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许思怡蓦然瞥见了病房门口高大的熟悉身影,心口一紧。下一秒,聂羽曼夺过老余手里锋利的水果刀,往许思怡的手上狠戾一划。“啊!”一声尖叫。受伤的是许思怡,开口求救的却是聂羽曼。门外的男人听到动静,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一把护住聂羽曼的手,神色少有的波澜,“怎么了?”连看都没有看许思怡一眼。许思怡手背上滴下的血一点一点落在聂羽曼的手上,聂羽曼却率先仰起头看向裴时琛,脸上挂着歉意。“时琛哥哥,我想给许姐姐削个苹果。但是…不小心划到她了。”
心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许思怡倏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阵刺眼的强光,消毒水的气味猝不及防闯入鼻尖。
她这是在医院了?许思怡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心里那人的身影。
是他,送她来的医院吗?
“小姐,你终于醒了!”
病房门被推开,管家老余提着一篮子水果和鲜花走了进来。他把水果放下,一边疼惜地看着许思怡虚弱的身子,一边为她削苹果。
“哎,小姐,你何必.......作践自己呢?”
老余异样的目光刺痛了许思怡,她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病房的门就又被人推开了。聂羽曼得意洋洋的脸出现在许思怡面前,她踩着一双高筒长靴,慢步走向许思怡。
“许姐姐,你总算醒了。我和时琛哥哥好担心你啊!”
听到裴时琛的名字,许思怡的身子猛然僵住,条件反射般看向聂羽曼的身后。
空无一人。
聂羽曼注意到许思怡的目光,脸上的讥讽之意更深,“许思怡,你可真不要脸。自己都这副模样了,还敢妄想我的时琛哥哥。他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夫!你以为他还会帮你吗?!”
许思怡扯出一个笑容,淡定自若的看向聂羽曼,“你的未婚夫?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是他送我来的医院?”
她在他面前自卑,怯弱,但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伤到她半分!
聂羽曼迟疑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我没听错吧?你说时琛哥哥送你来的医院?你住院做手术的时候他正在我身边……”
聂羽曼后半句话说的什么,许思怡根本没听清。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不是他…竟然不是他。
“许姐姐,你这个表情还真是我见犹怜呢。”聂羽曼嘲讽般伸手抬起许思怡的小巧精致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妒忌,“不知道昨晚爬到他床上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副表情呢?”
“可是,时琛哥哥说,你很恶心呢。”
“聂羽曼!你放开小姐!”老余痛心的看着自家小姐受伤的表情。他在许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许思怡是他看着长大的。
即使是许老爷子去世,许家垮台,小姐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从未见过小姐会因为别人被伤成这副模样!
“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聂羽曼说话?!”聂羽曼眯起眸子,居高临下。
现在的许家可不是当初那个许家了,她倒要看看这一家子还怎么在她面前狂?!
许思怡的心脏开始剧烈抽搐,她脸色惨白,“滚!”
“哟。许大小姐又生气了呢,你这脾气也不知改一改,时琛哥哥可不喜欢你这样的。”聂羽曼仗着许思怡刚动了手术,没什么力气,反而更加靠近。
她在许思怡耳边低声道。“既然你不死心,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许思怡蓦然瞥见了病房门口高大的熟悉身影,心口一紧。
下一秒,聂羽曼夺过老余手里锋利的水果刀,往许思怡的手上狠戾一划。
“啊!”
一声尖叫。
受伤的是许思怡,开口求救的却是聂羽曼。
门外的男人听到动静,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一把护住聂羽曼的手,神色少有的波澜,“怎么了?”连看都没有看许思怡一眼。
许思怡手背上滴下的血一点一点落在聂羽曼的手上,聂羽曼却率先仰起头看向裴时琛,脸上挂着歉意。
“时琛哥哥,我想给许姐姐削个苹果。但是…不小心划到她了。”
裴时琛皱着眉头看了许思怡一眼,入眼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许思怡低下头,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她的表情那么虚伪,她的借口那么荒唐,他不会看不出的……
“嗯。”裴时琛从桌上抽出几张湿巾,为聂羽曼擦去手上属于许思怡的血迹,神色厌恶地丢进垃圾桶里。
但是,许思怡忘了,再拙劣的表演也是要有人配合的。他不是看不出,只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罢了。
这个赌一开始,许思怡就知道自己会输。
但她没想到自己。输得那样彻底。
“时琛哥哥你对我真好。”聂羽曼将头轻轻倚靠在裴时琛宽厚的肩膀上,余光瞟向脸色惨白的许思怡。“但是许姐姐好像伤得很重哎,虽然她之前做了错事,但是我们……”
她话未说完,裴时琛就冷冷的打断了她,“她?活该罢了。”
短短几个字,将许思怡霎时打入地狱。
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不过是,爱他罢了。这就是...他所谓的活该吗?
许思怡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像被人扼住。老余率先为许思怡打抱不平,痛心疾首地看着裴时琛。
“裴时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小姐?明明是聂羽曼故意伤的小姐!我们许家何时亏待过你,我们小姐她还……”
“老余!”许思怡紧张的开口。她不想再让他知道她任何付出。即使她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
“送客吧。”许思怡别过头去,掐住自己手上往外渗血的伤口。身体上再痛,比得上胸口处心脏的剧痛吗?
裴时琛连眼神都没有再敷衍许思怡,转身挽着聂羽曼离开,语气淡漠。“许家?现在还有许家吗。”
原来他不是不清楚许家的处境。
鲜红的血滴染红了洁白的床单,许思怡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这就是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她怎么敢忘呢?许家和许思怡从未被他放在心上。
“小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叫医生!裴时琛太不是人了!”老余气愤地朝着裴时琛的背影破口大骂,许思怡只是摇头。
“不用了,随它去吧。”许思怡看着受伤的手背,麻木的想,就这么流下去吧,最好把她的爱也一并带走。“老余,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小姐,你……”
老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许思怡,最终还是叹口气关上了门。
“咔嗒——”病房门再次打开。
“老余,不是说了……”
“sweetie,伤口不处理我会心疼的。”
蛊惑般的低沉男音传来,许思怡错愕地抬起头,看见了鱼贯而入的一群保镖中间站着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
长腿一迈,他信步走到许思怡面前,摘下墨镜,缓缓露出的眼睛,竟然和裴时琛的那双桃花眼如出一辙!
只是男人的眼角还生了一颗泪痣,看起来比裴时琛的脸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谁允许你来看我的?”许思怡神色一僵。
男人俯下身子,轻柔地吻去许思怡手上的血印,仿若不顾后果般舔舐着她的伤疤。
许热的触感让许思怡猝不及防,颤栗感从尾椎骨缓缓升上来。男人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勾手从身后一个保镖的手上取了医药箱,开始为许思怡消毒包扎。
许思怡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却被男人按住。
“疼吗?”
他的一句话,牵扯了许思怡的神经。心口的酸涩像是寻到了出口,“啪嗒”一下,一滴珠子般的热泪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窗外的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将病房衬的更加空旷寂静。
人不是冷血动物。再冷的心,也会被一点点融化。同样的道理,一腔孤勇也总会被他的冷漠消耗殆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许思怡想,这一切越来越偏离原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