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好一阵才出来,拿出一沓十元大钞,厚薄不一,有的上面还有米糠,有的带着咸菜味儿,看得出是从不同地方翻出来的。“喏!满意了?讨债鬼!前世欠的!”罗老婆子改不了的嘴贱。钱老五接过钱并没有当众数,直接揣裤兜里,鼓鼓囊囊一大坨。跟村支书道过谢就走了,回家跟爹娘说一声,然后还得赶往省城,妹妹急等着用钱。村民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一千块钱是啥样子,结果失望了,人家压根不给看。村民们眼馋地咽了咽口水,老天,这辈子开眼了,见识过一千块钱了!
“干什么?闹哄哄的像个什么话?”村支书进来喝道。
去镇上办事回来就见罗富贵家鸡飞狗跳的,围了好多人看热闹。
“支书来了,正好评评理!”钱老五拉着村支书把前因后果说了。
外面的村民们也在一旁不停地附和,村支书听了也是气愤填膺。
“富贵,你糊涂!”
“孩子好歹是条命,更是你罗家的骨血,你们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等勇娃回来知道你们这么对他的老婆孩子,以后他还能给你们寄钱?不怕他恨你们?”
村支书拍着桌子道。
“支书,我这不也是为了勇娃好,想给他留个后!”罗老头不服。
“留后?就你做这缺德事儿,留后有个屁用,你这是要毁了勇娃的前途呀!要是这事儿传到勇娃部队上,领导们咋看勇娃?”
村支书想撬开罗富贵的脑袋看看装了几斤屎,这么冥顽不化。
“不会吧!咋会毁了勇娃的前途?”罗老头不相信,认为支书在吓唬他。
“咋不会?你们捏着给儿媳的钱,对自己的孙女见死不救,拿孙女的命去换二胎指标。
这么没人性,缺大德,领导们只会以为是勇娃授意你们这么干的,账全算在勇娃头上,到时让勇娃回家种地,你们开心了?”
村支书一针见血。
“这不能,是我们的意思,跟勇娃没有关系!”罗老头急忙道。
“你说了谁信?”村支书轻嗤一声。
勇娃可是村里最优秀、最出息的孩子,罗富贵两口子以前看着还是个人,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也是,自打勇娃提干后,奉承罗富贵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飘了,如今是越发不像样子。
“那钱本就是勇娃给他媳妇的,人家盛勇媳妇老实,没好意思开口问你们要。
之前就不说了,现在人家等着钱救孩子的命,你们再这么捏着就说不过去!给人家孩子舅!”
村支书苦口婆心道。
罗老头蹲在地上默默抽旱烟,明明灭灭好一阵,最后狠狠磕一下烟杆,“老婆子,把钱拿出来吧!”
“老头子,你疯了!咱强娃马上要读大学,到时拿什么供他?”
罗老婆子如同踩了猫尾巴一样尖叫。
“你闭嘴!老爷们说事儿,你个老娘们叽歪个啥?好好的爷们让你这娘们给带坏了!”村支书怒喝罗老婆子。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罗富贵也跟着昏头拎不清。
“支书,俺家就那几个钱,俺家强娃还要读书…”罗老婆子还要叽歪,被村支书恶狠狠瞪着,越说越小声。
“老婆子,去拿吧!”罗老头又说了一声,闷头蹲在角落。
罗老婆子擤一把鼻涕,气哼哼进屋去拿钱。
窸窸窣窣好一阵才出来,拿出一沓十元大钞,厚薄不一,有的上面还有米糠,有的带着咸菜味儿,看得出是从不同地方翻出来的。
“喏!满意了?讨债鬼!前世欠的!”罗老婆子改不了的嘴贱。
钱老五接过钱并没有当众数,直接揣裤兜里,鼓鼓囊囊一大坨。
跟村支书道过谢就走了,回家跟爹娘说一声,然后还得赶往省城,妹妹急等着用钱。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一千块钱是啥样子,结果失望了,人家压根不给看。
村民们眼馋地咽了咽口水,老天,这辈子开眼了,见识过一千块钱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可以和别人吹嘘呀!
有几个这辈子见过一千块钱的?
“范小霞,是不是你干的?”回到家关上门,顺子娘低声问儿媳。
“娘,你说什么,俺听不懂!”顺子媳妇慌乱道。
“哼,别骗老娘,老娘可是记得那会儿家里突然没了缝衣针,还让顺子去镇上捎几根回来,当时就纳闷,咋会一下子一根针都没了?”顺子娘阴恻恻道。
“娘!”顺子媳妇扑通一下跪下,“娘,求你别说出去!”
“知道害怕了?做的时候不知道怕?”顺子娘冷冷道。
这儿媳一天天跟自己叫板,唱对台戏,一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撺掇儿子跟自己离心,这会儿可算是逮着小辫儿了,看你还怎么蹦跶?
“娘,我这不是一时气不过!凭啥她钱多多娘家有钱,男人也稀罕,幺叔幺婶拿她当宝?凭啥她一结婚就有娃?娘,我心里苦啊!”顺子媳妇说的眼泪汪汪。
那天看着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冰雪可爱,想着凭什么啥好事都让钱多多占了?
看着孩子酷似钱多多的脸,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就像是钱多多在嘲讽、讥笑她。
觉得无比刺眼,脑子一抽,随手将手里的两根针扎进孩子卤门里。
哇地一声后,孩子再也哭不出来,张着嘴半天没声音,面色紫涨。
看着孩子痛苦扭曲的脸,范小霞只觉得好解气,又将针线盒的针全扎到孩子身上,然后跑回家里。
当时是痛快了,后来孩子哭出来,一直哭一直哭,冷静下来范小霞开始感到后怕。
那几天心虚的不敢去隔壁,害怕看孩子的眼睛,更怕孩子死了露出端倪。
见钱多多带着孩子去卫生所,范小霞心惊肉跳的,就怕被医生查出来。
万幸医生没查出来,孩子也没死,渐渐的范小霞悬着的心放下来,甚至都忘记了这茬儿。
“人穷怪屋基,屋漏怪檩子稀!自己不下蛋,干人家盛勇媳妇啥事儿?居然拿针扎孩子!真是毒妇!”
顺子娘倒不是有多善良,没事儿就挑拨隔壁弟妹和儿媳的关系,看不得小叔子一家过得红红火火。
自己这儿媳实在太歹毒,让她不寒而栗。
婆子俩一直不对付,是不是哪天也给自己扎上几针,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去?
想到这里,顺子娘的眼里全是寒意,这个儿媳不能留。
“行了,别哭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老实些!少在那儿作妖!”顺子娘眼珠子转动,缓缓道。
“谢谢娘,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顺子媳妇抹抹眼泪,讨好道。
“好听的话就别说了,我老婆子不稀罕。”顺子娘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