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一觉惊醒,从石桌上直起身,满肩头落花簌簌落下,周晚伸手一拂,拂了满手花瓣。还好只是梦。周晚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方才恍然间总觉得有发丝垂落在脸上,痒痒的。周晚起身理了理裙摆,她今夜要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好戏要演。第二日一大早,周晚便去了东宫。一进门,周晚果然看见祭春宴上那班唱春和的伶人,周策在优哉游哉被环绕其中,闭眼听曲儿。“太子哥哥好兴致。”周策见周晚进门,只睁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又合上眼睛斜倚在檀木椅上。
周晚一觉惊醒,从石桌上直起身,满肩头落花簌簌落下,周晚伸手一拂,拂了满手花瓣。
还好只是梦。
周晚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方才恍然间总觉得有发丝垂落在脸上,痒痒的。
周晚起身理了理裙摆,她今夜要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好戏要演。
第二日一大早,周晚便去了东宫。
一进门,周晚果然看见祭春宴上那班唱春和的伶人,周策在优哉游哉被环绕其中,闭眼听曲儿。
“太子哥哥好兴致。”
周策见周晚进门,只睁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又合上眼睛斜倚在檀木椅上。
“你有什么事?”
周晚见周策对她突然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放下心来。
周晚想着书中一个娇贵蛮横的公主应该有的做派,掐着嗓子娇滴滴开口对周策道:“太子哥哥,昨日你那戏班子唱的《春和》可是让妹妹好生念了一晚上,那些粉面小生也长得真是不错,不知太子哥哥可愿将人借我用几天?”
周策听到周晚的话,立马睁开眼,“借你用?本宫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人请过来。”
周晚心下了然,这戏班子现在可不是简单的戏班子,名义上是伶人,实则是周策的男宠。
现在周策正在兴头上,怎么会舍得忍痛割爱,但她的目的倒也不是真的要争人。
周晚假装听到周策的话恼怒,起身捏着裙摆急声道:“不过一个戏班子,太子哥哥是东芜的皇太子,有什么难弄来的?太子哥哥不愿借我,恐怕是因为如今正在兴头上宠着吧!那里舍得忍痛割爱?”
周晚话中暗指周策豢养娈宠,当下几个粉面小生神色都惴惴不安起来。
周策见状却是嗤笑一声,“宠着就宠着了,你待如何?皇妹,你也说了,本宫贵为太子,养几个娈宠算得上什么事?”
周晚假装被周策的话气到,提着裙摆就要离开,临走前愤恨地对周策道:“养娈宠自然是没什么!太子哥哥小心宠过头了,被人编排是在人下的那个,到时候父皇降罪,可别后悔今日没将这几个小生借我赏玩几日!!”
看着周晚愤愤离开的背影,周策不以为意,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手指轻点,合着那些伶人的唱腔打拍子。
良久,周晚的一句话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被人编排在下,父皇会降罪么。
是了,父皇最看重东芜皇室威严,养娈宠和屈居人下可是后果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件事。
想到这里,周策的目光陡然幽深起来,唇角缓慢勾起一抹笑,“来人。”
屋檐上应声而出一个通身玄黑暗卫打扮模样的人,那人恭敬地跪在周策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去京中那家南风馆,挑个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的倌儿过来,做得隐蔽些。”
那暗卫得了吩咐,一个旋身出了东宫墙头。
身形隐在不远处的周晚,看着东宫的动静,脸上浮现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她要借周策的手,诛周封的心。
周晚回宫后,换上轻便的寝衣,任由巧慧将她繁复的发髻拆开来,梳了一个素静的发型。
像巧慧这种梳头饰官,不仅手下功夫要灵巧,发髻的样式要会得多,还要精通按摩之道,梳头时要会按摩,疏通头上的穴脉。
周晚想着昨日夜间巧慧说的话,便出声问道:“你手下那个小徒弟,每日都给四王梳头么?”
巧慧在一旁恭敬答道,“回公主的话,正是如此。”
周晚手中把玩自己的头发,一边道:“你告诉他,本公主不但会帮他平了债,还会妥帖安排他的父母,只要他帮我做一件事。”
巧慧手下动作顿住片刻,随即跪在地上,“谢公主开恩。”
周晚将巧慧扶起,“你不问问是什么事便谢我的恩?若这件事会要了他的命呢?”
巧慧连连摇头:“公主有所不知,四五他这人极为敬爱父母,是出了名的孝子,他进宫多年,唯一挂念的便是自己越来越年迈的父母。偏生他的月俸还要拿去填债不能供养父母。如今公主让他的父母能安然度晚年,即便他这条命给了公主,他也断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周晚听到后微微叹息,对着巧慧道:“放心,此事并不是什么九死一生之事,只要他梳头时换一种头油便罢了。如果他梳头时能不因为胆怯而露破绽,此事便稳妥。即便日后事发,我也定能将他保下。”
巧慧听了周晚的话,当即明白过来周晚要做什么,连声应下。“公主放心,我一定好好与他说,此事与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
周晚点点头。
周封平日最是谨慎,各项吃食都要有人验过,要做手脚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不有了四五这一环,如此一来,便已经万事具备,只剩下太子周策的东风了。
......
四王殿中,周封斜倚在竹榻上,手里拨弄着一串翠玉珠子,他感受着饰官在头上恰到好处的力道,如往常一般惬意地闭上眼。
直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耳边。
周封猝然睁开眼,不徐不疾问道:“今日这头油的香气怎么好似与往常不同?”
四五专注着手上动作,似乎没听见将周封语气中暗藏的探究与审视一般,还如往常一般恭敬开口道:“回殿下话,头油许是换过了。昨日奴才才听制香阁的人说,近来京中花开得多,能制的香便也多了起来。”
良久,四王没再说话,任由四五在头上按捏着。
四五给周封梳完头,慢慢收拾着头油发梳等物什,捡好后和往常一般恭恭敬敬给周封行个礼才慢慢退出殿内。
等到四五刚迈出殿外时,他才伸出手堪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咽了口唾沫,而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殿内,周封还是那般斜倚在榻上,拨弄着玉石手串,却越来越觉得困顿,还有一些微微的燥热。
只不过春困秋乏,周封也没有太过在意,任由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模糊。
这边四五已经大功告成,周晚也簪着一支开败的芍药去往御花园中,那里东芜帝和太子周策正在议事。
东芜帝看到周晚,便立即露出一个慈祥的笑,仿佛祭春宴那日当众用男宠事宜羞辱周晚的人不是他一般。
“朕的晚晚来了,快坐。”
周晚强压着心头不适,笑着福身对东芜帝和周策行礼,“父皇安好,太子哥哥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