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汐昏迷的一个月里,君北柯总会不可控制地梦见她。常常梦见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贺南汐,对方那明媚高傲的模样,似一朵无比夺目之花,自他的心中深深扎根。后来,花枯萎了、破败了,卑微到了泥中。君北柯怒其不争,又舍不得丢弃。贺南汐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为什么非要寻死?”她恍惚间,就觉得那人是喻臣。只有他会想方设法地给她希望,会说这些话,要她好好活着。贺南汐下意识喃喃:“喻臣,你带我走吧……我好累……”
“你说什么?!”
君北柯一扔笔,毫不犹豫便冲了出去。
吕晴婉看着他的反应,面上笑容淡去。
她放下手中的墨块,拿起桌上的纸张,一张一张往下翻。
几张欲盖弥彰的白纸之下,全都是画。
画上皆画着一个人。
三年前一身戎装的贺南汐、宫中的贺南汐、笑着的贺南汐、愤怒的贺南汐……
全都是贺南汐!
吕晴婉手一点点攥紧,平日里温和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君北柯怎么能喜欢上贺南汐?他们青梅竹马,他说过非她不娶的!
都是因为贺南汐那个不要脸的贱货!
都丑成这样了还勾引得君北柯对她念念不忘!
不行!决不能让贺南汐留在这里!
吕晴婉眼中闪过算计。
……
卧房,君北柯推门而入。
“她怎么样了?”
大夫正收拾东西,战战兢兢行礼:“回大人,她失血过多,虚弱至极,只得以膳食补之,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
“退下。”7
君北柯脸色绷紧,挥退了下人,独自在床边坐下。
贺南汐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若不是还有着微弱气息,几乎与死了无异。
不知为何,心口闷得生疼。
君北柯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只要贺南汐服个软,向吕晴婉道个歉,就像她之前一次次向他求饶那般,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贺南汐却不再是之前的贺南汐,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
贺南汐昏迷的一个月里,君北柯总会不可控制地梦见她。
常常梦见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贺南汐,对方那明媚高傲的模样,似一朵无比夺目之花,自他的心中深深扎根。
后来,花枯萎了、破败了,卑微到了泥中。
君北柯怒其不争,又舍不得丢弃。
贺南汐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那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为什么非要寻死?”
她恍惚间,就觉得那人是喻臣。
只有他会想方设法地给她希望,会说这些话,要她好好活着。
贺南汐下意识喃喃:“喻臣,你带我走吧……我好累……”
对方沉默了。
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响,此人似乎是动了怒。
贺南汐忽然意识到,这人不可能是喻臣。
但,是谁都不重要了。
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她好累,想休息。
贺南汐沉沉睡去。
……
贺南汐再次睁开眼,还是在熟悉的房间里,头上是熟悉的床幔。
她的眼眸倏然暗了下去。
“又……没能死成……”
这一次醒来,君北柯没有出现。
贺南汐被禁止踏出房间,屋内所有危险的东西都被收走,就连喝水都是侍女亲自上手。
她只能整日里盯着窗外发呆,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如果有人愿意养她这么丑的娃娃的话。
贺南汐自嘲一笑。
这一日,来了不速之客。
吕晴婉挥退了下人,只余两人。
贺南汐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
“你又想做什么?污蔑我?呵,最好趁着没人害死我。”
吕晴婉面色不变,一点点走进,低声说。
“贺南汐,你想逃吗?我可以帮你摆脱君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