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略微思索一番说:“倒是没听说,只不过昨日在我们那个帐篷里来了一伙人,瞧着眼生,据说是隔壁陵县的,其他几个帐篷我也去逛了逛,基本都是山城附近的,像陵县与山城还隔了一段距离,好像就这么一伙人。”王婶子是个热心人,她们一家如今在一个帐篷,都好好的,她就想去看看自己的邻居们都如何,如今大家散布在各个帐篷中,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运气好了。营地的几个帐篷她几乎都逛遍了,除了燕王这边的几个帐篷,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出,她才没来。是以,下面这个帐篷里的风吹草动,她知道的门儿清。
王婶子低头伏跪在地上,宝儿也跟着有样学样,葡萄大的眼睛,看到姜渔就亮了,口齿不清地喊:“夫人!”
听到姜渔喊她,宝儿踌躇地看向王婶子,王婶子同样拿不定主意,仰头去看姜渔。
珍珠已经在姜渔的授意下先一步去扶她。
在这个空隙里,青栀已经带着小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早膳摆在桌上。
热腾腾的牛乳正冒着热气,白玉盘上摆满了板栗酥,千层糕和芙蓉卷,都是姜渔昨日随口同谢清池说的。
谢清池昨日说过两天就有的吃了,怎么今日就有了?
姜渔扫了眼早膳,在桌前坐下。
“婶子如今倒是与我生分了。”姜渔喝了口牛乳,她从碗里夹了块金丝卷对宝儿扬了扬:“宝儿想不想吃姐姐手里的糕糕呀?”
宝儿点头,迈着小短腿朝姜渔这边走来,她怀里的大鹅同样仰着脖子,滴溜溜地看向姜渔。
姜渔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又添了一副碗筷,让青栀照顾她吃早饭。
王婶子讪讪地笑:“夫人...民妇昨日僭越了...望您宽恕...”
“婶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姜渔的目光越过王婶子看向门口的胡嘉,眼神里的凉意让胡嘉一惊,他心虚地低下头。
“别人是别人,婶子您不必同我拘束,还跟昨日那般同我相处便是。”
王婶子是何等豪迈不拘小节之人,若没有人刻意叮嘱,她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姜渔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让王婶子一家有压力,在她看来,他们一家子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她的下人。
闻言,王婶子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昨日那事发生的突然,我们...民妇都不知怎么了,抬起头就见山崩地裂,泥石流铺天盖地地卷来,我和我的丈夫被人挤到高地,就是不见夫人一行人,还有宝儿,急得我们呀...”
“幸好夫人们无事,宝儿也无事,昨日我们就想来看看夫人了,但他们说夫人还不方便,这不,一大早我们就在外头等着了。”
王婶子说着,摸了摸眼角的泪。
这番话她是真心实意的,绝对没有恭维的成分。
她们一家是打心眼儿里感激姜渔,若没有姜渔,她们早就被大水冲走了,哪能活到现在?
如今她们好好地坐在这里,宝儿还能开开心心地吃糕点,都是托了夫人的福。
姜渔笑了下,随口问:“山洪来得突然,隔壁几个村子的情况怎么样?”
王婶子略微思索一番说:“倒是没听说,只不过昨日在我们那个帐篷里来了一伙人,瞧着眼生,据说是隔壁陵县的,其他几个帐篷我也去逛了逛,基本都是山城附近的,像陵县与山城还隔了一段距离,好像就这么一伙人。”
王婶子是个热心人,她们一家如今在一个帐篷,都好好的,她就想去看看自己的邻居们都如何,如今大家散布在各个帐篷中,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运气好了。
营地的几个帐篷她几乎都逛遍了,除了燕王这边的几个帐篷,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出,她才没来。是以,下面这个帐篷里的风吹草动,她知道的门儿清。
“是吗?”姜渔吃了几块板栗酥,又喝了一碗牛乳,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略微思索了一番,问:“陵县离山城有多远?”
王婶子一拍大腿:“那可有些距离哩!”说完,见青栀和珍珠都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码有二十里地呢!王耿当初驾着牛车带我去过一趟,我们的牛车走了整整大半天才到,不过我们走得慢,若是这等快马的话,应该也就一个半时辰吧。”
姜渔点头,她摸了摸宝儿的头,大鹅忽然瞪着绿豆眼睛看向她,吓了姜渔一跳。
她原本有些怵这大鹅,但昨日见宝儿和王婶子同它们讲话,这大鹅颇通人性的样子,她觉得这两个家伙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于是拿了块千层糕一分为二,递了过去。
大鹅的长脖子蹦得像一根弦,绿豆小眼眨呀眨,似乎有些犹豫,但它们的整个身体都倾了过来,显然是十分想吃的。
姜渔看了眼宝儿,宝儿用沾满糕点碎屑的小胖手拍拍两只大鹅的头,奶声奶气地说:“夫人给你们吃糕糕,你们不许叨夫人。”
大鹅们看了姜渔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那样子,看着比人都恭敬。
珍珠和青栀也觉得稀奇,凑近了去看,只见它们抬起头,扁嘴一张一合,两块糕点已经下肚。
吃完,又乖巧地偎在宝儿怀里。
青栀忽然小声问:“昨日不是还有三只大鹅吗?怎么今儿就只看到两只?”
想必是这大鹅通人性,青栀也心痒痒的。
一提起这事,王婶子便肉眼可见的愤怒:“别提了,本来三只大鹅好好的,宝儿怀里揣了两只,还有一只,我家汉子给放在帐篷里了,那大鹅通人性的很,寻常不会乱叫,结果昨晚半夜,不知为何叫得厉害,那群陵县的人说我家大鹅吵他们睡觉了,非要将大鹅赶出去,结果今儿我睡醒了去看,那大鹅莫名其妙被拧断了脖子,死在外面。”
“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玩意儿,干这些缺德事,要让我知道了,非得去拧断他的脖子!”
宝儿怀里的大鹅闻言,往宝儿衣兜里缩了缩。
难怪它们俩今日这么老实,看来是被吓得不轻呐。
“陵县的人昨天半夜可有出去帐篷外的?”
王婶子愣了愣,有些茫然地说:“这我倒是没注意,大家起夜也是正常的,总不能因为人家半夜出去过,就怀疑人家。”
姜渔点头,“也是,不过这也奇怪得很,若是普通的偷盗,岂会杀了大鹅而不吃肉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婶子跳起来道:“夫人说的对,我却没想那么多,以为别人是嫌它叫的烦...”
“今晚这两只大鹅您可得看好了。”姜渔似是不经意提醒道。
王婶子深以为然:“夫人说的对,我得亲自看好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