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姜妤的主要时间是照顾刚出生的明澜。也是在那时,他和林欣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关系。连他也不能明白这种心理。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才发觉,在他和姜妤的关系中,他自始至终都是仰望的那一个。他的卑微,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姜妤对他越好,他的自卑心就更重。那些年没能转化成的自尊,全都变成了自卑。而在林欣眼中,他是被仰望的一个。“你说,我不懂?”明澜喃喃重复了他的话。
“你闭嘴!”
不提还好,提到林欣和明珠,她的怒气就压制不住。
看着明勋的眼tຊ神越来越冷,她说,“你们是一家人,我不是!”
她站起身,逆在光辉中,冷嘲,“不管不顾?呵,这个词用得真好,你这样的人,现在居然也讲起情意了!”
明澜转过身,上前两步,手撑在桌面,直视他的双眼,逼迫,“那好我问你,你对林欣舍不下,你对我母亲就没有半分愧疚?
你和林欣偷情的时候会觉得你们无耻吗?
至于明珠,呵,这是从哪来的妹妹?
你们做尽了龌龊事,还想要体面?做梦!”
明珠只比她小一岁,却是明勋的亲生女儿,这说明什么?
说明明勋林欣厮混在一起的时间不短。
明勋和母亲十几年的婚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婚姻中应该有的忠诚,尊重,关爱,不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守望相助,明勋一点都没有做到。
他让她从小就对婚姻抱有深深的失望。
恶心,厌恶,憎恨,这种负面的情绪长期埋伏在她的心底。
可更让她觉得悲哀的是,这一切的根源来自于她的生父。
一个是和她有真实血缘关系的人。
曾经,她做过DNA的检验,她多么希望明勋不是她的父亲,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彻头彻底地恨他。
可是DNA的检测显示明勋真的是她的父亲。
她有这样一个父亲。
明澜站直身体,仰头的一瞬将所有的情绪都逼退。
旧事重新提及,心底压抑的怨恨也在翻江倒海。
她冷眼看过去,问,“不如你来告诉我,我妈对你哪里不好?”
她在事业上扶持你,在生活上尽可能地帮助你,对你无微不至,
你是怎么对她的?
背叛!欺骗!
你背叛欺骗她!你耽误了她一生!”
明勋唇色泛白,明澜过分黑白分明的眼更让他心慌、窒息。
面对着明澜的质问,他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嘴唇颤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憋出一句,“你,你不会懂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对姜妤的感情是真的。
姜妤是很完美的人。
他从来没有见到像姜妤那样好的人。
她纯洁,善良,真诚,优雅,世上任何优美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
在很多很多年前,他是真的喜欢姜妤。
为了配得上姜妤,他愿意去努力,去拼搏。
他愿意竭尽全力去给姜妤他能做到的全部。
可是,他发现,无论他做什么,都离不开姜家的扶持。
姜家实在是太强大。
以至于,他的那点努力,在庞大的姜家面前,显得无比卑微可怜。
帝都的那些人,见到他面上都是客客气气,可私底下都是笑他是个吃软饭的。
和姜妤的婚姻让他实现了跨越阶级,他表面看似风光,看起来受人尊重,可只有他知道他内心深处深深的自卑。
他就像个小丑,意外来到了上流社会的宴会,却无比的滑稽可笑。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和林欣有了实际关系是个意外。
林欣是他的旧相识,来到帝都最初是只是想寻求他的接济。
在林欣有了实际关系之后,他是惊慌的,下意识地想要将事情隐瞒。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姜妤的主要时间是照顾刚出生的明澜。
也是在那时,他和林欣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关系。
连他也不能明白这种心理。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才发觉,在他和姜妤的关系中,他自始至终都是仰望的那一个。
他的卑微,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
姜妤对他越好,他的自卑心就更重。
那些年没能转化成的自尊,全都变成了自卑。
而在林欣眼中,他是被仰望的一个。
“你说,我不懂?”
明澜喃喃重复了他的话。
明勋垂着头,明澜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他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如果你对我妈没有感情,你可以提出离婚。你们分开,是你们的自由选择,即便你对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我也不会怪你,不会怨你,不会恨你!”
明勋听着她的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握起来。
“可是你没有,你并没有选择离婚!你一边毫无愧疚地享受着她对你的关心,享受着她带给你的资源,一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
其实你很清楚,没有她,你什么都不是。
直到现在,你还用你的钱养着那对母女,你还容忍那对母女,她们住着的是我妈名下的房子,用着我妈用过的身份,开着豪车,出入高档会所,享受着原本不属于她们的生活,你居然对我说要原谅体谅!
原谅什么?体谅什么?体谅你们的贱?还是你寡恩薄情,忘恩负义?”
再多的为难,都不过是借口。
是为了掩藏那颗肮脏龌龊的心。
明勋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明澜的嘴一闭一张,像刀子一样,说出最锋利残忍的话。
往事涌上心头,拼命压制的情绪就像急于摆脱束缚的猛兽,随时破笼而出。
明澜问,“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你这样不负责任,没有一点担当的人,你为什么要结婚啊?”
面对明澜丝毫不顾忌的质问,明勋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你,因为你的虚伪,因为你的欺骗,你耽误了我妈一辈子。你现在能对我说歉疚,可是,我妈却没机会看到这个世界,她听不到你道歉,也再也回不来。”
她最痛恨的就是这一点。
因为明勋,让她失去了世上最好的妈妈。
“至于钱……”她伸手扶额时,忽然笑了一下,报复性地开口,“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缺钱,可你们缺啊。但凡是你们费尽心机还得不到的东西,我很乐意抢过来,或者毁掉。”
明勋咽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闭了闭眼,认命般地启唇,“我知道你恨我,你对我有怨。我能理解,也能接受你的怨恨,我只是想求你手下留情。因为,你的做法会让我现在的家散掉。澜澜,这么多年了,我没求过你什么,我只求你这一次,求你高抬贵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