胪寺少卿何大人的衣物是谁领走了,交给我做吧!”
张绣娘张口就点名要做何青枫的衣物,众人面色各异。
就连孟知溪也是心中一顿。
张绣娘的事迹,她这几日也听说过。
副都御史张奎张大人之女,其母是滇王侯的亲妹。
说tຊ起来这位张绣娘可是当今首辅大人的亲表妹,地位非同一般。
正因如此,她挑婿的标准甚高。
前段时间看中了新科状元,那人不从,张家硬生生的逼的人家摔断了腿,才肯罢休。
张绣娘休养了一个多月,也是在躲风头。
如今她这是又瞧上了何青枫?
孟知溪越想心中愈发寒冷。
怪不得一开始那么反对这门亲事的何老夫人忽然改了口。
当时来春州议亲,文定都办的匆忙,原来是想拉孟家出来挡灾!
孟知溪分神的空,张绣娘已经站在她面前。
“孟绣娘是吧,把你手里的活计给我吧,让罗姑姑再给你另作安排。”
张绣娘直接吩咐,她身边的丫鬟立马要上手接过令事牌。
月扇紧捂着不放。
这位张绣娘好不要脸,一个未婚女子,怎么当众扬言要帮男子做衣物。
进绣坊之前,何青枫和孟知溪约定好了,两人定亲的事暂不公开,以免闹出些风言风语,影响他的仕途。
罗姑姑并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她只知道,得罪了张家这位小祖宗,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孟绣娘,你是打算不听从安排吗?”
孟知溪道:“正是因为听从姑姑安排,我才接了何家的令事牌,怎的张绣娘想要,我的活计就要交出去了呢?”
“哼,活计是我分配的,有能者多劳,之前是因着张绣娘休沐,才要来你暂顶了她的位置,如今她来了,你便交出活计回西院吧!”
欺软怕硬是绣坊一贯的做法。
这时候谁也不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孟知溪让月扇交了令事牌,收拾东西回西院。
一件衣服而已,何青枫穿了这么多年别人做的衣服,还不是和她定了亲。
路上,月扇踢着石子情绪低落。
“小姐,我看这京城,不呆也罢,咱们还是回春州去吧!”
至少回去,不用受这样的窝囊气。
孟知溪摇头,步伐沉稳,心中的寒意渐深。
回春州,谈何容易!
怕是她那位高瞻远瞩的父亲大人,第一个不愿意。
春州,早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了。
“月扇,你现在就去何府跑一趟,见到未来姑爷,就说我这几日有时间休沐,约他见一面。”
在绣坊休沐,只需要得了管事姑姑的应允便可。
孟知溪回了西院,赵姑姑那边倒是好说话。
三日后,孟知溪来到华月湖小亭等人。
“知溪!”
男子一贯的青色长袍,应该是精心收拾过,格外清雅贵气。
孟知溪穿了件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裙。
腰间的玉带一系,衬的她身段纤细。
湖边清风一吹,身形气若幽兰。
这等模样,何青枫看在眼里忍不住的疼惜。
他上前两步,抖开手里的粉色斗篷,披在孟知溪身上。
“今日风大,这衣服是我出门的时候便让人备好的,你穿着吧!”
孟知溪点头,和他并排坐下,准备说说话。
月扇一看如此情况,有眼色的跑到亭外站岗。
心里也对未来姑爷满意不少,幸亏他是知道疼惜小姐的。
“最近在绣坊过的怎么样,还习惯吗,我日日都往赵姑姑那里传信,只不过她说你刚到绣坊,又被调到西院,忙不过来,不能经常回信。”
孟知溪只道她并没有收到任何一封信。
何青枫怔住,又听孟知溪问他,当初是如何搭上赵姑姑这条人脉的。
何青枫想了一会儿,面色凝重了一瞬,“是母亲介绍的,当时她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
说到这儿,孟知溪心中有了定论。
怪不得,这赵姑姑的话,时真时假。
看来她这位未来婆母,心思颇深。
何青枫站起来。
“可是赵姑姑为难你了?我去找母亲!”
孟知溪拉住何青枫的手,她今日来并不是想讨论赵姑姑的事。
“青枫哥哥,我有件事想问你,当初你来春州,和我定亲,是不是因为张家?”
何青枫脚步虚浮,半天说不出来话。
但这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当时定亲匆忙,确实因为张家的施压。
孟知溪惨笑。
原来,这门亲事,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啊!
“不是这样的,知溪,你听我解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从春州相见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至于那位张小姐,她虽然行径荒诞,但也促成了咱们的亲事,说到底,百利而无一害……”
孟知溪打断他,“是啊,与门楣较低的孟家定亲,既能名正言顺的断了张家逼迫你的心思,又能拖延住婚事,让少卿大人好好在京中贵女中选一选。”
若是选中,她们一个小小孟家算什么。
在春州,她和孟家都以为是自己牢牢攀上了贵亲。
可到了京城,连他这位鸿胪寺少卿也只是芝麻大小的官而已。
谁会在乎他今日与谁定了亲,明日又悔了谁的亲。
何青枫急道,“不是这样的……”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孟知溪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手背上。
何青枫不再狡辩,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
良久。
孟知溪擦了擦泪,柔声道,“青枫哥哥,我只问你一句,抛开何家和孟家的考量,你到底愿不愿娶我?”
何青枫直视她的双眼,认真答道,“愿意,我心里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知溪,此生我非你不娶。”
好,有这句话就好。
孟知溪深知,就算不是何家,父亲母亲也会帮她找个王家,李家……
总之,她的婚事,不可能对孟家毫无价值。
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她又矫情什么。
左右两家的利益契合,何青枫对她还有情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把问题说开,关系也更亲近了。
“对了,上次说要带你好好逛逛的,今天你好不容易出来,不如我带你去京城第一楼吃饭吧?”
何青枫起身,执意要带着孟知溪见见世面。
那可是京城第一楼,他平时也都舍不得随意来消遣。
但今天为了哄她高兴,他自然乐意一掷千金。
只不过两人刚到第一楼,何青枫身边的小厮进勇就急匆匆的来唤人。
“爷,爷,不好了,礼部那边出事了。”
进宝附耳不知道给何青枫说了什么话。
孟知溪看他变了脸色,也知道出了急事。
“对不起,知溪,我今日有要事,不能陪你逛了,饭你和月扇去吃。”
说罢,他解了身上的钱袋子,塞到孟知溪手里。
孟知溪怎么会收他的钱,一番推拒,何青枫只好把钱袋子塞给了月扇。
两个身影急匆匆的走了。
“小姐,您和未来姑爷客气什么,左右他的还不是你的。”
“又贫嘴,姑爷的钱你就可以挥霍了?”
京城第一楼,这名字听着就费钱!
孟知溪并不打算自己去吃这劳什子第一楼。
一转身,一道黑影拦在她们面前。
墨竹笑容可掬。
“孟姑娘,月扇姑娘,真是巧啊,你们也来第一楼吃饭,我家大人就在楼上,想邀二位移步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