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竭力奔跑的劲头,带着对生的渴望,想要跑进他的生命里一样。裴瑾仲叹了口气,这么热烈又激昂的灵魂,他只见过一个人。心中某处期待和现实不谋而合,本以为走到头的路,此刻却出现了转机。就好像他一度以为失去,再也回不来的心底珍藏的东西,此刻不仅回来了,还抱了他满怀。他的眼里越来越重了,很快又重新合上。但是这次他的闭眼,不是绝望不是悲痛,那个奔跑的身影已经救赎了他,给了他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砰——的一声。
云裳秋手中的火折子和餐食盒全部掉落到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静躺在冰柜中的裴瑾仲,心中像是遭受了难以承受的重击。
她咬牙用双手推开冰柜上面的盖子,但是太重了,她的力气太小了。
云裳秋死死咬住下嘴唇,全身憋劲用力推,手指摩到冰面上,带起冰凉锥心的痛感也松手。
终于,咯吱一声——
冰棺被推动了,云裳秋像是完全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惊喜的用力将冰棺封层的盖子一把推到地上。
冰块摔在地上,全部碎裂成块,有很巨大的一声响动。
但是奇怪的是,裴瑾仲听到声音,躺在冰棺中一动不动。
云裳秋注意到,后背陡然攀上一股阴凉。
她颤抖着手,摸到裴瑾仲,他的体温早已一片冰凉。
难怪他好几天都没出来,他这就是想去找那个女人,他就这么难以舍弃孟贵妃,甚至悲伤到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悲痛从胸口无法抑制的汹涌而出,她三个月的思念和等待,此刻全部化为懊悔的爱意,她扑过来将裴瑾仲冰凉的身体一把揉入怀中,喉间苦涩沙哑。
“裴瑾仲,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当初不应该走的,我应该留下来陪着你的,现在我回来了,你醒一醒,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裴瑾仲,你应该恨我,萧景澜亲手杀了孟贵妃,但是我根本没有阻止,我当初知道她想让你带她出宫时,还曾想过各种办法阻拦,我才是那个你最应该恨的人”
悲痛的哭嚎在寂静的地下,空荡幽鸣,不知何处刮起的风声像是鬼啸,尖利不止。
就好像下一刻,裴瑾仲的鬼魂就要被勾走。
云裳秋恐惧悲痛到了极致,将裴瑾仲紧紧抱到怀里,用双手放肆揉搓他的手臂后背,想唤醒他体内的温度,更是哭得上期不接下气:“裴瑾仲,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千万不能有事的,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已经……”
突然,一道细微的呼气声响起,可这听在云裳秋眼里,却像是一滴沸水点进油锅中,炸气一片沸腾。
一声之后,又是再一声呼吸,而且还绵长许多。
云裳秋震惊不已,胸腔升起漫天失而复得的惊喜,她跌跌撞撞往外跑去,再不敢迟疑一秒,直接往门外跌跌撞撞跑去:“快来人啊,快来人救王爷呀!”
裴瑾仲凝滞的眼皮,终于松了些,然后颤抖着半眯开。
逆光中,他看到一抹倩丽的身影,往门外跑去,还在焦急的大喊什么。
他什么都听不见,注意力全在那个背影身上。
外面此刻阳光大泄,她砰的打开厚重的木门,迎着光亮往外跑去。
那股竭力奔跑的劲头,带着对生的渴望,想要跑进他的生命里一样。
裴瑾仲叹了口气,这么热烈又激昂的灵魂,他只见过一个人。
心中某处期待和现实不谋而合,本以为走到头的路,此刻却出现了转机。
就好像他一度以为失去,再也回不来的心底珍藏的东西,此刻不仅回来了,还抱了他满怀。
他的眼里越来越重了,很快又重新合上。
但是这次他的闭眼,不是绝望不是悲痛,那个奔跑的身影已经救赎了他,给了他想要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