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片碎裂的白色寝衣,轻柔地抚着,就如同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他低头,将鼻尖埋进碎裂的寝衣里,贪婪地嗅着,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与少女独有的馨香。而后,捏着那片寝衣的手缓缓地向下。一同包裹住。......不够...根本不够...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脑内勾勒的画面越来越疯狂。动作越来越迅速。黑暗中,软毯上逐渐晶亮点点。......暗夜无边,周晚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稳。除了她被挂在城楼上的那个可怖的梦境,那个不可言说的梦境又重新席卷而来。
医官走后,周晚早就用帕子拭干了泪水。
周晚走到祁越身侧的椅子旁坐下,用着犹带了些哽咽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小臂上的那些伤原先还没那般骇人的,是你后来在浴池抓出来的?”
祁越没想到周晚会问这个,愣了片刻后答道:“是。”
“你怎么就不知爱惜自己?人非草木,有欲念也是常情,何况今日情形特殊,何须用这种法子折磨自己?你自己...你自己...”周晚耳根一红,声音越来越小。
但后面的话,顺着她的意思,祁越已经明白了。
周晚是让他自.。
“我知晓这次的事你自然而然又会怀疑是我做的,但不管你信我与否,今日这话我一定要说——那糕点中的东西,并非是我放的。”
周晚说着说着,语气中便带了些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委屈。
“你难道以为我会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吗?上次是已经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我一个...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把我当什么?若我真想害你,何须每日验过你饭菜中的毒?”
祁越看着因为刚刚哭过眼梢还有些红软的周晚,听着她语气中的嗔怒,莫名地,他很想相信她的话。
她刚才在他身下那般害怕,并不是像是装的。
但前车之鉴太多,让他没有勇气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祁越没有说话。
周晚深吸一口气,起身,看着窗棂外高悬的明月。
关于这回的事,她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
或者已经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是四王。
他这个人,偏执阴暗,睚眦必报。
上次的事,周封想看祁越狼狈地葬身狼腹,最后不仅没有得逞,那两只獒狼反而都死了,所以他一定怀恨在心。
而周封近来知道了自己在讨好祁越的事,按照周封对祁越的了解,他肯定也知道祁越性子刚烈,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一定会让祁越更加难以驯服。
真是会算计人心。
可惜她虽然一贯与人为善,可并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
周晚的伸出莹白的五指,放在月光下虚虚一握,转过身对祁越盈盈一笑。
“祁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撑腰。”
祁越看着霜白月光下周晚浅淡的笑,瞳孔猛然紧缩,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住案几边缘,手背上青筋突出。
等到周晚的最后一抹衣角消失在侧殿时,祁越才缓缓回过神来。
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祁越静静地坐着,神色晦暗不明,眸色愈发幽深。
从前他恨周晚,想着怎么报复她的时候都是脑中疯狂勾勒她浑身污浊,在乱军中挣扎,无助地哀求他的模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只想看她在自己.下,满身污浊,无助地哭泣,狼狈地求饶的模样。
想,太想了...
不知到那时,她还能像刚才那般,笑得如此光风霁月么。
她越是犹如九天明月,瑶池仙子,越是纤尘不染,他就越想将她.脏!
思绪一旦打开,就如同洪水一般倾泄而来。
祁越刚才被冰水平息下去的,又重新立了起来。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次不是因为什么药效,是实实在在的、明明白白地,对周晚的念想。
“呵,人非草木,有欲念也是常情么?”祁越声色喑哑,一字一句呢喃道。
昏暗的殿中,祁越的脸被浮浮沉沉的烛光照得愈发邪魅,他的薄唇缓慢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尾的朱红泪痣愈发红艳,像摄人心魄的妖怪。
他慢条斯理起身,眸光漆黑阴沉,一步一步走向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碎瓷片的内殿。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片碎裂的白色寝衣,轻柔地抚着,就如同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他低头,将鼻尖埋进碎裂的寝衣里,贪婪地嗅着,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与少女独有的馨香。
而后,捏着那片寝衣的手缓缓地向下。
一同包裹住。
......
不够...
根本不够...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脑内勾勒的画面越来越疯狂。
动作越来越迅速。
黑暗中,软毯上逐渐晶亮点点。
......
暗夜无边,周晚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稳。
除了她被挂在城楼上的那个可怖的梦境, 那个不可言说的梦境又重新席卷而来。
春寒料峭,帐内却生暖。
醒来时,周晚发觉自己早已汗湿两鬓,呼吸渐渐从紊乱逐渐平复下来。
周晚侧过身,无声叹了口气。
做那个城楼上的梦也就罢了,因为那是她最害怕,最想要改变所以日日放在心上的事,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那个让人难以启齿的梦境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她喜欢祁越,只是出于读者对书中角色的喜爱,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对祁越好,也只是为了刷好感度改变自己的结局罢了。
至于男女间的感情,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将何处所终,但他与祁越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来,她见证了祁越与江凝情深一世,她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来,只有江凝那样美好温柔的人才能将祁越拉出深渊,也只有祁越有不计较江凝出身的魄力,许他尊贵的后位,与她苦尽甘来后,执手共看江山。
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她自己么,带着自己现代时的择偶观,她觉得若要在这里找一个归宿,喜欢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合适。
用这本书的古代背景说来,大概就是不求伉俪情深,只求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安安稳稳过日子就相当好了。
人的一生虽不过几十年,但哪有每天都有新鲜事呢,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淡到有些枯燥的日子。
但她很喜欢这样平淡安稳的小日子。
细水长流的日常中,其实也藏着很多不易察觉的幸福。
如暖暖的阳光,一杯温度刚好的热奶茶,恰到好处的红绿灯。
但想来,这些平淡有时反而难求。
因为有的人,命中注定就是要颠沛流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