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柱当笑话说出:“是二叔家的事!阿奶你们绝对想不到,二叔用二斤半的大米和村子上的人换一斤鸡头米,你们说好笑不好笑?”“疯了!”范母脸色一沉,恶狠狠道:“不行,我要去找他们,拢共那么一点粮食,败光了还不是要回咱家打秋风!”孙金花眼珠子一转,连忙拉住范母劝道:“娘,既然分家了,你去说有什么用?随他们吧。”败光了好啊。败光了就要卖田地,到时挑唆着婆母拿银子出来压价买,老二家的九亩良田又回他们手上了。
孙金花撇撇嘴,“能有啥喜事?村子上总共三四十户人家,房前屋后的有个啥事还能不知道?”
以往屋子里除了她,还有胡水清这个儿媳妇,婆母总是使唤胡水清干活。
如今老二一家分了出去,婆母一点不分担家务,还可劲的使唤她!
一会水冷了、菜少了、鸭要喂了,一会地脏了、衣裳要补了,就连她那三十多岁的儿子没回来也来问她!
才分家两天,她就恨不得将这个老东西分出去!
“说你蠢就是不聪明,你不会去打听打听!”范母也不惯着大儿媳妇。
谁不是从媳妇熬上来的,她婆婆当初对付她的手段,她现在才用了一半在两个儿媳妇身上。
况且之前她这样对待老二家的媳妇,大儿媳妇不是也挺乐呵的么,现在老二家的分出去了,家务活伺候她这个婆婆的事项当然都落在老大媳妇身上。
孙金花冷哼,“谁想知道谁去,反正我不去!”
她婆母惯会使唤人,要是顺着她的意,能把人磨死,她又不是妯娌那个傻子。
叫不动大儿媳妇,范母胸膛起伏,刚准备开骂,就见孙金花折身回了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反了反了!
刚准备破口大骂的范母听到金孙嚷嚷道:“阿奶、阿娘,咱们村出了稀奇事!”
回屋的孙金花忍不住走了出来,急吼吼问道:“什么稀奇事?”
“你们绝对猜不到!”范二柱跑的气喘吁吁,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得意说道。
范母很想一巴掌拍上去,但眼前的是金孙,不是赔钱货孙女,只得压住怒意,讨好的问道:“二柱,快说说,是什么事?”
范二柱当笑话说出:“是二叔家的事!阿奶你们绝对想不到,二叔用二斤半的大米和村子上的人换一斤鸡头米,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疯了!”范母脸色一沉,恶狠狠道:“不行,我要去找他们,拢共那么一点粮食,败光了还不是要回咱家打秋风!”
孙金花眼珠子一转,连忙拉住范母劝道:“娘,既然分家了,你去说有什么用?随他们吧。”
败光了好啊。
败光了就要卖田地,到时挑唆着婆母拿银子出来压价买,老二家的九亩良田又回他们手上了。
“我是老二的娘,怎么没用了?”范母气愤的道。
“阿奶,没用的,二叔家现在是二婶当家,我听说有十几户人家咧,你说说二叔家的大米还能有剩下的吗?”范二柱趁机告状。
今早才从他们这儿抢走的大米,转头就送人了。
二婶真是分不清里外,宁愿把精贵的大米送给没血缘的外人,也不留给他们这些血缘深厚的家人。
范母气的心口疼,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村子里人不和老二家的换!
让儿子知道,紧要关头还是要靠她这个当娘的......
·
宽阔空地上的扁平大石头派上了大用场。
范进是读书人,家里自然不缺纸笔,他将纸笔平铺在大石头上,旁边围绕了一圈妇人。
王桂芬负责称重,水清报,范进则在大石头旁边负责记录。
“张婶子,十三斤,加上中午的四斤,一共十七斤,对吧?”水清每报一下,都顺口核对一遍。
张婶子笑容爽朗道:“对的,是这个数。”
上午就她和小草两个人剥,金牛银牛他们哥几个打柴去了,不过下午大家一起赶上来了。
十七斤呐,明天换成大米,张婶子一边算着一边让开前排的位子,方便其他人查看。
“李大娘,八斤,中午的两斤,一共十斤,对吧?
“对!”
“许婆婆家,六斤,上午一斤,一共七斤。”
.....
后面有的是李家的本家、王家的本家,也有范家的本家,零零碎碎的比较少,大多两斤三斤。
村子里像张婶子家饭都吃不饱的人家还是少。
他们有田有地,吃是吃不好,勉强吃饱还是可以的,他们在打捞鸡米果、剥鸡头米上没有张婶子一家熟稔,自然没有张婶子家的多。
其中还有范家的一户本家持观望态度,很是怀疑范进能不能拿出大米来,所以并不是很卖力,也没有全部送过来。
毕竟新鲜的都能用两斤半大米收购,要是干的,岂不是更多?
他们才不信干的没有新鲜的好卖,况且范二和他们是本家,范二认识的人范大很可能也认识,到时可以偷偷让范大去联系.....
人潮散去,水清和范进围在大石头边清点数量。
范进指着其中一家也姓范的说道:“这是我爷哥哥家那一支的堂哥。”
水清对这些辈分、排列一向闹不清,算了半天没算明白,反正也不算亲近,索性不再想,直接问道:“怎么了?”
范进黑沉沉双眼直直望向身侧水清,嘴角勾起笑意:“他家中午拿出来的是五斤,一下午时间反而只得了一斤,你说奇怪不奇怪?”
水清立即明白过来,同时也惊讶于范进的灵敏。
她随口夸赞:“想不到你个读书人,也懂生意场上的事。”
被夸赞了的范进怯怯移开视线,喃喃道:“我只是科考、不厉害,其他还是懂的。”
水清知晓科考对于文人非常重要,安慰道:“放心好了,你以后肯定会中的!”
这可不是她瞎说,再过个十多年,他真的能中,还能一路官运顺遂,当个很大很大的官。
范进感动的眼眶湿润,望向水清的双眼黑沉如水。
多少年了?
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科考不中,书院、周边、家里,甚至他亲娘亲大哥看他的眼光皆变了。
和他说话的语气就像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哪怕家里农活、挣银钱....他统统没落下也不行。
一个文人,科举不行,其他做的再好皆是无用,也做什么都是错的。
尤其年岁越大,这份不尊重越发的明显。
只有水清,说他会考中,给予他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以后水清就是最重要的...
水清被看的心里发毛,不就是一句话么,他怎么如此激动?
果然呐,科举就是文人的命!
他们看的太重了。
她转移话题道:“你是说你这个堂哥,对我们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