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在乎我的人,也离开了。我的心痛了痛,放下手机,望着天边的太阳出神。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才发现自己窝囊地出奇。这辈子糟糕透顶又烂得不成样子,死掉反正也不可惜。我看着太阳慢慢下移,彻底没入地底的那一刻,像是带着我的希望剥离,只剩下绝望的死寂。我最后给陆思言打了一次电话,可听着连线的声音,却再没了耐心。手机被我砸在地上,屏幕裂开,直接黑了屏。“走吧。”我说,“带我去割肾吧。”
言煜真的说到做到,给了我一整天的时间。
我坐在庄园的院子里,拿着手机,不停打着电话。
陆序从来没有接过,我一遍遍打着,电子播报从开始的挂断,到后来被直接拉黑。
陆思言倒是接过我的电话。
我说:“陆思言,我被绑架了,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对面听着,却笑了。
“然后呢,你想让我担心你吗?”
陆思言话音落下,对面传来被挂断的忙音。
之后他的电话便再也没有打通过。
而自始至终,言煜只懒散靠在不远处的立柱上,看着我手忙脚乱地表演。
我甚至当着他的面报过警。
可面对警察的询问地址,我抬头只看到一片山林。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连连道歉后,我挂了电话,抬头便对上了言煜含笑的眼。
我这出戏精彩至极。
可我翻着通讯录,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再无人可以联系。
从事故之后,我就再没了朋友。
原本我还有弟弟,唐鑫是那个会无条件相信我的人。
可他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在乎我的人,也离开了。
我的心痛了痛,放下手机,望着天边的太阳出神。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才发现自己窝囊地出奇。
这辈子糟糕透顶又烂得不成样子,死掉反正也不可惜。
我看着太阳慢慢下移,彻底没入地底的那一刻,像是带着我的希望剥离,只剩下绝望的死寂。
我最后给陆思言打了一次电话,可听着连线的声音,却再没了耐心。
手机被我砸在地上,屏幕裂开,直接黑了屏。
“走吧。”我说,“带我去割肾吧。”
言煜却好像不着急,悠闲躺在摇椅上。
“一天时间还没到呢,你不再等等,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他们会来救我吗?”
我破罐子破摔,索性打断他,任由声音里爬上了哭腔。
“言煜,你根本不想放了我,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你明明知道没人会来救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最多余的那个。”
“你偏偏要给我机会,看我白忙一场。”
“我知道,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想来救我。”
“我的人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可说着说着,我却忽然觉得很委屈。
“可是为什么,我非得当这个笑话,用我的尊严用我的身体去还债?”
“可我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委屈的情绪被堤坝压抑着,只要有一点点裂缝,就会倾泻而出。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耻一直隐藏的秘密,也被混杂着眼泪吼了出来。
“可是我怎么这么贱啊?”
“我居然还喜欢陆思言,我居然还会在乎他。”
“我还期待着他会来救我,我是不是有病?”
我忽然很生气,生我自己的气。
捡起手机,泄愤地将它朝远处扔去。
随后,我只觉得再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我以前怎么会喜欢陆思言?”
“我还那么在乎陆序,就因为他把我救出来,我还以为他是我的救世主。”
“不过是一个地狱变成另一个地狱……”
我哭了出来,嚎啕大哭,几乎要将这些年积攒的眼泪一次性哭干净。
我真的好委屈……
过了很久,久到我连哭的力气都消磨殆尽。
耳边忽然传来言煜的声音。
“行了,别发疯了,拿着你的钱滚吧,怕了你了。”
我一愣看着他,他仍躺在摇椅上,长腿交叠,神情隐在夜色里。
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止不住地啜泣。
许久后,言煜又开了口。
“我说了,放你走,行了吧?”
我却懵了:“为什么?”
言煜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
“就当我可怜你,别哭了,烦死了。”
心头涌起无边的苦涩,我却笑了出来。
说得对,我确实很可怜。
可怜到需要一个陌生人来可怜我。
言煜放了我,可我能去哪里?
我坐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也没找到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颤巍巍爬起来,找到被我摔碎的手机,强硬地掰下一块屏幕。
随后,用尖锐的碎片,将腕上刚结痂的伤划了个稀巴烂。
暗红的血缓缓流出,我靠着墙坐下。
挺好的,至少我死的时候,迎着日出。
可逐渐昏沉之际,我却忽然被人用力地揽进怀里。
“唐溪,跟我回家!”
他紧紧抱着我,声音无比的熟悉。
我一看,竟是陆思言。
真好笑,我竟能雨露均沾成这样。
上次的幻觉是陆序,这次就变成陆思言。
我抬起手,用全力甩了他一个巴掌,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都要死了,我得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但好奇怪,这幻觉竟然这么真实。
直到意识消失前的那一刻,我还能感受到他紧紧抱着我,声音都在颤抖。
“唐溪,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