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百姓却换了话。“愿意受刑自证清白,也愿和离,想必也没有齐夫人说的那么过分。”“是啊,太清宫庇福我们多年,必然不会做出这些事情。”听见这些,孟云鸢才松了口气。待到行完刑时,她唇角溢出鲜血,已经无法动弹。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说:“劳烦,劳烦师兄弟替我拟一份和离书来……”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我不同意。”
太清宫是大晁国庙,位于京城外的千秋山。
自成亲后,孟云鸢从未回来。
只怕看见师父和师兄弟们失望的眼神。
谁料刚一踏入太清宫门,正在扫地的人看见她便是一愣。
孟云鸢有些无措地攥了攥手,讷讷出声:“师兄。”
下一刻,那人神色欣喜地高声唤道:“小师弟回来了。”
太清宫规矩,门内弟子一律只称师兄弟。
不过片刻,孟云鸢便被众师兄弟围住,嘘寒问暖,仿佛这几年从未分离。
孟云鸢眼眶通红。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沉声问:“是不是裴时风对你不好?你只管说,师兄帮你出头。”
裴时风对她不好吗?
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百依百顺,恨不能将天上星星都摘给她……
回忆如针刺,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孟云鸢痛得声音都发抖:“他对我很好,一直很好。”
就是因为太好了,这背叛才让她痛不欲生。
孟云鸢不愿让他们担心,转移话题:“师父还未出关吗?”
有师弟回答:“真人已去了北境小天山,不知归期。”
孟云鸢是国师清尘真人的唯一嫡传弟子。
师父和师兄们护佑她长大,予她最完美的童年时光。
而她如今,却连师傅的行踪都不知道。
悔恨涌上心口,孟云鸢舌根都发苦:“是我不孝……”
师兄们一句接一句安慰她。
“真人从未怪过你,小师弟无需自责。”
“就是,这么没回来,快去给祖师爷上柱香,让祖师爷保佑你万事顺遂。”
半个时辰后,太清宫三清殿内。
换了一身白衣道袍的孟云鸢手持三炷香,恭敬地跪在祖师爷神像前虔诚叩首。
“不孝弟子孟云鸢敬上,求祖师爷给弟子指一条生路。”
说完,她小心翼翼将香插入香炉。
岂料这时,殿外闪过一声惊雷巨响。
下一秒,那香拦腰折断,砸在地上!
香灭了……
孟云鸢动作一顿僵在原地,神色无措。
不等她回神,一阵喧闹从门外传来。
“太清宫自诩修道之人普渡众生,竟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孟云鸢匆忙起身出去,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神色怨毒的齐夫人。
她穿着素衣,面容憔悴。
见到孟云鸢,当即便跪下哀求:“南天师,让时风娶如涵进门,全是我老婆子一个人的主意!”
“可我只是想我齐家有后,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害我的孙子!”
见状,来上香的百姓们窃窃私语。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太清宫的人若真做出这种事,还有何资格担当国庙之名。”
“竟让自己的婆母跪地求饶,真是大逆不道!”
一句一句,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孟云鸢心口。
师兄弟们满脸正色,一遍遍解释:“我们小师弟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没人信,议论声越来越大。
甚至有人丢了香,嚷嚷着要去陛下面前告御状。
孟云鸢看着,心口泂泂往外淌血。
方才还干净整洁的太清宫,她才回来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一片狼藉。
太清宫养她十余载,师父和师兄弟更是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疼。
她如何能让太清宫累世声名毁在她手里。
孟云鸢硬生生逼退眼中泪意,咬牙上前:“齐夫人,那孩子我会救。”
“到时,我也愿承受太清宫鞭笞之刑,以正自身与太清宫清名。”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与裴时风和离!”
事到如今,一切已无可挽回。
她欠裴时风的,她还。
一张换命符,换一场自由,了此情劫。
孟云鸢看向众百姓扬声道:“从此以后,我孟云鸢与齐家再无干系。”
齐夫人眉眼瞬间染上喜色,被丫鬟从地上扶起:“这可是你说的!”
师兄弟们面色一紧,刚忙劝说孟云鸢:“不可!”
太清宫鞭笞之刑非比寻常。
那戒鞭是用铁丝编织成,上面满是坚硬倒刺,一鞭便能叫人遍体鳞伤!
只有严重违背宫规律法之时,才会动用。
可孟云鸢心意已决。
她是国师亲传弟子,纵使师兄弟们不愿,却仍需依她的命令,请出戒鞭。
孟云鸢跪在长街上,百姓奔走观望。
第一鞭,孟云鸢的背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第二鞭,尖锐铁丝勾进孟云鸢的肉中,扯下时,灵魂都仿佛被撕裂。
齐夫人出了口恶气,扬眉嘚瑟。
周围百姓却换了话。
“愿意受刑自证清白,也愿和离,想必也没有齐夫人说的那么过分。”
“是啊,太清宫庇福我们多年,必然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听见这些,孟云鸢才松了口气。
待到行完刑时,她唇角溢出鲜血,已经无法动弹。
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说:“劳烦,劳烦师兄弟替我拟一份和离书来……”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