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韶华微微一笑:“见着了,夫君还是老样子,说两句话就咳嗽‘娇喘’,孙媳怕累着他,就先回了。”何老太君听了,走过去亲切拉过她的手道:“走,陪老身再去看看。”鹿鸣院。已得到消息的君寿和君喜老早就在院中候着,此刻见乌泱泱一大群人来,忙跑过去行礼:“小的见过老太君,见过县主。”“你们侯爷呢?”“回老太君,侯爷受了些风寒,刚喝完药睡下。”“是吗?带老身去看看。”“回、回老太君,侯爷说他见不得风。”
正想到精彩处,韶华县主走了进来。
君无垢一见她,忙捂住胸口咳嗽两声、喘息连连:“县、县主来了?”
周韶华假装看不懂他的装模作样,笑道:“我来看看君大才子啊,听说您昨日才大气粗,一口气竟作下三首旷世梅诗。”
"咳咳,一时有感,随便玩玩。"
"呵呵,好个随便玩玩!这要不随便,岂不是要作出三百首来?”
君无垢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呛死,忙道:“县主这玩笑可开不得,三百首,那哪是人能干的事呢?”
“侯爷本就不是人啊!”
君无垢......
“我的意思是,侯爷不食人间烟火,谪仙一般。对了,我印象之中,您好像不会爬树的吧?”
"咳、咳,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就会了。"
周韶华带着丫鬟转身摔门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君家的提亲,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韶华县主刚离开没多久,福禄寿喜四小厮满头大汗跑了回来。
"侯爷侯爷,我们照您说的话办了。”
"如何?"
"大家听后转身就跑。"
"嗯,还是本侯聪明。学着点吧,你们啊,就是忠心有余、机智不足。"
"可他们后面又回来了,手中还抱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药材?”君无垢不明所以。
君喜郑重其事道:“有治伤风感冒拉肚子的、外伤内伤交叉感染的、脱发脱皮羊癫疯的、不孕不育灰指甲的,还有滋阴补肾、壮阳补脑的。”
"我们刚带人搬进了府里,想着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可以卖钱。"君禄也道。
君无垢将手中茶盏重重丢到桌上:“扔了,统统扔了,这不是咒本侯爷百病缠身、阳痿脑残吗?”
“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又有人来报:“长公主府送药来了。”
“大皇子府送药来了。"
"二皇子府送药来了。"
三皇子、四皇子、就连被皇上厌弃、住到京郊庄子上的五皇子,都像模像样送了包不知名的干草根来。
然后是各大臣、官员们......
有些人家的小姐还在药材里夹带“私货”,美名名曰请先生指点,其实不过是留有余地的借诗传情罢了。
最后,是宫里的皇上娘娘。
君无垢傻了:我就是一时虚荣,冒牌认了三首诗而已,至于遭全民诅咒吗?
还连皇上都惊动了,要是原作者站出来,那我岂不是项上人头不保?
欺君之罪啊,这下可玩大了!
得赶紧找到那个作诗的刺客,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他让出三首梅诗著作权才行。
想着他唰地站起:“君福,走,出门!”
君福却道:“侯爷,怕是不行,现在外面全是人,前门后门都堵得死死的。”
“而且,听说老太君正往这边赶来。”
“快、快,关门,君禄你和本侯互换衣服,然后躺床上去。”
“君喜,拿捆柴来,本侯抱着出去,挡脸。”
君喜却是不动:“侯爷只管放心,穿上下人的衣服,可以大摇大摆从大门走,没人认得你是谁。”
啊......
最终为了安全起见,君无垢还是选择走后门。
虽不至于大摇大摆,但也没挡脸,只是肩膀缩起、低头跟在君福后面从众人中间穿过。
有人踹了他屁股一脚:“走快点,别挡着视线,万一错过君侯爷的身影,我要你狗命!”
君无垢......
他摸摸屁股,无奈加快了脚步。
......
侯府,何老太君一大早就被各家送药的事情惊动,她是坚决不信君无垢能写出那些诗词的。
虽说他十五岁之前有几分才气,但那也只是别人追捧、华丽的辞藻堆砌而已,如何能跟"驿外断桥边......"三首相比?
肯定是偷别人的。
这混蛋,作死啊,还连皇上都惊动了!
何老太君心忧如焚,在下人们的簇拥下起身前往鹿鸣院。
路上,正巧碰到回去的周韶华。
对于这个家世背景、才学样貌样样好的孙媳妇,何老太君是非常满意的。且周韶华虽贵为长公主之女,却从不刁蛮任性,对她更是恭敬有加。
只可惜了,自家那孙子野猪品不了细糠。
周韶华见了何老太君,忙上半蹲行礼叫了声“老太君!”
“县主这是从哪里来啊?”
“回太君,孙媳刚刚去看了下我那'才高八斗'夫君!”
“可有见着?”
周韶华微微一笑:“见着了,夫君还是老样子,说两句话就咳嗽‘娇喘’,孙媳怕累着他,就先回了。”
何老太君听了,走过去亲切拉过她的手道:“走,陪老身再去看看。”
鹿鸣院。
已得到消息的君寿和君喜老早就在院中候着,此刻见乌泱泱一大群人来,忙跑过去行礼:“小的见过老太君,见过县主。”
“你们侯爷呢?”
“回老太君,侯爷受了些风寒,刚喝完药睡下。”
“是吗?带老身去看看。”
“回、回老太君,侯爷说他见不得风。”
“哼!”何老太君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不怒自威。
“他什么尿性老身还不知道,见不得风,是不得光吧?”
说着绕过两人,拉着韶华县主进了屋子。
君寿和君喜互相看了眼,忙小跑着跟上前去。
何老太君撩开卧室门帘,见床上之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把扯掉被子。
君禄避无可避,只得翻身下床和君寿、君喜一道跪倒在床边求饶:“老太君饶命啊,是侯爷逼着小的们这么做的。”
年逾八十的何老太君抬脚将三人踹倒:“踹死你三个满嘴谎言的东西,一天尽帮着他干些不着四六的事情。”
“现在倒好,竟连别人的诗词都敢盗!”
君喜哭丧着脸:“老太君冤枉啊,关于诗词这事,哪是小的们能帮得了的?您知道,小的们大字不识......”
“闭嘴,”老太君打断君喜:“他呢?”
“侯爷说,他出去有点事情。”君禄回答。
“就他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还能在外面勾搭良家妇女?”
君寿嗫嗫:“万、万一呢?”
“他要真有那本事,他祖父和他爹能掀开棺材板板笑着爬出来。”
“这个不着四六的东西,二十五六岁的大老爷们,整天混吃等死、连个女色都不好,真是气煞老身也!”
君寿道:“老太君别气,你看侯爷这偷偷摸摸的,指不定真出去会相好呢。”
何老太君看了眼身旁的韶华县主,有些担忧:“韶华你......”
韶华县主懂她的意思,忙道:“老太君放心,只要夫君动‘凡心’,是个女的我都给八抬大轿抬回来。”
君喜问:“要是个男的呢?”
何老太君一拐杖敲打在他肩膀上:“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
周韶华掩嘴低笑:“也说不定哈。”
何老太君看了幸灾乐祸的孙媳,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韶华对无垢,应是心中有怨的吧?
也是,换谁能不厌呢,大好的年华白白蹉跎了!
唉,也不知这孙子到底中了什么邪,明明他之前一直追着韶华屁股后边跑,说要娶她为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