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容撑伞立在阮安安身旁,为她隔绝了与昏黄灯光交错的袅袅细雨。良久,林谨容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让已经哭到脱力的阮安安靠在怀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阮安安哽咽呢喃着,“我不该和墨泽渊回傅家,不该和墨泽渊在一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志英。”林谨容唤了一声,把伞交给小跑过来的苏助理,打横抱起阮安安上车。回到别墅天已经亮了。哪怕已经累睡着,阮安安泪水也没断过。安置好阮安安
谢子怀窦雨稚两人转身。
“沐沐!”
“余……余学姐!”
走廊内昏光暗影中,阮安安面色惨白,充血的双眼紧紧盯着墨泽渊。
“你推了安姨?”阮安安语声嘶哑,冷得骇人。
“余学姐!政南哥他不是有意的,当时安姨拽着政南非要政南哥看照片,政南就推了安姨一把,当时是在人行道上,谁也没想到会有车冲上来!”窦雨稚着急给阮安安解释,小心翼翼扶住她手臂,“政南哥看到车冲上来第一时间就去拉安姨,结果没救下安姨,自己胳膊也骨折了,他没有想……”
窦雨稚说了些什么阮安安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窦雨稚那句“可如果你没有推那一下,车冲过来撞不上安姨。”。
满腔悲愤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她泪如泉涌,忍着撕裂刀绞般的痛甩开窦雨稚,冲上前狠狠给了墨泽渊一巴掌。
这巴掌阮安安用了全力,打得墨泽渊脸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人都被打懵了。
“墨泽渊你还我安姨!”她用力推打墨泽渊,如同疯魔般哭声歇斯底里,可刚才那一巴掌已经用尽了她全部力气,她的捶打对墨泽渊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阮安安情绪崩溃,不断重复让墨泽渊把安姨还给她。
她如油煎般痛苦,如果不是为了她,安姨不会留在海城,不会去找墨泽渊,就不会遇到车祸。
阮安安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后悔爱上墨泽渊。
如果没有爱上墨泽渊,一切都不会发生。
谢子怀原想上前阻止,窦雨稚拦住他:“让余学姐发泄发泄也好!”
向后退了两步任阮安安捶打的墨泽渊面颊火辣辣的疼,脾气也已在爆发边缘。
眼见阮安安快要力竭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哭不出声,窦雨稚连忙上前拉住阮安安:“余学姐,别打了……”
满脸泪痕如同疯子的阮安安甩开窦雨稚扶住她的手。
窦雨稚脚下高跟鞋崴,被谢子怀扶住。
阮安安自己也撞在墙壁上,披头散发嘶喊:“滚!你们都滚!都滚!”
墨泽渊眸色阴沉,扯住阮安安一条手臂把人提起,语气不善:“阮安安,你冲我来可以,你碰雨稚一根头发丝试试!”
窦雨稚忍着脚痛,上前拉墨泽渊:“政南哥!你别这样对余学姐!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墨泽渊你放开沐沐!”谢子怀伸手要护脱力的阮安安,可还没碰到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已将阮安安揽住,扯开墨泽渊提着阮安安胳膊的手,将表情错愕的墨泽渊推开。
走廊里昏暗光线映着林谨容线条硬朗的五官轮廓,他神容冷肃低下头,架在高挺鼻梁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湛黑深邃。
他注视着靠在他怀里几乎站不住的女孩,开口:“沐沐,你是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得打起精神来。”
想到安欢颜,阮安安几乎站不住,如果欢颜知道妈妈没了……该多害怕!
“滚!都滚!”阮安安声泪俱下,全身都在发抖,一双眼煞红如血如同地狱恶鬼,死死盯着墨泽渊,无力挥舞手臂,“滚啊!”
林谨容抬眸:“还不走是需要傅总亲自来请你?”
墨泽渊看了眼面色冷沉的林谨容,被林谨容眼底的冷意刺激,搂住脚踝崴了的窦雨稚就走,可进电梯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阮安安的方向看了眼。
“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林谨容对谢子怀道。
来的路上,事情前因后果林谨容已经了解清楚,安姨出事是谢子怀忙前忙后。
谢子怀看着脱力险些滑倒又被林谨容抱住的阮安安不想走,但苏助理已经对谢子怀做了请的手势:“谢少……”
“那,辛苦您好好劝劝沐沐。”谢子怀想着毕竟林谨容和阮安安是亲人,林谨容的话或许阮安安能听进去一些。
走到电梯口,谢子怀回头,见林谨容轻抚着阮安安的脑袋,不知低声对阮安安说了什么,阮安安双手紧紧抓住他毛呢大衣,将头埋在林谨容怀里痛哭。
“有事给我打电话。”谢子怀同苏助理说。
“好的!”苏助理替谢子怀挡住电梯门,送谢子怀进电梯。
苏助理目送谢子怀离开,识趣没有过去,立在电梯间等着。
直到殡仪馆的人到了医院,情绪几次崩溃力竭的阮安安,强撑着给安姨擦干净脸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阮安安跟着一同去,看着安姨的遗体被安置好,哽咽办理完遗体转运手续,抱着手续缴费单和死亡证明蹲在路灯下,嚎啕痛哭。
林谨容撑伞立在阮安安身旁,为她隔绝了与昏黄灯光交错的袅袅细雨。
良久,林谨容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让已经哭到脱力的阮安安靠在怀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阮安安哽咽呢喃着,“我不该和墨泽渊回傅家,不该和墨泽渊在一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志英。”林谨容唤了一声,把伞交给小跑过来的苏助理,打横抱起阮安安上车。
回到别墅天已经亮了。
哪怕已经累睡着,阮安安泪水也没断过。
安置好阮安安,林谨容才发现的肩膀都湿透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不知在梦中呢喃着什么的阮安安,抬手想要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却在触碰到阮安安前,极为克制地攥住了手指,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起身将窗帘拉上,关了台灯,从主卧退出来。
“先生,查清楚了。”苏助理见林谨容出来上前,将平板电脑递给他。
餐厅门口的监控拍得很清楚,安姨上前将照片递给墨泽渊被墨泽渊不耐烦推开,但在看到有车冲上人行道,人群尖叫逃开时,墨泽渊的确是伸手想拉回安姨,但已经晚了。
“司机是个新手,刚拿到驾照没多久,也是突然发生意外措手不及。”苏助理低声说,“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