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上夜班的营业员正在柜台里打着哈欠,泪眼矇眬地看到身段玲珑的小姑娘挽着高大矜贵的男人进来,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这个点,进药店,一对男女。“你好,我们要……”从容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进了一盒方形纸盒,她低头一瞧,只觉得那纸盒烫手,想扔回去,可营业员已经回了柜台后面。“不是,我不要这个……”营业员拿着扫码枪的手一顿,目光瞥过霍霆琛,“喔唷,小姑娘别听你男朋友的买0.01,容易漏,这个0.03的最保险!”
宾利驶过寂静的街道,再过去些,就到从容的家。
“能麻烦停一下吗?”
从容问道,她看到街边上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正常人饿一晚上胃不会这么疼,从容看了眼身旁捂着胃,高大的身躯弯成一只虾子的霍霆琛,想来,他是有胃病的。
老郑停了下来。
“我去给你买胃药,你这样只吃点东西肯定不行。”从容回身和苍白着脸的霍霆琛交代。
“我陪你。”
霍霆琛扫了一眼街道前后,寂静无人,只有这家药店开着。
他从小受到的教养刻入tຊ骨髓。
从容想拒绝,不过就是几步路的事情,话还没出口,一回身就看到了霍霆琛已经下了车。
路灯下,暖黄的光驱散了俊脸上的病态,给幽黑的眼眸添了一抹温柔。
“还不去?”
霍霆琛是强撑着坚持。
“好,”从容回神,想了想,托了一把他的胳膊,“我扶你。”
霍霆琛胃疼得厉害也没挣脱,由着她替自己分担一些身体的沉重。
药店上夜班的营业员正在柜台里打着哈欠,泪眼矇眬地看到身段玲珑的小姑娘挽着高大矜贵的男人进来,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这个点,进药店,一对男女。
“你好,我们要……”
从容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进了一盒方形纸盒,她低头一瞧,只觉得那纸盒烫手,想扔回去,可营业员已经回了柜台后面。
“不是,我不要这个……”
营业员拿着扫码枪的手一顿,目光瞥过霍霆琛,“喔唷,小姑娘别听你男朋友的买0.01,容易漏,这个0.03的最保险!”
0.03方盒子提成高,营业员卖力劝说。
“这年头男人哦,都顾着自己爽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从容哭笑不得,赶忙解释。
霍霆琛只觉得胃更痛了,把胳膊移开,“我在门口等你。”
说着,他转身就走。
“不是男朋友啊……”营业员看容从的目光都不对了,掩饰不住的鄙夷,她在这里买药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啊!
“我买胃药!”从容没让这个深夜上班的营业员继续发散下去,果断地打断她,“这是我老板,胃病发作了。”
从容提着药出来,身后跟着不断道歉的营业员。
“对不起哦,一般这个点来我这里一对对的,都是买那啥的。”
一对对……
从容也懒得纠正她,只说了没关系,伸手要去扶旁边弓着腰缓解疼痛的霍霆琛。
这一次,她伸出去的手捞了个空。
看着情愿自己强撑着走,也不要再让她碰到的霍霆琛,从容突然就理解了同事关于霍霆琛的评价——
洁身自好,禁欲难撩。
从容突然有点羡慕霍霆琛以后的夫人,不像她,好不容易敞开心扉谈了一个男朋友,戴了绿帽不说,还被对方当成了工具,随手就送给了其他男人。
嫁给霍霆琛,应该会很放心。
把从容落在后面的霍霆琛一手按着自己的胃,一边抬手冲老郑招了招。
营业员虽然误会了他和从容的关系,但是也给他提了个醒。
他有要等的人,在她回来之前,他还是和别的女人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原本老郑应该在第一时间过来搀扶他,然而,尽忠职守的司机正背着身子打电话。
霍霆琛咬牙,强撑着走了过去。
老郑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请老太太放心,正好霍总要送律师去竹境社区,等会儿我顺路拐去容容小姐家那里,去都去了,霍总不去见人一面也说不过去……”
后面的话,消失在老郑的喉咙口。
他正好转过身,看到霍霆琛正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默默地挂了电话。
“霍总……”
“上车,”霍霆琛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身边的司机是奶奶的人,老郑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给奶奶开车,现在奶奶退休交权了,才把老郑给了他。
“霍总,老太太也是为了您好……”老郑有些忐忑不安地从后视镜中看着霍霆琛。
“直接去滨海府。”
霍霆琛懒得听他那些和老太太一样的陈腔滥调。
从容刚刚上车,就听到霍霆琛交代接下来的目的地。
“霍总,可是我家在竹境社区。”
“不是要给我煮阳春面?去我家也一样煮。”霍霆琛的脸陷于阴暗中,从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听着语气,他的心情并不美丽,“煮完了,让老郑送你回去。”
霍霆琛做出的决定,车上的另外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从容虽然知道这大半夜去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不对,但是那个人是霍霆琛,她就莫名地觉得不会有问题,甚至这种安心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上余萧的车。
霍霆琛的家在海边的一处庄园绿化的小区里,顶楼大平层,从容刚刚进去,就被客厅一整排的落地窗震撼住了。
夜晚,外面正对着无边大海,此刻看去,外面漆黑一片,但是可以想象,白天外面的景色该有多迷人。
“你随意。”霍霆琛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斜靠进黑色的真皮沙发里,就不再说话。
从容哪里能真的随意,只是大致看了眼这房子的装修,除了黑就是白,看得出精心设计过,但是冷清,又没有人气。
来到厨房,把两扇巨大的落地冰箱给翻了个遍,一片绿叶子都没有找到,只勉强翻出了几颗鸡蛋。
霍霆琛把脸埋在沙发里,强忍着胃里的剧痛,鼻端是冰冷的皮革气息,饿过了头,就没有胃口。
让从容过来,不过是因为阳春面三个字。
记忆里,那个小小的女孩子踩在板凳上煮阳春面,他很喜欢。
迷糊间,脸上隐约感受到了湿热的气息,还有熟悉的香味。
“霍总?”
霍霆琛猛然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她,是从容。
“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几颗鸡蛋,”从容把一碗卧了荷包蛋的阳春面放在黑晶玻璃面的茶几上,“还坏了不少,这是唯一一个幸存的。”
“谢谢。”霍霆琛端起碗,竟然吃出了记忆里的味道,不知觉间,碗空了。
“该是我谢谢你,你帮我妈妈送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从容递上了药和热水。
霍霆琛接过水杯,晃荡的清水折射着光线,他仿佛看到了某些往事。
“以前也有人帮我把我妈妈送医院,我很感谢她。”
他把药送进口中,就着水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自喉咙返了上来,似乎是胃痛缓解了一些,起了谈兴。
“她和你一样,也恐高。”
从容收起水杯,面前的霍霆琛没了往日里疏离,像一个老朋友似的和她聊天,顺其自然的接下去问道:
“那她现在呢?”
霍霆琛蓦然抬眼看着从容,幽黑的眸子里,放松的神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霍总。
“从律师,你越界了,还有,你有电话。”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从容亮起来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