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要是tຊ我有钱,变得跟他一样,你怎么办?”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后,孟知微瞬间停了筷子,她好像明白了,何嘉善的躲避,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过去,还因为老何的薄情。“一样的话,我就剁了你,切成薄片,涮火锅,锅底的高汤还得用你的骨头,按你的个子,估计能熬得蛮浓。”“你确定?”“我确定,还必须是变态辣的锅底。”“我记得,你第一次上我家吃变态辣,可是哭着说四川人欺负东北人。”
“也是。”
他们俩已经能接受变了这两个字了。
“对了,这家火锅店好吃吗,你之前来过吗?”
何嘉善听着她的闲聊,抄起一盘肉就往滚烫里放,等她碎碎念完才说:“没有。我来这里从来不吃火锅。”
一直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何嘉善父母从厂子里下岗后,就是靠着何妈妈的手艺卖火锅卖成了当地的数一数二。
后来更开了调料工厂,人累死了没半年何嘉善父亲就讨了后老婆,他们家生意做得越好,他对父亲的恨意就越深。
何家夫妇下岗,还是拜孟知微所赐。
她也是见到何嘉善转变太激动了,才忘了这茬。
多说多错,不如言归正传。
“善哥,”孟知微突然喊了声他的名字:“回来住吧。”
何嘉善没回答她的同居提议,夹起一筷子肉就放到孟知微的盘子里,故意说:“微微,你是不是很怕改变。”
“嗯。”
“为什么?”
“不是,是我知道要什么,既然清楚就不要浪费时间,无论是爱情还是其他。”
何嘉善被她眼中的失落触动,自嘲说:“不补就不补了,破破烂烂的用吧。”
记得当年他对她刮目相看也是因为她身上的韧性,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那份眼里的清醒,明明那样的家庭出身和样貌缺陷却每天都坚持做自己。
这么一看,他这副怂样甚至还不如十几岁的孟知微,当年年轻怕连累她才偷偷离开了那座城,过了四年,说实话,他也后悔。
她在赌,他索性也赌一次。
“房子我这两天就会找好,搬出来也需要时间。”
“你的意思是?”
“同居的话,得找个大一点,离我们俩都近的,最近毕业季,房租价格也比之前涨了不少,估计挺难找个顺心的,不过不是地铁站旁边也行,我可以早上骑小摩的送你……”
“何嘉善,”孟知微惊诧于他的转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要个带阳台的,我想养点花。”
何嘉善盯着眼前的傻姑娘,又夹了慢慢一筷子肉放她碗里说:“好。”
孟知微还没嚼完嘴里的肉,烫着毛肚的何嘉善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小不点,你说我们会变得有钱吗?”
“会吧。”
“要是tຊ我有钱,变得跟他一样,你怎么办?”
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后,孟知微瞬间停了筷子,她好像明白了,何嘉善的躲避,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过去,还因为老何的薄情。
“一样的话,我就剁了你,切成薄片,涮火锅,锅底的高汤还得用你的骨头,按你的个子,估计能熬得蛮浓。”
“你确定?”
“我确定,还必须是变态辣的锅底。”
“我记得,你第一次上我家吃变态辣,可是哭着说四川人欺负东北人。”
说到当年的事情孟知微倒是愣了,抬头看着何嘉善的眉眼:“善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怎么可能会忘,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小孩。”
“何嘉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烫火锅了。”
“你舍得吗?”
“怎么不舍得。”
“所以,你真的觉得我丑吗?”
“是啊,真没见过比你丑的了。”
趁着这个机会,孟知微终于问出来自己好奇许久的那个问题:“话说,你那天为什么要推我?”
何嘉善认真的想了想,才说:“可能因为,我注定要欠你,所以老天让我先招惹你。”
搬家的事顺利得不可思议,何嘉善的房东突然决定把房子卖了,为了让他早点搬出去,退了全额押金还多给了一个月房租。
坐在何嘉善找朋友借的破面包车上探出头感受着飞速奔跑的风,孟知微忽然觉得好像人生开始翻新篇章了。
那么短的时间梦想成真了反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收拾好房屋,两人楼下买了点卤菜、熏鱼、桂花糖藕和白斩鸡就拎着瓶酒回了屋。
搬家,总是要庆祝下。
两人开着电视机听着很多年前的《京华烟云》电视剧,陌生的城市里,两人共识地用过去的记忆填充着四年的陌生。
喝了三旬,孟知微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醉的,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人搂着自己的后脑勺吻了下来,吮着唇珠慢慢覆盖住她的唇,蛇一般的舌勾着闯入她的口腔,喘息声与炙热的身体贴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3点了,何嘉善躺在身旁安安静静地闭眼睡觉。
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明明洁癖得不行却连睡衣都没给她换。
他的睡品是一等一的好,不像她睡个觉仿佛跟人打了一架,三分之二都是她的痕迹,男人则缩成一团站着小角。
躺下摸着何嘉善的眉眼,见他快被吵醒了就安分地主动将手环住他的腰,何嘉善早就睡熟了,嘟囔了两句听孟知微说没事又沉沉睡过去。
孟知微第一次领悟到老外婆那句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安安稳稳的也是种福气究竟是人间的什么奇妙与难得事。
公司的项目进入了淡季基本金额都比较小,虽然忙,但她也能应付。
林年后来也没有再找过她,但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林年总是在观察着自己。
还是偷偷那种。
平时开会的时候,孟知微听过些林年的传闻,花花公子女伴保质期不超过一周,还没有无添加剂的面包时间长。
将胎记掩藏在粉底液下的孟知微的确继承了杜年芳的美貌,甚至比她妈当年还要出色,她知道林年要什么,可惜她给不了。
孟知微拒绝了他的捷径,他身边也很快多了个貌美的女秘书,以至于后来熟络的同事还半开玩笑说:知微,但凡你努努力,那身LV就是送你。
孟知微知道自己的人生不是在这里打字,无需多费口舌,笑笑就糊弄过去了。
躲着林年本来想跟王嵩多学习下,可自从那次她从林年办公室出来,王嵩就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平时也会偷偷与她同期进来的女孩吃饭聊天,甚至有一次在楼下,她看到王嵩摸了下女孩的屁股。
她跟那个女孩都没过试用期,公司的意思这一批可能只转正60%的人,师傅心思有了去处肯定对孟知微有了设防,很多事情就不愿意多教多说,某些事情上,甚至有点挑刺。
她隐隐觉得这份工作她不会待太久,所以她要快速学会很多东西,况且这份工作的性价比并不高,她的目的也不是在这里待一辈子。何嘉善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安于快递的样子,她相信他想通只是时间问题。
时机没到,她得做好准备。
师傅不教,她就偷。
孟知微也不是那种软骨头,每天用下班的时间多看公司资料库里的方案。
白天开会的时候大家说的东西会单独留出一个小时进行复盘,自己出问题的部分和上头的思路到底错位在哪里,他们是怎么思考甲方需求或者领导需求的。
然后将破碎的信息思维导图进行梳理,希望能最快地适应这份工作。
为了防着王嵩,孟知微也留了后手。
上次上厕所的时候,隔壁组的都在说王嵩和那个新来女生的八卦,连带着把她孟知微也说了些“颜色”。
在一旁上厕所的孟知微越听脸越青。
外面的人说的正开心,里面的人拿出手机就开始录音。
她不是什么好心人,为了活着她做过更卑鄙的事,本来事情不至于如此,只是碰巧自己心情不好,再加上原来自己被成了王嵩“小三”,就越发不爽了。
一旦王嵩惹了她,调调音往公司邮箱一人抄送一份。
有时候她加班太晚了,何嘉善就会骑着小摩的来接她。
他经常送那个片区的快递,为了避免孟知微的公司里闲言闲语,何嘉善一般都是在离公司有点远距离的地方等她,孟知微自己觉得无所谓,都是靠双手吃饭,谁比谁高贵。
但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她也懒得跟何嘉善争。
有时候她也会给何嘉善准备点小惊喜,比如周末的时候,何嘉善忙得上顿接不上下顿,她会再回家做点老家的食物,边等他边学习。
孟知微从小给杜年芳做饭,包饺子做春饼都是常事,没事炒个鸡蛋酱裹着新鲜菜就是一顿好饭,跟何嘉善过起日子更是饭不重样。
以前两人就经常偷偷去老道外的巷子里吃烧烤,何嘉善则会掏出零花钱带着孟知微买点老鼎丰的糕点,弄点熏酱干肠就着哈啤就蹲在马路牙子上发呆看路人。
后来何嘉善家搬去了道里,孟知微跟着吴海住在香坊区不方便去老道外。
何嘉善就骑着自行车来给她送好吃的,她做北方菜也是想给何嘉善一些家的感觉。
除了做饭,孟知微更用一个多月的工资给何嘉善准备了另外一份惊喜。
她知道他上学的时候最爱拍照,哪怕现在拿个破手机还喜欢拍拍日落和自己,于是瞒着何嘉善偷偷给他买了个单反,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吵了住在一起后最大的一场架。
送快递的何嘉善舍不得这笔钱非要退货,孟知微却觉得值得。
两人争执不下,气涌上头的孟知微直接摔门冲了出去。
没想到坐在公园里的时候,何嘉善熟悉套路地走到熟悉的角落。
板着脸将身后的镜头拿出对她拍了一张以作纪念,哭着笑的脸,甚至成为何嘉善一段时间的手机屏保。家里也专门被何嘉善留出来一个大木板,上面都是钉在板上的孟知微照片。
以前的日子是按天熬的,现在的日子按小时算孟知微都觉得快,两人维持着过去画的美好幸福故事蓝图,可孟知微知道何嘉善心里埋着雷。
每天晚上,他都是背对着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