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严钊开车到了楼下,他带了一本厚厚的文件上楼叫醒了赵爷。吴妈等我吃完早餐,送上热毛巾给我擦手,她是家里的伺候的老人,很懂得察言观色,见严钊上去这么久,把给赵爷准备的早餐放在盘子上递给我,“这是赵爷的早餐,小姐要上去送吗?”我点了点头,接过餐盘上楼,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赵爷正低头签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沉声说,“每年给省委掏那么多腰包,替他们拿钱铺路,现在让他们出面抓人,还要我签两分入股协议,这代价不算轻,今天的行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心头猛然一颤,顺着赵爷指的地方低头,才发现我的肩锁骨那边恰好是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是撞的,是做那种事时候,用嘴或者手掐才会留下的印记。
我跟了他一年,他从来不会有给我留草莓的习惯,那是小年轻小奶狗爱折腾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只有上午,跟程煜在衣柜的时候——
他吻过我的脖子和胸!
赵爷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的脸,一瞬间几乎叫我天崩地裂。
我掐紧了指尖,压下心头的慌乱。
我故意装傻,“这不是吻痕么?”
赵爷勾着我头发的指尖赫然用力。
“我从来没有给女人弄这东西的习惯。”
头皮的刺痛痛的钻心,眼泪一下都飙了上来,那么一瞬间,我突然真的很想哭。
说不出是因为对程煜每次非要弄出点什么,让我几次都差点身陷地狱,还是因为在赵爷的多疑,蛛丝马迹的不对劲都会造成他对我的猜忌,我跟了他一年,坐稳他身边最受宠的干女儿不知道私下里躲过了多少次他身边那些女人对我的算计,每一步都走的我步步惊心。
我没绷住,索性让眼泪掉了下来。
“这东西昨晚去香港之前都没有,去香港之后就直接上了宁龙的船,一晚上枪战跳海哪一分钟不是生死关头动魄惊心,后面就进了医院,跟赵小姐和程先生在一块,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保镖守着门,干爹你这么讲,就是说我偷男人了,那你说我就跟您分开了这么点的时间,我去哪里偷的男人,偷的哪个男人,您手下那些司机和保镖吗?我疯了吗?您要打心眼里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索性就该昨天让程煜别管我,让宁龙一枪崩了,也省的总是一次次猜忌我。”
我掐紧指尖堵一把,直接扯着嗓子爆发,泪珠一颗一颗滑落我的脸庞,赵爷的眉头一下蹙了下来,
他停滞了几秒,伸手想要来擦。
我板着脸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眼底的冷光骤然消散,语气温柔下来,“我有说你偷人吗?我只是说我没有弄这东西的习惯,一定是你今天太勾人,弄的我都没忍住给你亲了这个,我什么时候说怀疑你了,你真是!哭什么哭!别哭了,你现在把眼泪止住,干爹给你买包,买首饰,只要你想要的,统统都给你买。”
赵爷难得的手足无措,耐心的哄着我。
见我不理他,他直接拿手机给严钊打了电话,“去联系爱马仕卡地亚那几个店的经理,这个季度最新上的高定珠宝和限量包早上八点之前,都给我送到别墅来。”
严钊被赵爷突然急促的语气吓了一跳,他在电话那头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哪个别墅?赵家的吗?是准备给小姐做陪嫁对吗?”
赵爷本身就是不耐烦的人,我甚至还没见他哄过女人,头一次见他这么上心,结果还遇到严钊这个木头。
他脸一下黑了,没好气冲那边说,“明天是订婚,陪嫁什么陪嫁,送到我现在住的别墅!”
严钊连连答应,赵爷一把掐断了电话。
他回头把脸看向我,问我他这样给我赔礼满意吗?消气了吗?
我干巴巴的说还行。
他笑着拿起花洒给我冲了一遍,从浴缸里抱回了卧室。
这一晚,我睡的都不安宁,总是反复做关于程煜的梦。
梦到我跟他真发生了肌肤之实,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被人捅出来了,梦里赵爷勃然大怒,直接用枪顶住了我的脑袋。
开枪的一刻,我浑身一颤猛然惊醒才发现只是一场梦,赵爷还在我的身侧酣睡的正香。
可我的心却怦怦不停,依旧忐忑。
赵爷不是好糊弄的人,这一次能应付过他,也只是因为我平日在他身边乖顺的不行,这么爆发还是头一次,再加上今晚确实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没忍住给我留印记,才会觉得兴许是真误会了我,让我受了委屈。
可这样的巧合能有几次,下一次,下下次,要再留下这样的破绽就真不是这么容易能糊弄的过去的了。
我躺在赵爷身边翻来覆去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搬东西声,我听着动静走下楼,就看到一批穿着端庄的柜姐带着手套,捧着硕大的玻璃罩盒子排着队往家里端。
盒子里是一件一件的珠宝手势还有各种颜色的包。
吴妈回头见我下楼有几分惊讶,“沈小姐今天这么早就醒啦?”
我点点头,说昨晚睡得早,吴妈指挥着那些柜姐把东西往楼上我的衣帽间里端。
那些女人听出我是这里女主人的身份,纷纷朝我投来打量的眼神。
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情妇,从吴妈对我的称呼还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我在她们脸上清楚的捕捉到,好奇和羡艳。
后面进来的两个经理看到这一幕,生怕她们冒犯到我,连忙板着脸朝那几个柜姐训斥,“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仔细着点看着自己脚下,手里拿着的东西随随便便都要几十万一件,磕着碰着了你们可赔不起。”
那些柜姐被训斥的赶紧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
经理讨好的凑到我跟前,对我介绍说送来的都是这季度最新的款式,问我喜欢吗,不满意也可以拿回去调换。
我点点头,说不用这么麻烦,这么多也带不完,不喜欢的到时候就放在衣帽间当收藏。
他们听完纷纷对我恭敬附和,说我是他们遇见过最年轻美丽又脾气好的客人。
我笑了笑,没有搭话,遇到这种一季一包的客人,哪怕人家长得像母猪,到这些经理的口中也能被夸出花来。
这些人都是看碟下菜,一旦有一天我落魄,他们森*晚*整*理不会记住曾经给下过这么大单子的恩情,到时候到他们嘴里可能连条狗都不如。
奢侈品圈的那些人天天跟权贵打交道,比混我们这圈子里的女人还要势利眼。
他们看出来我没兴趣结交,送完东西后,就带着各自店里的柜姐走了。
半个小时后,严钊开车到了楼下,他带了一本厚厚的文件上楼叫醒了赵爷。
吴妈等我吃完早餐,送上热毛巾给我擦手,她是家里的伺候的老人,很懂得察言观色,见严钊上去这么久,把给赵爷准备的早餐放在盘子上递给我,“这是赵爷的早餐,小姐要上去送吗?”
我点了点头,接过餐盘上楼,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赵爷正低头签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沉声说,“每年给省委掏那么多腰包,替他们拿钱铺路,现在让他们出面抓人,还要我签两分入股协议,这代价不算轻,今天的行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怔了一下,连忙把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
傍上赵爷的第一天,苏姐就告诉过我,跟赵爷这样的大老虎得比混那些官圈的大爷还要小心,天上人间的花魁梁海玲当初是那么多高官的红颜知己为什么还死了?
就是知道的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被人给灭了口。
警察到她家连查都不敢查,对外宣称是情夫给钱太少,被谋杀在家中,草草就结了案。
我一直知道赵爷能到今天,背后有个高官做保护伞,那人藏的很深,每次和赵爷会面也都只有严钊一个人陪同和守着。
这样的秘密不是我能听,我呼吸紧促了两分,赶紧掉头。
可接下来严钊的一句话,却叫我指尖一颤,盘子都险些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