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梅忙接过包稞的话说:“小大夫,我儿他昨儿早上就退烧了,昨晚上他说不记得我们了。”葛厚还在观察包富贵的眼睛和嘴角,心想这傻子和他之前看到的傻子好像不太一样,看起来不太傻的样子。“忘记了?”葛厚又抓起包富贵的小手把脉,嗯,他还不太把得出来,但是进门的病人有机会他都会把一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白雪梅和包稞一起摇头。葛厚把包富贵的小手塞回去,轻咳一声道:“我带你们去后院找我爹吧。”
过了韩家村走上一个时辰才能到巴柏镇。
一行人到巴柏镇时,天早已大亮,太阳暖暖照出来。
镇子上就一条街。
东头摆摊,包子馄饨摊,肉摊菜摊等,西头商铺,小饭馆儿,杂货铺,药铺,尽头还有一家名叫春香楼的小院,一进去便是热闹的赌坊,后院用作花楼。
镇上来往的人不算多,老板算是个生意鬼才,每天进进出出这春香楼的人却不少。
白雪梅和包稞就打算先带包富贵在镇上的药铺看看,要是镇上的药铺看不好他们再去县城,要是看好了,他们就不用多跑,毕竟从巴柏镇去稻香县城还要走两个时辰,赶得上他们从巴柏镇回平山坳了。
平山坳是个小村子,很小很小的那种。
一共也才二十几户人家,分散的在那一片山洼里。
平山坳里大多是山地,水田很少,小时候总听大人说外面的村子如何如何,她们再如何想象都是贫瘠的,眼睛看见时,所有的想象都变成了震惊。
原来外面的村子一村更比一村大,一村更比一村平。
看见韩家村时,三个小姑娘都同时在心里哇了一声,心底忍不住有个念头浮出来,要是她们生活在这样的村子多好。
包小麦那一声调笑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为姐姐开心,为姐姐将来能生活在那么大的村子里高兴。
现在看见更大的巴柏镇,三个小姑娘眼睛都要不够看了。
这里的房子只有少许土坯房,更多的是石头房,还有好几家砖房,看着就很漂亮的样子。
这一刻,她们连想都不敢想以后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
一行人来到药铺门口,药铺不大,里头只有个小伙子在柜台上称捡着药材,药铺里并没有其他病人。
三个小丫头手牵手紧紧跟在大人身后,抿紧的小嘴可以看得出三人的紧张。
白雪梅把扁担箩筐放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又帮包稞把身上的背篓也卸下来,交代三个丫头道:“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东西别乱跑,等一会我让你爹来把东西给你们送到那边去,你们就守着卖完,都记得了吗?”
三人重重点头。
昨晚睡前白雪梅就仔细交代了,这么多人不能白来,带点儿菜蔬来,要是能卖出去,还能挣个午饭钱。
若只是大人出来,白雪梅是不会考虑午饭的,这不带了孩子出来,白雪梅也怕把孩子饿坏了。
“孩子,孩子,你是药铺的小伙计不?”秀芬儿先一步迈进药铺和柜台上的小伙计搭话儿。
小伙子早就注意到几人了,点点头,“你们是来看病的吗?我爷出门了,我爹在后院,你们谁看病?哪里不舒服?”
不怪葛厚要提前把葛老大夫和葛大夫在不在都说一遍,他们家的药铺是祖传下来的,他爷的医术比他爹好,他爹的比他好,很多人来看病都是奔着他爷来的。
有的人听说他爷不在家门都不进转身就走。
他也是帮他们省事儿了,别来回地走还把地儿弄脏了他又得打扫。
他很忙的。
原身这几年都在江元镇活动,巴柏镇上大夫咋样她还真不清楚,也是因此秀芬儿昨儿才说去县城里看病。
“你爷啥时候回来?我tຊ们家小孙子病了,可能是脑袋烧坏了,你爹能看不?”
背篓里蔫吧的包富贵听到这话挣扎着抬起头不满地看了秀芬儿一眼。
他是换芯啦,才不是烧成了傻子!
这老太婆,他都这么惨了还在他伤口上撒盐。
葛厚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儿,三两步从柜台里走出来面色严肃道:“烧傻……烧坏脑子了?现在还烧吗?他多大了?抽搐吗?”
包富贵窝在大背篓里,葛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探究的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一巴掌盖在他脑门上,葛厚松一口气,“退烧了。”
包稞和白雪梅一起点头,两人紧张又希冀地看着葛厚。
“小、小、小、小大、大、大、大夫,”
白雪梅忙接过包稞的话说:“小大夫,我儿他昨儿早上就退烧了,昨晚上他说不记得我们了。”
葛厚还在观察包富贵的眼睛和嘴角,心想这傻子和他之前看到的傻子好像不太一样,看起来不太傻的样子。
“忘记了?”葛厚又抓起包富贵的小手把脉,嗯,他还不太把得出来,但是进门的病人有机会他都会把一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白雪梅和包稞一起摇头。
葛厚把包富贵的小手塞回去,轻咳一声道:“我带你们去后院找我爹吧。”
秀芬儿嘴角抽了一下,不懂装懂,祖传的药铺了不起哦。
白雪梅和包稞却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两人连连应好还特别感激葛厚。
秀芬儿没眼看,这就是宅的坏处了,出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一行人跟着葛厚来到后头院子里,不同于前头药铺的逼仄,后面的院子很宽敞,院子里摆着不少药架,药架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药材。
秀芬儿路过看了两眼认出了好几种药材。
党参,决明子,当归,车前草,菊花,枸杞……
党参炖鸡补身体,当归炖鸡炖羊肉也好吃,车前草可以煮腊肉,菊花茶好喝,决明子枕头好睡,枸杞要加保温杯……
突然,秀芬儿眼睛一亮,“你们家收药材吗?”
走在前头的葛厚脚步一顿,看向秀芬儿,“我们家只收一部分药材,大多会自己去挖。”
大多是他去挖。
秀芬儿指着一个簸箕里的晒得半干的当归和党参问:“这两个你们是自己挖还是收?收是怎么收?”
葛厚有些生气了,“跟你说了你能知道?你们又不是药农,还看不看病了?”
秀芬儿站直了腰板,小看谁呢,她上辈子炖了那么多肉,还能不认识两味药材了,她年轻时还挖过不少换钱呢!
哼!
“这个是当归拿来煲汤,坐月子的时候吃些当归炖羊肉当归炖鸡,补血补身子。”
“党参,补气,也可以炖鸡,再加点干大枣和枸杞。”
“车前草,清炒,炖腊肉都不错,清热下火。”
“枸杞,直接泡水或是炖汤熬粥放点都不错。”
“菊花,金银花茶,天躁的时候直接泡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