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闲了一天,永晟侯府又派人来,管家没让小厮进去,只把话一一带给了褚黎亭。褚黎亭正翻阅呈上来的文牍,而今他眉眼间已不再有少年时的稚嫩,更多是历练后的英挺身姿,一举一动尽显威严之气。“不见,告诉他们,若再来烦我,就被再妄想我踏进褚家一步。”褚黎亭果断回绝。一旁的扶轩对侯府颇是不满,不禁微怒道:“将军,明明是他们拿着你凯旋的名义招揽富贵人士,说什么给你设宴接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扶轩一直跟在褚黎亭身边,他自是了解将军心性的,从永晟侯府搬到别院,无非是为了离这些人远点。
荣灼一直在芃元阁不走,时晚君以为他要留下,正犯愁,就见沁兰院遣了人来问他是否要过去同夫人用晚膳。
他才想起忙碌的这些日子都是在苏云蔻那里吃饭休息的。
可此刻看着时晚君他犹豫起来,自她进了荣府,两人就没有好好在一起过,相比于之前的花前月下,如今反倒没有了那些时光。
见荣灼脚步不动,沁兰院的大丫鬟临夏面不改色紧跟道:“大公子,夫人房中的海棠花似要枯了,您要过去瞧瞧吗?”
话音一落,荣灼不由得呼吸一滞,来不及解释立刻就去了。
看着荣灼离开的身影,时晚君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海棠花。”
荣灼升官那日心情大好,他知苏云蔻喜欢什么,便送她一屋子海棠。
莫忘扶持之恩,苏云蔻不过是在暗示苏家对他的提携。
惯会拿捏人的,时晚君轻哼一声,觉得有趣tຊ。
京城风光好,当属葭园最别致。
褚黎亭多年戍守在外不常在京中,此次大战告捷,四海承平,官家欣喜万分,不仅亲迎将军回城,还任命他为殿前都指挥使以表重视。
消息一传出,无人不赞叹,都说这褚家最没指望的倒成了最有出息的。
回来后,褚黎亭一刻不得闲,不是在进宫领赏,就是在军营训练。
终于闲了一天,永晟侯府又派人来,管家没让小厮进去,只把话一一带给了褚黎亭。
褚黎亭正翻阅呈上来的文牍,而今他眉眼间已不再有少年时的稚嫩,更多是历练后的英挺身姿,一举一动尽显威严之气。
“不见,告诉他们,若再来烦我,就被再妄想我踏进褚家一步。”褚黎亭果断回绝。
一旁的扶轩对侯府颇是不满,不禁微怒道:“将军,明明是他们拿着你凯旋的名义招揽富贵人士,说什么给你设宴接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扶轩一直跟在褚黎亭身边,他自是了解将军心性的,从永晟侯府搬到别院,无非是为了离这些人远点。
侯府三家都生活在一起,褚黎亭上面一个大伯,下面一个叔叔,祖父去世后,为着那些家产逼得他家人无路可走,父亲绝望病重撒手人寰。
“随他们,我不去也是徒劳一场,不必理会,让你查的事如何了?”褚黎亭起身,走到另一边,背着扶轩拎起茶壶往那杯子里倒水。
“查清楚了!时家娘子已于两个月前就被送进了荣家。”
“送?”
“是被……抬进府中,做了荣灼的妾室。”扶轩停了停,没再说下去。
茶水溢出,褚黎亭收手,抬眸间眼底附上一层阴暗:“宁可去做妾,时晚君,你当真是对他情深义重……”
随即他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一人缓缓走到窗前,见落花满地,他许久回不过神来。
几日后,时缅回府。
时晚君一大早赶回,丫头领着她去见父亲,游廊闲聊,她打听弟弟时远卿的近况。
丫头说小公子不在家,和老爷吵架不知跑哪去了。
经常如此,时府上上下下早已习惯,弟弟从小就和父亲脾气不合。
时缅一心希望时远卿将来能走仕途,可时远卿不愿意,一直争吵到现在谁也不让步。
时晚君想起弟弟闹得最狠的一次,是父亲和继母逼她给荣灼做妾,他险些动手打人。
临上轿,时远卿满眼泪水,时晚君永远忘不了他说的那句:“是弟弟无能,保护不了姐姐!”
“你怎么回来了?”
时晚君刚迈进门槛,父亲冷冷一句将她思绪拉回。
时缅面上不满:“你应好好留在荣府伺候,这个时候回府做甚!”
“弟弟说你病了,我……”
“无妨无妨,老毛病了,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无需我操心我便能多活几年了!”时缅不容她说完,也不在意女儿对他的担心。
“行,好!”时晚君无奈,直奔目的,“父亲,你还记得母亲过世后留给我的地契吧,当时我年纪小,你让金氏替我保管,这都多少年了是不是该还我了?”
“是有这回事,你想要我让她给你便是。”
父女两个正商议,就听堂外一声哭哭啼啼:“哎呦,难呦!”
金氏拿着帕子掩面,一进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坐了下来:“老爷,姐姐去了后,我辛辛苦苦把孩子们拉扯大,难不成是养出个白眼狼来,长大了翅膀硬了!这是要急着和我们划清界限!”
“那地契本来就是她母亲的,莫要胡闹!”时缅宠爱金氏,语气向来柔顺。
“老爷,你不管家不知花销多,就不说之前给晚君准备嫁妆需要打点上下,单说远卿,虽不是我亲生,但吃吃喝喝哪一样差了他,这些都是要银子的!要我说,晚君要是懂事一点,就该体谅家里的难处,都是一家人,地契在谁手中重要么!”
金氏分析利弊惹得时缅动摇。
时晚君失望透顶,忍着气看向金氏:“你莫不如和我算清了,我和弟弟花了你多少,今日可立下字据,他日我如数奉还,我只要我母亲给我的地契!”
“拿什么还?”金氏低声嘲讽,瞪了她一眼,“好好守着荣家,一辈子富贵不愁,你还想上天了不成?你在荣家得体,你父亲也能好过,回家来耍什么威风!”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信或不信,我既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养我们的每一笔钱我会还的,地契你给还是不给?”
时缅脖子一抻脸上憋得通红,因身子没好利索被时晚君呛了两句一直咳嗽不停。
金氏忙去扶人:“时晚君你说疯话要气死你父亲是不是!”
看父亲憔悴,她到底是心有不忍,平了平气息后,回道:“既然父亲身体不适,那我就多住两天陪陪父亲,尽尽孝心也是女儿该做的!”。
暂且不与金氏纠缠,她扔下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为时晚君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竟真的交代丹芙去荣府回话,金氏火冒三丈,这是要打算跟她耗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