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贺佩玖的朋友,沟通得很全面,简单的打过招呼,自我介绍后就让家属在外等候。随后没有多久,就有4、5位医生齐聚到办公室。办公室门口就有个不知内情的姜怀远,因为紧张担忧不断来回走动,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焦急心慌。姜夙贴着墙壁,双手抱胸在办公室对面。贺佩玖在一旁,因为腿的问题身体稍偏,带着扳指的手撑着手杖,木色手杖底端镀银,通体呈黑色,偏着脖颈似在看外面的风景。风骨傲然,清隽华贵。
从房间出来,寒风割脸,刚刚升腾起的暖意瞬间吹得稀碎。
京城,真的好冷。
心里感叹句,忍不住扯了扯卫衣,很后悔没有把外套带出来,想着转身回去拿时肩头倏地一重,余光里就瞧着件黑色外套。
一股暖意来袭,绕着一股冷香。
是贺佩玖的。
“师叔。”她偏头,看他脱了自己的,“我不冷,外套您穿着。”
他的手伸来按在她肩头,阻止脱外套,眼神示意了屋檐前,“去那边,这边是风口,说不上两三句就会冻着。”
姜年什么都不敢反驳,僵硬的点了下头,揪着外套走得很快。
外面有多冷刚才已经亲身尝试,现在贺佩玖的外套给她披着,人家就穿着毛衣,透风的毛衣指不定冷成什么样儿。
拐角处姜年停下,转身想问这地合适吗。眼前就被一片黑色景物挡住,暖意来袭,抬眼一看,刚转身得急这阵差点撞进贺佩玖怀里。
“怎么停了,在往旁半米。”他说,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声音在寒风里吹得都冷了许多。
在往前移动半米,已经到了屋的右侧,确实风几乎没了,但也有点偏僻了。
停下脚步,姜年站在的很直,揪着外套瞅了他一样就低下。
贺佩玖跟她面对而立,把小姑娘盯了晌,嘴角勾起。
“昨晚给我发那么几个信息,什么事那么急。”
她刚抬头,就见他整个人靠过来。
贺佩玖躬身,视线再度齐平的位置,一只手臂还撑着墙面就在她脸颊边,单手壁咚,像把她拢在怀里般。
“风大,我给你挡挡。”
举动突如其来,吓得她后退半步,后背,鞋跟都紧紧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面色僵硬,身体僵硬,想往左侧挪一点点。
“别动,在过去又是风口。”他神色如常,淡定自若。
深潭眸清润,凝着近在咫尺的姑娘,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一点点被掩不住的绯色晕染,睫翳紧张的抖动,唇上涂了润唇膏,在屋外雪色映照下微微泛着点诱人的光。
清润的眸色被昏沉冲击,随即暗下来。
不受控的喉结滑动。
娇软怯怯的模样,诱人的唇……
好想搂在怀里,尝一尝味道。
他的呼吸像一团火,吹散在脸上,酥麻灼烫。
姜年心跳如雷,想尽量蜷缩身体不跟他呼吸交缠,“师叔,有件事我想求您帮忙。”
“你说。”
这种事,拖得越久对她越没好处。
他们俩单独出来,时间久了也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心里下定决心,可一开口又怂了。
“等会医院会诊的事儿……”
“如何?”他又往前俯身一些,位置距离十分暧昧,呼出的气息好似刻意吹在她鬓角的地方。
几缕柔软的头发被吹动,也吹得姜年头皮发麻,浑身酥软。
“检查结果出来,能不能麻烦你给医生讲,让他在转告我爸爸时用‘并非不可治疗,需要时间将养’几个字来做总结。”
“我知道这样讲很奇怪,但我有我的……”她没敢看贺佩玖,只想快点讲完回到屋内。
因为在待下去,她可能就要心肌梗塞了!
“没问题。”
答,答应了?
这么快,都不问下缘由?
还以为会纠缠许久,而且早就编好各种搪塞的理由,结果就这样答应了?
姜年很纳闷,偏头看他。
两人距离分开少许,就在姜年以为到此为止时,他又靠过来,眸色盘桓在她娇俏的脸上,而且这次贴得跟近。
他的唇好像就贴在耳骨处。
灼热的呼吸如火盆里溅出的火星,烫得左耳,脸颊的肌肤生生发疼。
“答应你没问题,不过……年年你,怎么报答我?”声音如旧苏软悦耳,字咬得轻,尾音微翘,从舌尖讲出来旖旎又撩人。
旁边不远处轿车里的贺家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啧。”贺庒感触颇深,连连摇头,“刚刚我进去,还听到姜夙在给七爷和姜小姐找托词。姜夙肯定没想到,咱七爷借他的托词把亲妹妹带到这儿撩得飞起。”
“今早我就发现七爷心情不错,飘雪的日子陪姜老去遛弯在,这就是在暗戳戳的刷好感。”
“七爷套路怎么就这么深。”
武直安静异常,却直勾勾的盯着屋檐下,忽然说了句。
“姜小姐跑不了了。”
“这么笃定?”
有一刻,武直点头,“七爷是修炼得道的妖,蛇捕食的一种的方法就是缠着猎物,一点点的让其窒息到死。”
七爷是蛇精成道,成了猎物的姜小姐肯定没跑了。
这边屋檐下。
姜年处于一个愣怔状态,脑子里鬼使神差的总回荡着:怎么报答我几个字。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年年。”
暧昧的距离没了,贺佩玖已经站直,撑着手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眸色中蕴着得逞后的笑意。
抬手,揉揉小姑娘发心,“外面冷进去吧,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反悔。”
等他消失在拐角,姜年才捂着心脏长长出了口气。
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两人间隔半秒时间一前一后进屋。
时间不早也没在聊一会儿,这阵都到了饭厅都在等他们。
姜年进屋就直奔姜夙身边,坐下后在桌下比了个OK的手势,只是脸色好像有点惨白,又好像有点红。
贺佩玖在另一边坐下,面色如常,“抱歉,耽搁了会儿。”
“不碍事。”姜老摆摆手,扭头去看姜年,“年年怎么了,被吓到了?没事,身体检查是这样,各种项目都要查一遍,不要害怕不会有事。”
姜夙找的借口是:会诊前有些检查和注意事项需要提前跟姜年说一遍。
贺佩玖是安排会诊的人,自然这种事应该由他来转达。
姜老和姜怀远一点怀疑没有,姜夙知道交涉成了心里也是长吁一口。丁点没有想过,自己娇弱的妹妹被大尾巴狼占了便宜。
极具京城风味的早餐后一行人就启程去医院,姜老被安排留在家里等消息,虽然不满的嚷嚷抗议最后只得作罢。
**
京城,市医院。
贺佩玖提前联系过,所以众人一到医院就直奔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贺佩玖的朋友,沟通得很全面,简单的打过招呼,自我介绍后就让家属在外等候。
随后没有多久,就有4、5位医生齐聚到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就有个不知内情的姜怀远,因为紧张担忧不断来回走动,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焦急心慌。
姜夙贴着墙壁,双手抱胸在办公室对面。
贺佩玖在一旁,因为腿的问题身体稍偏,带着扳指的手撑着手杖,木色手杖底端镀银,通体呈黑色,偏着脖颈似在看外面的风景。
风骨傲然,清隽华贵。
这男人,真的生的有些过分好看了。
姜夙收回目光,再度承认贺佩玖这张神子容貌带来的冲击感。
约莫半小时,办公室门打开,后来进去的几位医生面色肃然的出来,一边走一边在交谈。
【不简单啊】
【不容易,极其罕有少见】
【这可是个难题,想要攻破只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话是没错,但我相信江医生的能力】
【没错,有江医生在应该不成问题】
……
等众医生散去,护士小姐进了病房,带着情绪很低的姜年出来。
姜怀远迎上去,按着她的肩,手不可控的微微颤抖着,“小七怎么样,江医生怎么说?”
“江医生让我先去做些检查。”她说了句,情绪不高。
“那我跟你去,你去检查我去缴费。”
“我去吧。”姜夙踱步过来,朝办公室看了眼,“您留在这儿休息,我陪小七去。”
“一起去,我在这儿等着也不能安心。”说完,姜怀远看向贺佩玖那边,“七爷,我们陪小七去检查应该要花些功夫,要不您……”
“无妨,你们先去忙,我就在这儿。”
他目光里囊括姜年,只是小姑娘没有看他。
这让他有点不爽。
“贺御。”办公室里有人叫他,“你进来,我跟你说点事。”
几人就在门口分别,贺佩玖就来了办公室。
这阵办公室里就剩下个男人,与贺佩玖年龄相仿,一张脸生得极为好看,好似暖玉雕琢而成,精致雅润。
他穿着白大褂,左胸挂着一个牌子。
名为:江见月。
‘啪——’
病例本扔贺佩玖面前,一时看着他没说话。
病例是姜年的,刚刚才创的新病例,很多信息都记录在案。
瞥了眼,贺佩玖掀起眼帘,浑不在意,“怎么了,17岁?”
“呵,七爷也知道小姑娘不过17岁。”江见月冷笑声,端着一旁的马克杯,“这就是让你在宁城动情的姑娘?七爷,您今年贵庚?”
“只要她同样喜欢我,就不是什么问题。”
江见月刚喝了口水,险些给呛着,抽了两张纸巾在擦书桌,偏头再眸色冷冷的把他打量几眼。
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怎么想的,哪根筋搭错,居然想对人17岁的小姑娘下手。
“人姑娘说喜欢你了?”他手腕用力,把纸巾扔垃圾桶,好像扔的不是纸巾,而是贺佩玖这个人。
急不可耐,稍慢都会沾染什么一样。
这举动,惹来贺佩玖勾唇。
垂下眼睑,摩挲着手杖,“最近很闲?看你最近都在坐诊?刚入春就醉心工作,没女人陪着就是落得清闲,不像我最近很忙。”
江见月挑眉,攥紧杯子。
真他妈想一个杯子砸过去,砸死这厮!
人还没追到手,就在这儿炫耀起来,什么病,这么欠揍。
“你给我出去!”他指着门口,恨不得把人叉出去。
贺佩玖挑眉,“确定?”
被反问的人顿时噎住,没好气的把他一瞪,指着沙发,“那边去,别影响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