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怡爬上裴时琛亲手打磨送给她的小木椅,可惜身高才堪堪及到裴时琛宽阔的肩膀。“我,就不!”许思怡眯着眼,小猫一样的眸子危险地看着他,俨然一副大小姐的作派,“裴,初,生?!要她给我滚!”命令的口吻,恐怕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许思怡仗着自己站得高,对躲在裴时琛身后的另一个小女孩颐指气使,尖翘的鼻尖扬起,看向裴时琛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时琛哥哥.......”出生在这座小城里的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么娇蛮的大小姐?!她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放开我!”许思怡别过头去,他的眼神宛若一把尖刀,在她的心口千刀万剐。
有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光是站在那,却足以令人遍体鳞伤。
裴时琛的狭眸微凛,警觉地瞥见了角落散发着微弱红光的针管摄像头,“浴巾脱了。”
声音冷冽,他对她,似乎只有这样冰冷的命令。
许思怡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四目相对,他的黑眸闪着飘忽不定的暗光。
见她不配合,裴时琛不耐烦地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白皙的小脸很快被修长的手指掐出红印,疼的许思怡颤抖着红唇。
“这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嗯?”和她的狼狈比起来,裴时琛顶多算是呼吸乱了一点。他的声音没有质问,只有笃定。
她在他心里,就这么卑贱。
“我没有.......”
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裴时琛都不会相信。即使,这一切和她本就没有关系。
十年,都说日久见人心,可是,她爱的这个男人到现在都没有看清她的本心,又或许是,他本就没想过要看清她。
悲凉的情绪从心底蔓延至五脏六腑,许思怡紧咬着下唇,直到口腔里飘起血腥味。他的冰冷牵扯住许思怡的神经,右腹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痛。
许思怡整张脸霎时变得惨白,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汗,“疼,裴时琛,我好疼.......”
裴时琛的手并未放开,只是在一旁欣赏着她“拙劣”的表演,薄唇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许思怡,还没腻吗?”
他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我腻了。”
那一刻,许思怡只怪自己不争气。心脏居然在这一刻骤停,剧烈收缩。
下一秒,许思怡惊觉自己的身子一空,她被男人毫不费力地举起,轻轻一扯,身上的浴巾便悉数落入他的大掌中。
来不及惊呼,许思怡已经被裴时琛摔进了天鹅绒扑着的大床上。
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留恋,凛然的像在看一团....垃圾。
裴时琛高大的身子恰巧挡在针管摄像头前,居高临下睨她一眼,“衣服穿上,滚出去。”说罢,便毫不避讳地当着许思怡的面套上浴巾,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肌肉流畅的后背一览无余。
许思怡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任由喜欢的人看光。没有爱,没有欲望,没有羞耻。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入嘴唇,苦涩。
她也曾梦想过这样的坦诚相见,但,不该如此。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每一用力,右腹的疼痛就更加剧烈,胸脯像被强压碾碎,许思怡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裴时琛,救我.......”
那一刻,许思怡觉得自己恐怕就要疼死在这张床上了。
她嘴唇微颤,呢喃着他的名字,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裴时琛已经披好浴巾,目不斜视地倏然逼近,他放大的俊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许思怡眼前。
哪怕他肯关心她半个字,许思怡想,她对他十年的喜欢也值了。
但是,没有。
裴时琛连一个略带悲悯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他一只手撑着,俯身而来,专属他的热气几乎喷洒在她的耳垂上,“许思怡,到此为止了。”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如坠冰窟。
她知道,裴时琛没说完的话是,她的表演,到此为止了。
可是,她没有演,裴时琛,救我.......
裴时琛全然不顾她求救的眼神,长臂一捞,粗暴地将她裹在棉被里,捂的严严实实,然后提着她,像拎小鸡般丢到了裴宴的房门外。
电子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刹那,许思怡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裴时琛缓缓藏入门缝的脸,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
裴时琛,不要,不要抛弃她。她好疼,她会疼死的。
“咔哒——”
他锁上门,毫不留情。
许思怡绝望地闭上眼,右腹撕裂的疼痛还在继续,仰起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从鬓角流下。全身无力地抽搐着,碎发掩住女孩矜贵的脸庞。
像一朵几近凋零的玫瑰。
疼,近乎癫狂的疼。可是在身体一片噬心的疼痛里,许思怡竟然觉得没有心口处的疼痛更叫人肝肠寸断。
她,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许思怡想,脑子里仿佛有根紧绷着的弦倏然崩断,她再也承受不住,沉沉地昏了过去。
........
梦里,她听见有个少年正经的一丝不苟的声音,“许思怡,你给我下来。”
许思怡爬上裴时琛亲手打磨送给她的小木椅,可惜身高才堪堪及到裴时琛宽阔的肩膀。
“我,就不!”许思怡眯着眼,小猫一样的眸子危险地看着他,俨然一副大小姐的作派,“裴,初,生?!要她给我滚!”命令的口吻,恐怕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
许思怡仗着自己站得高,对躲在裴时琛身后的另一个小女孩颐指气使,尖翘的鼻尖扬起,看向裴时琛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时琛哥哥.......”出生在这座小城里的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么娇蛮的大小姐?!她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小女孩上前尝试着拉裴时琛的衣角,却被裴时琛率先一步躲开。
许思怡自然注意到女孩的小动作,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就这么点本事?还不快给本小姐滚回家。”
“够了。”裴时琛出声打断许思怡狂傲的话语,干净好看的墨眉微微皱起。
抓住机会,小女孩赶紧上去接话,“时琛哥哥,怡怡好凶,我害怕.......”
“我就凶你!怎么啦!”
许思怡瞪向女孩,眼里冒着怒火。这个女孩来告她的状,裴时琛居然还敢因为这个家伙和她对着干???
但是许思怡的地域优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很快察觉自己身子一空,裴时琛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抱到自己半边肩上,用手托着她的屁~股,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磁性,“许思怡,给我乖一点。”
他明显的不耐烦了,却依旧选择站在许思怡身边。
“回去吧,以后不用来了。”裴时琛就这么抱着许思怡,头也不回地对小女孩下了逐客令。
虽然被喜欢的男人托着屁~股很羞耻,但是许思怡很享受这样的胜利时刻。
她的好胜心被唤醒,索性趴在裴时琛宽厚有力的肩膀上,小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对小女孩得意的比了个鬼脸。
嗯?告状?那又怎样,她背后有人!
然而下一秒,许思怡就被裴时琛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他将她托身放在厨房的柜台上,冰冷的触感来的猝不及防,许思怡下意识地想要挪动身子。
“小心!”
少年低哑一声,眼疾手快接住了差点从高台上掉下来的许思怡,光靠一只手臂,就可以承受她所有的重量。
裴时琛的大手笼住她的肩,将她固定在柜台上。这样她才能和他到同一高度说话。
他心有余悸地质问,“为什么又欺负别人?”
自从许思怡来了海城,就没有一刻消停过,裴时琛的画室里来了许多“不速之客”,无一例外,都是因为许思怡来找他麻烦的。
裴时琛想,他当时就不该心软,从许老爷子手里收下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小家伙。
“哼,欺负就欺负了,怎么样?”
许思怡扭过头去,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小巧的嘴唇微微嘟起,可爱极了。
许思怡总是喜欢,恃宠而骄。
“许思怡!”裴时琛忍无可忍,修长的手指揪住她圆润嫩滑的小脸,肆意摆弄成各个形状,“你就不该给我个解释?”
“裴时琛!”许思怡不甘示弱,“把你的脏手从本小姐脸上拿开!”
果然不出一会,裴时琛手上作画残余的岩彩统统混在了小女孩娇生惯养的新嫩皮肤上。
看着女孩惊诧的小脸,他忍俊不禁地低笑一声,“不说实话的小孩是要接受惩罚的。嗯?”
大手并未停下,许思怡最讨厌别人碰她的脸了。
不过裴时琛例外。
他的指腹因常年握画笔而结了薄茧,他总是能轻易拿捏住手上的力道,就像他能毫不费力地看穿许思怡一般。
“王阿婆的玻璃怎么碎的?”
“碍眼。”
“嗯?”威胁的语气传来,他一根手指发力,揉着许思怡的小梨涡。
“谁要她说你坏话。”许思怡低下头,她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屈服的呢。“她说你不务正业,只会闷头画画。”
裴时琛的手一愣,“刘大爷也是?”
“……”许思怡没有回答。
虽然年纪尚小,但她也知道,这样承认会伤害他。
“刚刚来告状的呢?”
“她不是!”许思怡急了,“她想跟着你学画画,我不准!裴时琛,你,你是我一个人的……!”
葡萄般通透的眸子认真的看着裴时琛。
“是你一个人的,什么?”裴时琛的眼角突然染上了些笑意,薄唇微抿。
和许思怡的设想不同,他听了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却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嗯,是我一个人的……”许思怡皱起眉头,想呀想,几乎绞尽脑汁,“玩具。”
她咧开嘴,恶作剧地看着他,像只小恶魔。
许思怡清楚的看见裴时琛的身子一僵,她连忙逮住机会,小脑袋蹭进他厚实的胸膛间,乖巧的环着他的腰。
“开玩笑的,小裴老师~”
声音软软糯糯,甜的像只小糯叽。
“下不为例。”
她听见少年妥协时喑哑低沉的声音。
深陷梦魇中的许思怡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苦笑。
裴时琛,原来你也曾站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