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冰箱,他抱着啤酒席地而坐。一杯接着一杯,刘白玦不知道喝了多少,又吐了多少。他拿起电话打出:“季亦泽,你过来陪我一起喝酒!”“你去死吧!”季亦泽咒骂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一阵极度的空虚拉扯着刘白玦的内心。除了崔甯,他只有季亦泽一个好友,如今,他身旁空无一人。“窝囊废……真是窝囊废!”他随手抄起身旁一个物品向前砸去,玻璃清脆且剧烈的响声在地面碎裂开来。银白色的雪花与人偶洒落一地。“不……不要,这是她最喜欢的……”
崔甯曾说过,她希望自己每天可以吃饱饭,有书可以念,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视她如掌心的宝贝,她也憧憬着爱情。
可她这个人,总是少了点运气。
……
“如果自己免不了厄运,那就把希望全给刘白玦吧。”
这是崔甯日记本开头的第一句话。
刘白玦是从破旧不堪的抽屉找到这本日记的,五年光景,他之前竟从未打开过这个抽屉。
他将书皮的灰尘缓缓扫开,露出一张发黄的照片。
那是崔甯第一次去游乐园,第一次笑的那样明媚又灿烂。
“这张你笑的正好,比这盒子上的照片好看。”
他小心翼翼的撕下照片对着骨灰盒贴了上去。
“这才像你。”他笑了,比哭还难看。
刘白玦继续翻开日记,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
“2014年8月,我回到了亲生爸妈家,可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爸妈还有一个女儿,她那么漂亮,像一位公主,我只有枯黄的头发,打不完的补丁,沾着泥土的鞋。
“2014年10月,我记住了刘白玦这个名字,那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笑。”
刘白玦想起那天,枯瘦不堪的崔甯坐在角落,局促地擦着裙摆的污渍,眼角噙着泪,像一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松鼠。
她的身边偶有人经过,也是视若无睹。
刘白玦替她解了围,那张小脸冲着他笑着说谢谢时。
那天,刘白玦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尽管系统不断催促,他还是不忍心将她拖下深渊。4
崔甯的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的很用力,有些墨水透过了纸张浸染出去。
“你的人生终究被我给毁了。”
刘白玦不忍心再看,合上笔记本,向外走去。
打开冰箱,他抱着啤酒席地而坐。
一杯接着一杯,刘白玦不知道喝了多少,又吐了多少。
他拿起电话打出:“季亦泽,你过来陪我一起喝酒!”
“你去死吧!”季亦泽咒骂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一阵极度的空虚拉扯着刘白玦的内心。
除了崔甯,他只有季亦泽一个好友,如今,他身旁空无一人。
“窝囊废……真是窝囊废!”
他随手抄起身旁一个物品向前砸去,玻璃清脆且剧烈的响声在地面碎裂开来。
银白色的雪花与人偶洒落一地。
“不……不要,这是她最喜欢的……”
玻璃球已经四分五裂,他跪爬着拿手去捧,只能被碎渣扎的鲜血直流。
刘白玦却仿佛魔怔般,仍旧不管不顾去拾。
整个房间内,血液混着银粉发出刺鼻的味道。
刘白玦黑眸垂下,耷拉着眼皮:“对不起……我把你的东西弄脏了。”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崔甯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玄关处。
“崔甯?”
刘白玦酒瞬间醒了一半,再次抬头,又陷入一片昏暗。
“真是扯淡,我竟然出现幻觉了……”
他压着心口,不断顺着气。
许久过后,他对着空荡的房间嘶吼着:“幻觉也行,什么都行,崔甯……你可不可以让我再看你一眼?”
胃里一阵翻涌让他不停的呕吐,他再也经受不住,痛苦地摔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中午,季亦泽一进门就被呛的捂住了鼻子。
他将地上一身脏污的刘白玦拽起来,想让他清醒过来。
刘白玦是痛醒的。
胃一阵绞痛,让他连站立也无法做到。
季亦泽也不再强制他清醒,就陪他一起坐在地上。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半晌,季亦泽忍不住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许多:“你如果真的这么后悔,你应该想的是去自首,用余生在监狱里去洗清你的罪行。”
刘白玦带着嘶哑开口:“我应该去死……应该去陪她。”
季亦泽看向他眉头紧皱:“死对于你来说,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叹了口气:“至少……得到崔甯的原谅后再去死。”
原谅?!
刘白玦像是想起什么,连滚带爬地向二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