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头的任务还没完成,她依然不能吃饭。自然,没人说不让她吃饭,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按时按量的吃饭。现在弟弟未醒来,她亦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开饭,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去吃饭。江芙放下布料,本想去盛上一点,小厮却大声通传:“大人到!”人们纷纷放下饭碗,垂手而立。沈随安从不会过问宋韵音决定的事情,他一直守护着她所有的决定。他虽是看见了江芙的身影,却也没有说什么。沈随安不忙的时候一定会陪着宋韵音吃饭。
烫。
并不是手一触碰就能明显感觉到的。
痛。
那一声尖叫,更多来自内心的恐惧。
热炭烧破她手掌的表皮,嫩肉被灼烧的“刺啦”声,叫人听了肝颤。
江芙咬破嘴唇,最终没有再喊出来。
血水顺着她嘴角流下,一双眼睛却未露出半丝怒色。
江澈小手扒在门上,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推门出去。
一双大手与江芙警告的声音同出。
江澈却仍旧挣扎。
“你要知道,你越是去救,他们就越是不愿意放过你姐姐。”
江澈明亮的双眼盈着泪珠:“嬷嬷,救救我姐姐吧。”
小小的人儿压抑着哭声,跪在地上声声哀求。
刘嬷嬷再怎么严肃也不忍动容。
“我会想办法救她的,但是眼前,谁都不能去劝。”
她伸手抓住小人儿的双臂,把他牵制在怀里。
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叫他哭出声来。
门外,热炭已经在她手中褪去了红气才被拿开。
那手掌之上,红黑一片血肉模糊。
轻轻用力,血水便如决堤一般顺着手臂倾泻而下。
血腥气和烧焦的味道混杂着一股诡异的肉香在空气里弥漫。
宋韵音手帕轻轻捂住鼻子,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芙姑娘,你还好吧?”
“奴婢……奴婢一切无恙。”
江芙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宋韵音点点头,随即吩咐:“那姑娘随我一起来刺绣吧,这功夫没有姑娘在,可不行。”
小厮一左一右,抓着江芙的手臂便把她提了起来。
不管她是否能走动,动乱之间,手上的血滴滴滑落,在地砖上画出长长的细线。
绣案前,江芙被人架着扔在那里。
含翠扒开她血肉模糊的手,将布匹塞进她手里。
粗暴的动作掰开伤口,本不再流血的手在此刻将布匹浸透。
宋韵音手帕未曾离开鼻子,只用那轻巧温柔的声音道:“芙姑娘,辛苦了。”
几人看着江芙那已经不成样子的手,却没有半分心疼。
宋韵音一走,几人议论的声音顿起。
“芙姑娘若是一切都听宋小姐的,也不至于会如此。”
“宋小姐何等温和的人,怕是大人宠幸多了,她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江芙咬牙拿起绣针。
温和?
江芙受伤的手正是她绣花和日常使用的右手。
江芙从未想过要有身份,她甚至只想让弟弟好好活下去。
但沈随安不答应。
几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江芙已经听不清。
每一次入针提线的动作都叫她浑身疼到冷汗直冒。
她却不敢让自己的血粘在丝线上分毫。
没人会觉得恐怖,只会觉得肮脏。
夜色降临,香热的饭菜味道飘来。
江芙一日水米未进,此刻闻到香气自然是饥肠辘辘。
但手头的任务还没完成,她依然不能吃饭。
自然,没人说不让她吃饭,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按时按量的吃饭。
现在弟弟未醒来,她亦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开饭,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去吃饭。
江芙放下布料,本想去盛上一点,小厮却大声通传:“大人到!”
人们纷纷放下饭碗,垂手而立。
沈随安从不会过问宋韵音决定的事情,他一直守护着她所有的决定。
他虽是看见了江芙的身影,却也没有说什么。
沈随安不忙的时候一定会陪着宋韵音吃饭。
来工作坊巡查这事儿,是宋韵音自己提出来的。
或许只要江芙还在,宋韵音就永远不会放心。
她只能一遍一遍在沈随安对江芙无情的表现中寻找心安。
江芙只能把头压得更低一些,尽量不让沈随安看见。
“芙姑娘呢?”
宋韵音踮起脚尖,小兔子似的在人群里找。
沈随安目光早落在那人群最后躲避的身形。
“江芙,出来。”他厉声,那身形一怔,片刻后,才从人群中挪移出来。
“大人……赎罪。”
看着乱跑的江芙,沈随安目光渐冷。
宋韵音却一把扯住沈随安的衣袖,拉着他往绣案方向走去。
“随安哥哥你别生气,是我叫芙姑娘来的,你看她的绣工是不是特别出众?”
她拿起一片绣品,荷花之中,几条锦鲤跃然布面。
“沈随安,你要是再敢把我送你的荷包弄丢,你就提头来见我!”
树荫下,少女拿着针线点点刺绣钩织着竹叶。
少年抱着头被罚作蹲起,一面气息平稳戏谑道:“你这么凶,我这命真苦啊!”
少女咬着银牙,娇嗔:“嫌苦啊,有本事别娶我啊。”
“大人……奴婢洗过手了,不脏的。”
江芙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伤口之上缠绕的白色的布带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不敢给沈随安看,只敢把手藏的更背后。
沈随安面无表情放下绣品:“辛苦了。”
宋韵音娇柔的声音砸在江芙心里:“不辛苦的哥哥,母亲教导我,为妻者,应该为夫君消除烦恼!”
沈随安大手在宋韵音头顶轻轻揉着,便揽美人离去了。
他甚至没正眼看过江芙一眼。
十分在乎和十分厌恶的差别让人唏嘘。
只是对于一个没有期待的人,这般的冷待在她却是心里一阵轻松。
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但江芙高兴的太早了。
半夜,江芙揉着酸胀的眼睛回到院子之中,一眼就落在沈随安还未熄灯的房间之中。
江芙本想悄无声息回自己的房间,却在经过沈随安大门时,听见屋内一声命令。
那声音,怒意难免。
“进来。”
江芙只好调转方向走了进去。
沈随安衣衫半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似乎对江芙有某种感应似的,江芙刚刚站定,他便睁开了双眼:“回来了。”
有些客气的话语,叫江芙心中发颤。
“时候不早了,大人还是保重身子,早些休息。”
江芙深深低着头,一丝不敢懈怠。
沈随安闻言却笑了,起身闲庭信步似的走到她身前。
伸手穿过她身侧拉起她藏在身后的手。
力道之大,叫手上伤口痛的发胀。
“嘶。”
她忍不住吃痛出声。
只是劈头盖脸却是一句:“装可怜给谁看?”
说着,他抓着她手臂将人逼到墙角。
手按在墙上,齿舌咬住她颈子上嫩肉,呼吸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