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乐有些漫不经心地在想,现在的邓霍是不是全身抹了精油正躺在某张床上?若是她此时去见他,岂不是又会见到半赤裸的他?怪不得他先前三番两次在她面前裸上身,原来是裸习惯了。“你好女士,邓先生在三楼的309室。”前台的喊声唤回她的思绪。潘乐收回视线,见前台没有引路的打算,自己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了。上到三楼,房间布置格局有些曲折和幽暗,她选择一个方向走去,才经过几个房间,又有岔路。她站定认真观察房间号,这才继续迈开脚步,路过的房间有些并未关牢,足矣让她窥到里面的小世界,一张或两张单人床,和酒店风格差不多。
潘乐目不转睛地在原地静默半响,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骂了句:“流氓!”
她足足花了好几分钟平整心情,之后才微笑着重新回工位上干活。
她没那么容易相信邓霍。
尤其是他还语言轻浮,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在转移注意力。
一到下班,她再次打邓霍的电话。
这次,她打了许久也没有回应,心想可能是他在加班,遂耐心过了几分钟再打。
不知道打的第几次,潘了几乎不抱希望时,电话的嘟嘟声不响了。
这是接通了,但邓霍没有出声。
潘乐听着对面的沉默,一时无话,隔半秒后憋出一句:“你很忙吗?”
邓霍不咸不淡地说出两个字:“不忙。”
潘乐清了清喉咙:“不忙是吧,那我有话要问你。”
“你来找我吧。”
“电话上就可以说。”
邓霍笑了一声:“那我要是挂电话呢?”
“……”潘乐第一反应就是趁他挂电话前赶紧把话给说了:“是你把案子泄露出去的吗?”
邓霍不紧不慢开口:“你兴师问罪要有兴师问罪的样子,不上门找我怎么兴师问罪?”
潘乐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险些被他绕晕。
她皱着眉琢磨他话里意思,又觉得他是变相承认了,偏偏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毫无心虚的样子。
潘乐是真的摸不着他的意思。
“邓霍,你这是承认了吗——”
邓霍打断她:“榆掖路,杨舍馆找我。”
他再次挂断电话,饶是潘乐无论如何重新拨打过去,那边的人都置之不理。
让她去找他?
潘乐心里嗤笑。
她下班时间本来就不多,来来回回折腾,回到别墅时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她收拾东西径直下班去。
等候出租车的时间里,她按捺不住好奇,在手机地图上查了下“杨舍馆”,似乎是一个休闲会所。
好巧不巧,还是在她回去的路上。
当她等到出租车,弯腰走进统一样式的出租车时,她心里已改变了主意。
“师傅,去榆掖路,杨舍馆。”
到达目的地,潘乐才知道这是一个SPA店,俗称按摩店,主营业务和巷子里头的按摩店大差不差。
不同的是,这杨舍馆比街边的按摩店高级许多,玻璃门被擦拭得如同镜子,一眼望到里头规整又温馨的接客大厅。
三百六十行,总有些行业是被大众充满偏见的,尤其是容易滋生不正当交tຊ易的行业。
潘乐来找邓霍是兴师问罪的,早已对他的人格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推断,此刻心里自然是免不了胡思乱想。
他一个已婚男人独自混迹在这种场所,还叫她来这里,端的什么打算只有他自己清楚。
潘乐不屑嗤笑一声,咬牙推开了玻璃门。
前台两个妙龄女子见她一身正装的都市丽人打扮,正是店里的潜在顾客,不由得盈笑着和她打招呼。
“您好,欢迎光临~”
潘乐虽然早有准备,她们的娇声还是让她大开眼界。
她只听声音,就觉得思考了一天的脑子放松些许。
要是男人,岂不是把持不住?
她镇定地走过去,说:“我找邓霍。”
两位前台一听这个名字,面对面互看了一眼,似是无声在交流。
过了一会,其中一位前台微笑着对她道:“女士您好,我打个电话。”
她们显然也是认识邓霍的。
能让前台记住一位客人,那说明什么?
大概率邓霍时常来这消费吧。
潘乐点头,在前台打电话的时候张望着四周。
大厅两边,一方是装载着玩偶的书架,另一方是待客的沙发,一个大大的落地广告牌支于旁边,也正对着门口。
广告牌上展示着店内的项目,其中的古法按摩显然是主营项目,位列第一。
潘乐有些漫不经心地在想,现在的邓霍是不是全身抹了精油正躺在某张床上?
若是她此时去见他,岂不是又会见到半赤裸的他?
怪不得他先前三番两次在她面前裸上身,原来是裸习惯了。
“你好女士,邓先生在三楼的309室。”
前台的喊声唤回她的思绪。
潘乐收回视线,见前台没有引路的打算,自己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了。
上到三楼,房间布置格局有些曲折和幽暗,她选择一个方向走去,才经过几个房间,又有岔路。
她站定认真观察房间号,这才继续迈开脚步,路过的房间有些并未关牢,足矣让她窥到里面的小世界,一张或两张单人床,和酒店风格差不多。
地毯吸尽了脚步声,不一会儿,她顺利找到309,门关得严严实实,丝毫渗不出一丝灯光。
她站定在楼道里,在考虑要不要让邓霍先做好准备自己再进去。
转念一想,她用不着替他着想,若是真碰上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自然是别人。
这么想着,手搭上门把一扭。
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没锁。
她直接推门而入。
没有预想中春色满满的画面。
房里有两个着正装的男人,一个她熟悉的,一个她未曾有过印象的。
陌生的那人慵懒地打坐在床上,邓霍则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两床中间悬挂着一盏玻璃瓶子吊灯,正散发着柔和的灯光,房顶是宇宙的星河,在黯淡的灯光中无关紧要地闪烁着。
两人听到动静皆朝她看了过来。
邓霍的视线定在她手腕上,眼眸微暗,随后目光上移,见她耳朵上亦点缀着一副珍珠耳环,不过明显不及手镯亮眼。
他在她身上上下徘徊,并不出声。
潘乐站在视线的中心,稍显不自在,隔半秒后忍不住冲邓霍无端说出一句:“我来了。”
邓霍回神,低声对她说:“下次不要这样戴出来。”
潘乐觉得他在说手镯,当即梗起脖子呛道:“凭什么?爷爷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是手镯的物主,不是被寄存者。”
邓霍一顿,过了会点点头算是揭过这事,并不急着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
“锁上门。”
教她做事?
潘乐心里自然有些不愿意,门她进来时已顺手合上,要是锁了门,万一出什么事,她想跑都来不及跑。
邓霍见她鼓着脸不动,也不生气。
他起身往门方向走,站定她身边时伸出手,随后咔哒一声,门顺利上锁。
转身回座位时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并未说话。
潘乐瞪他一眼,低声说:“案子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不是。”邓霍终于给出答案。
潘乐还想再质问下去,屋里另一个男人开口:“这是嫂子?坐啊,站着干嘛?”
那陌生人友善地看着她,同时示意她坐到另一张床上,目光中有几分暗不可察的打量与好奇。
潘乐向他看过去,在不确定她认不认识他之前,她并不敢轻易搭话。
反而是落座的邓霍轻松道:“杨天,订婚宴你不来,请帖里的照片难道没见过?”
杨天连忙道:“是大嫂比照片上漂亮太多了,我不敢认。”
“这么黑也难为你看得清。”邓霍笑道,语气不知是揶揄还是其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