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止刚刚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李鸣。也是,以前他就总听说,李鸣挨得最多的打,便是来自苏木了。两人本来就认识,一起回来也不奇怪。他目光幽幽地望了苏木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搭衣服了。今天的阳光很足,估计傍晚时候衣服就能干了。把最后一件衣服展开搭上,刚要抚平褶皱。突然有一道阴影压过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苏木挎着布袋子,俯视着快矮了她一头的陈文止,“诶,三小只呢?”
陈文止刚刚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李鸣。
也是,以前他就总听说,李鸣挨得最多的打,便是来自苏木了。
两人本来就认识,一起回来也不奇怪。
他目光幽幽地望了苏木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搭衣服了。
今天的阳光很足,估计傍晚时候衣服就能干了。
把最后一件衣服展开搭上,刚要抚平褶皱。
突然有一道阴影压过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苏木挎着布袋子,俯视着快矮了她一头的陈文止,“诶,三小只呢?”
知道她说的是丫儿她们,陈文止对着正房,扬了扬下巴,“陪丫儿在里面写作业呢。”
今天是周六,丫儿不上课,她习惯先把作业写完再出去玩。
两个弟弟每次都会在身边地等着她。
苏木伸长脖子,果真透过窗子看见了他们。
颠了下手中的布袋,她朝着正房走去。
遮在陈文止头顶的阴影消失,他的目光,不自主地追随着苏木的背影。
她的后背看着很宽阔,把外衣都绷得紧紧的。
四月的天,还不是多暖和,她却总是敞开外衣,衣摆随风飘扬着。
垂眸审视一下,还在穿薄棉衣的自己。
陈文止感叹。
苏木真是身强体壮啊,总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犹如兽类般的猛健的感觉。
陈文止晾好所有的衣服,俯身拿起地上的盆子,转身回了东厢房。
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站在门外,正一脸伤心欲绝的李鸢。
李鸢还是不能相信,以前口口声声说,永远不会结婚的文止哥,竟然能和这个粗野的女人和睦相处。
就在刚才,她再次亲眼看见了两人的亲密。
那女人逐渐接近的身体,最后低下头颅……
而她走后,文止哥竟然还恋恋不舍,目光一直跟随着。
李鸢的手,慢慢抚上胸口,那里真的很痛、痛到她快不能呼吸了。
直到院子里空无一人,她才失魂落魄地走了。
主屋里。
三个孩子每人分了一把饼干,又给每人两块大白兔奶糖和几颗蜜饯,苏木才再次跨上布袋,从正房出来。
也是苏木心不在焉,没走两步呢,迎面就撞上了陈文止刚刚晾好的衣服。
“我…去。”
苏木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要掉落的衣服。
心虚地瞄了一眼东厢房的人,很好,正在写字呢,完全没看见。
她默默地把衣服展开,重新搭回到晒衣绳上。
“咦?”苏木看着手里的衣服,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翻了两下,才看出。
这不是她这两天种土豆穿的衣服吗?
苏木最不喜欢洗衣服了,总是一拖再拖,她还想着,等晚上回来再说呢。
没想到,陈文止竟然帮她把衣服洗了。
苏木很是意外。
东厢房里。
陈文止聚精会神地写字,投入到,他都没听见苏木是何时进来的。
直到几颗大白兔奶糖,凭空出现在桌上时,他才回神。
皱眉看着缩回去的手,陈文止抬眸。
“?”
他的意思很明显,在问为什么给他大白兔奶糖。
苏木搓搓手,又挠了挠后脑勺。
几次张嘴,都不知道怎么说出道谢的话。
沉默半响,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就是给你吃的,很甜。”
说完,人‘呲溜’一下,跑得飞快。
只听见“砰”地关门声。
快到,陈文止只来得及看见她飘逸的衣角。
垂眸扫了眼桌上的糖果。
原本疑惑的眼神转为温和。
糖果会让他想起小时候。
他那会儿喜甜,很爱吃糖。
不过,母亲过日子很是精打细算,这种大白兔奶糖,过年也不见得会买一次。
在他还是很小的时候呢。
那会儿刚开始喝中药,因为苦,老是闹着不喝,母亲没办法,才从供销社买来大白兔奶糖。
这种糖不便宜的,而且还要票据。
那时,他一天就要喝三次药,家里没几天就要买上一斤。
这让本就贫困的家庭,变得更是雪上加霜。
可纵然是再艰难,父母也没有断过,搭配他喝药的糖。
再后来,他一点点长大,也懂事了。
不再为难父母,为难这个家。
每次喝药,都是憋一口气喝光,再也不提苦……
思及于此,陈文止手臂轻抬。
拿起其中一颗,拨开糖纸。
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袭来。
奶糖一点点含入口中,浓郁的味道,顿时在嘴巴里漫延开来,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好。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了弯,像是在笑。
他回答着苏木那时说的话,“嗯,是很甜。”
——
晚饭是陈文止做的,他做饭,可比陈家的这几位女士做得好吃多了。
每次吃他做的,苏木都能吃到饱。
要不是看在陈家不富裕,她都能吃到撑。
趁着陈文止收拾厨房、刷碗的这功夫。
苏木回到东厢房。
从储物间拿出大盆,倒上开水,又加里一些凉水,调成温水状,开始洗澡。
农村几乎没有那个条件做浴桶,都是用大盆盛水,脱掉身上的衣物,秃噜个几把也就干净了。
这会儿的天气不热,不用每天洗澡。
尤其是北方的春天,刮春风的时候,有种吹透骨头的冷,若是每天洗的话,不得天天感冒。
陈文止收拾好厨房的一切,走回到东厢房。
门刚拉开一点缝隙,便听见里面有水声。
他赶忙低头,默默关上门。
然后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
两人结婚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们之间,好像也生出了不少默契。
就比如刚刚洗澡的事,如果是他要洗澡的话,苏木也会躲出去,在外面晃悠一阵子再回来。
洗完澡,全身都变得清爽起来了。
苏木端起地上的大盆,出去倒水,正好也让陈文止进来。
春天早晚冷,他可别嘚瑟感冒了,那自己的事可就大喽。
而且这货只要感冒,一时半会都好不了。
她以前就听村里的人说过,陈文止每次生病,都把陈父和陈母折腾够呛呢。
等苏木倒完水,再回到房间时。
陈文止已经把被子铺好了,连带着她的。
看着两人被子的位置,苏木轻笑。
现在,她们的位置是彻底变动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陈文止半夜被她拽麻木了,最后直接干脆地,自己就睡在炕头了。
还有之前,陈文止不是掐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她叠的被嘛。
额,虽然但是,苏木已经认真的在叠了。
他在多次看不惯后,一怒之下,每日都帮着叠被子了。
演变到现在,他又帮着把被子给铺了。
还真是有趣呢!
苏木把水盆放在地上,转身时,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笑脸。
顿时愣住。
曾几何时,她和陈文止都是针锋相对的,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变了……
陈文止把被子提前铺好,这样等进被窝时候,便不再冰凉了。
做好这些,他才下地洗漱。
都洗好后。
发现苏木已经躺在被窝里面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打开储物间的门,把盆子轻放进去。
随后上炕,脱掉外衣。
吹灭了放在炕头前面桌子上的煤油灯。
室内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起来。
陈文止闭上眼睛,突然想起白天洗衣服时的场景。
早上,他起来就没看见苏木,不知道她去哪里野了。
见今日的天气不错。
他琢磨着,把自己这几天种土豆弄脏的衣服洗了。
去正房转了一圈,把陈父、陈母干活的脏衣服都仍在盆子里,打算一起洗。
在折回到东厢房拿皂角时,他忽然看见苏木堆在角落的衣服。
手动扭过自己的脑袋,陈文止在心里忿忿。
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自己洗!
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两眼。
不行!不能管!
再次用手掰正自己的头,陈文止强迫自己赶快出去,眼不见为净。
他人都走到门口了,到底还是退了回来。
认命地捡起地上的衣服。
在心里解释着。
这是看在她,帮自己的份上才洗的。
对!就是这样!
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陈文止的眼皮逐渐开始打架,最后彻底阖上。